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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87)

于是祝柔臻不再劝他,“那我在一旁等兄长一块儿用饭。”

萧鹤棠没有回应,便算默认答应了。

等到萧鹤棠过来, 下人端着水盆收拾了出去, 祝柔臻殷勤地把防疫病的汤药递上, “兄长请。”萧鹤棠端在手里,淡淡道:“多谢,今日麻烦你了。”

他指的是他来之前祝柔臻为萧蒹葭找大夫看病又照顾她的事。

祝柔臻:“兄长何必与我客气,太见外了。”

萧鹤棠笑笑:“等用过饭食,我会把蒹葭接回去, 就不在此打扰了。”

此话一出,祝柔臻整个愣了下, 她想不到萧蒹葭都这样了,萧鹤棠还要走,急着挽留, “可是,大夫说蒹葭现在, 不宜挪动,路上颠簸,很容易会再次碰到她的伤口。”

萧鹤棠平静地说:“那就车舆放慢些行驶,多垫些软铺吧,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萧鹤棠怎么会想这么快就走?祝柔臻心思繁乱,肉眼可见依依不舍,不想他那么早离开,可透过他神情语气来看,萧鹤棠是心意已决。

祝柔臻忍着不畅,做出轻松的样子,“那好吧,我只是担心蒹葭的伤势,那待会我让人多准备几床褥子,汤快凉了,兄长快喝吧。”

如她所言,萧鹤棠在话后端起碗,最终递到了嘴边。

祝柔臻专注地看着那张嘴唇将药汁饮入,眼神闪烁,不想萧鹤棠发现异样,果断自己也端起跟萧鹤棠一样的汤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就算祝柔臻有意拖慢吃饭的速度,然而依旧起不了多大效用,她只能期望萧鹤棠身上的药效发作的能快些,舅舅说一顿饭的时间是足够的,可要引起萧鹤棠的兴趣,势必只能单独将他引到房里。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在萧鹤棠即将开口前,祝柔臻捧住腹部,哀嚎一声,当着萧鹤棠的面弯下腰。“你怎么了?”

萧鹤棠还算关心她的,祝柔臻低着头,和他哭诉,“好像,肚子有些疼,不舒服。”

不知道周围是否都让祝柔臻撤了个清净,萧鹤棠朝外探寻地看了两眼,没发现她婢女的踪影,下人也是要吃饭的,主子用餐的时候他们就得飞快地把晚饭用完,再来伺候。

大概是这一时间正好碰上了,祝柔臻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儿,“兄,兄长……”

萧鹤棠迈开步子,欲往外走:“我去叫人,听说你请的大夫还在庄上是吗?”

祝柔臻挣扎地拽住萧鹤棠袖子,一把抓住,“不,不用叫大夫,大概是往常有的毛病犯了,还请兄长送我回房休息。”

祝柔臻彼时已经隐隐有些感觉了,她效果发作快,从下往上仰视着萧鹤棠,他好像还很正常,有点无奈祝柔臻的纠缠不放,嘴唇微勾很平和地笑了下,“那好吧。”

祝柔臻内心愉悦而羞涩地想,他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看出她挽留的心思,他是不是对她也有意,要不然怎么这么纵容?

院外无人,很是清净,隔壁就是三两间空房,祝柔臻特意说远了一间,免得有外人来打扰她跟萧鹤棠,但也不算太远,方便她一声尖叫就能引来祝家的下人。

到了房中,为了挽留萧鹤棠,祝柔臻恢复稍微好点了的姿态,提起了东月鸯,“兄长跟月鸯妹妹,是不是又闹什么别扭了?”

萧鹤棠本是要走的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怎么说?”

祝柔臻打起精神,“是月鸯妹妹,那天我去做客,兄长不是给月鸯妹妹送了收拾讨她欢心么?我以为你二人和好了,结果月鸯妹妹说,不是那样,她夜里回房睡觉,兄长还将她赶出去了,不许她同房……”

“喔?她是这么说的?”

祝柔臻点头,一面观察萧鹤棠的反应,他怎么还没起效,他难道没有欲-火中烧?不对,他一直背对着她,将她扶到房间里后,很快就松开手了,也没有特意亲近,是不是担心她察觉出什么异样,所以在强装掩饰着什么?

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东月鸯与人鬼话连篇,萧鹤棠不禁有所莞尔,还说什么是他不许她同房,真是个会胡说八道的小骗子。

他要跟她同房,她敢吗?

“确实如此,她没说错。”即使东月鸯不在,萧鹤棠也没有拆穿她的胡话,他冷笑了下,“她夜里睡觉,喜欢抢别人的被子,我就把她赶去其他屋子睡了,已经好几日了,打算给她个教训。”

他现在只要一听见这个名字,下身就好似有反应般,感兴趣地一跳,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被勾起浓厚的欲念,不打算在此久留,想要回去萧府的萧鹤棠和祝柔臻道:“你既然不舒服,就好生歇息吧,我先带蒹葭回去了。”

然而祝柔臻反应很大地把他喊住,“等等,兄长!”

她躲在帐中,悄无声息解了衣裳,萧鹤棠耳朵敏锐地听见动静,似是察觉不对,微微蹙起了眉。

祝柔臻柔声呼唤,这时声音已经全变了,诱惑地道:“兄长,你回头看看我啊。”她从帐中起身,衣襟半开,萧鹤棠面无表情转过身,正对上祝柔臻衣衫不整的模样,祝柔臻含羞低下头,又抬起来,“我早已经倾慕兄长你了,鹤棠,既然东月鸯服侍不好你,不如让我来好不好?”

儿郎重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加之萧鹤棠吃了药,这世间有几个真君子能抵挡得了堂而皇之,暴露在他跟前的美色的?

在萧鹤棠的注视下,祝柔臻缓缓走上前,他看着她没有神色的俊脸在她靠近的那刻,倏然就笑起来,很浪荡子的那种笑,眉眼舒展,兴味盎然地睇着祝柔臻,在祝柔臻伸手触碰到他衣襟处,想要帮他解开时,萧鹤棠一把抓住了她,低眉浅声说:“我说为何一直不让我走,留我在此处,原来是因为这个?”

祝柔臻痛呼,“兄长。”

萧鹤棠拧着她的手腕使了使劲儿,“什么时候的事?从什么时候算计起的?”

他的力气不是常人可比的,更何况祝柔臻,她是真没想到肉都送到嘴边了,萧鹤棠居然不吃,他还扣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了,“兄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算计?我,柔臻只是倾慕你啊……”

“倾慕?”萧鹤棠没有做出避嫌的姿态,也不怕看到祝柔臻此副模样,他还是像那等来者不拒,谁都能爬上他的床的风流样子,只是手中力道没有丝毫松懈,语气更不像被欲念所影响,明明白白告诉祝柔臻,“世上倾慕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见一个,就要上一个?”

祝柔臻被他豪放的言语镇住,“可,可是,你不是对我有意吗?你那么亲昵地唤我名字,叫我柔臻,我们还去踏青同游桃林,你还愿意陪我吃饭亲自送我回家,难道你都忘了?”

她所见的都是萧鹤棠极具耐心的一面,却不知对萧鹤棠来说,这不过是他所有行举中最普通的一面,“举手之劳而已。”他也还是那等含情样,说话依旧是祝柔臻熟悉的语气,温柔雅趣,“你瞧我叫你柔臻,不过一个名字,我叫你多少声都无所谓,难道你觉得叫了你的名字就是喜欢你?那你未免也太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