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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59)

他已经好言相告好几次,陶引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沈冠让开,“既然陶公子不信,那就自己去大将军那一探虚实吧。”

陶引受不了激,一怒之下,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还是提步去了,他不信,东月鸯真的会屈服于萧鹤棠,她怎会给他做妾室呢,她明明向他表达过意愿,巴不得离开他。

陶引越想越激动,半路上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根据沈冠的指示来到萧鹤棠的房门前,刚踏入内里,就正好看到东月鸯坐在萧鹤棠腿上共饮一杯茶的一幕。

东月鸯刚从陶引那回来,还没歇息多久,就被萧鹤棠喊到跟前来伺候他,说什么他练兵累了,让她给他捏捏背,后来又说口渴了,让她喂喂水。

水是倒了,杯子直接被萧鹤棠夺去,然后含了一口水就堵住了她的嘴,匆忙凌乱间,衣襟都弄湿了,萧鹤棠还缠着她不放,东月鸯舌头被吮得发麻,头晕脑胀,双脸赤红,萧鹤棠的手还往她衣服里钻。

她阻挡不及,只能和他不断拉扯衣带,手紧抓着不放,维持最后一点尊严,结果这点尊严还是烟消云散了,她没预料到陶引会突然找到这里来,他好像还未痊愈,就这么着急下床了。

“陶,陶引?你怎么来了?”

东月鸯把头悄悄撇过去,不让陶引看到她此刻是什么模样,东月鸯面容完全羞红了,她想从萧鹤棠腿上起来,但萧鹤棠霸道地不放,陶引肯定把他们刚刚放浪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了。

萧鹤棠低眸瞅着怀里的东月鸯忸怩逃避的姿态,面无表情无声的轻哼,随后抬眼望向门口呆若木鸡,愣头愣脑的陶引,这毛头小子往日很是纯情,生平第一次见他嘬着东月鸯的舌头缠吻,不仅看痴了,还忿然作色,好像萧鹤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夺妻、穷凶极恶之辈,再也不是他心目中敬仰过的榜样将军了。

陶引如萧鹤棠想的那样,目睹一切内心十分震撼:“月鸯……”

他怎么都不相信东月鸯会和萧鹤棠重新在一起,但她刚刚烟视媚行的样子,那匆忙间闪躲的妩媚动人的神态,令陶引心思一下沉重,“月鸯,我来找你,有话要说。”

东月鸯示意萧鹤棠让自己起来,“你等我,我这就来。”

萧鹤棠眉头紧蹙,冷着脸扣着东月鸯,目光幽幽地朝陶引扫去,他已经很纵容东月鸯去照顾他了,他难道一点都不清楚?看在他救过她一命,生死关头还挡在敌军面前的份上,萧鹤棠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对东月鸯照顾陶引的事有什么不满的说法,亦或是他一直在憋着忍耐着。

但是陶引当着他的面,竟然想把东月鸯叫走,萧鹤棠岂会容忍。

而且,他侧头斜睨着祈求地望着他的东月鸯,像是在说,难道她忘了,谁才是她真正的依靠?

东月鸯轻轻推了萧鹤棠的手腕两下,语气赧然道:“你让我去和他说几句话又怎么样了?他还小……”这样一看外边一脸受伤,可怜巴巴站在门口等她的陶引实在是太可怜了。

然而萧鹤棠冷嘲,“你现在觉得他小,他带你出逃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小了?”

东月鸯被哽了一下,当场静默了。

那当然是她迫不及待想离家他,病急乱求医,况且陶引表现得游刃有余,足智多谋,想胸有成竹给人很可靠的样子,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但是东月鸯不打算说出来,她再解释,反倒像是心虚了,而且再为陶引说话,肯定还会惹萧鹤棠继续生气,得不偿失。

她没有和他争辩下去,静静地默默地凝视着他,明眸里暗藏一抹幽怨,萧鹤棠倒不是真的想阻拦她,让东月鸯和陶引去说说话也好,好叫那毛头小子知难而退。不过,他还是靠近东月鸯,让她听清楚,“别忘了,你是谁的人,告诉陶引,你不会再受他蛊惑,从我身边离开了,要是还抱有这种心思,不仅是你,他也回不去见他父亲。”

希望东月鸯能知道其中利害,他的耐心已经很不好了,毕竟她不让他碰,萧鹤棠此前一直在憋着火,她可别把他燎着了,到时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东月鸯是能看出萧鹤棠落在她身上眼神里的侵略性的,浓烈的占有欲,仿佛她是他看上的一块带肉的骨头,她整个心神紧绷,还不习惯他这么盯着她,于是在萧鹤棠松手的那一刻,急忙从他腿上起来,“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有了这样一句保证,萧鹤棠才勉强和颜悦色起来。

他放手,任由东月鸯朝陶引走去,目送他们,眸色深沉。

萧鹤棠起身,慢慢走到窗旁。

见到陶引,东月鸯关心地问:“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他衣衫单薄,正好午后还有太阳,屋外不算太冷,但是对陶引来说还是有凉风的,他面色那么白,五官清秀,是个病弱中的少年样。

随着东月鸯的发问,陶引当即没忍住咳嗽起来,似是被风呛了一口,东月鸯走到他身旁,抬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这一举动让不同站位的两个人都看着她。

陶引瞧着很是伤心,他和东月鸯站在廊檐下另一端,沉重地问:“我听说,你现在日日夜夜和他在一起,你怎么会答应他那样的要求?”

东月鸯从他身后看到了不远处守在附近,随时等候吩咐的沈冠,一下就明白过来,陶引应该是都知道了,连她给萧鹤棠做妾的事也听说了,东月鸯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激动地质问于她。

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他都要快死了,只有萧鹤棠才能救他们。

东月鸯也不想推卸责任,她没有按照萧鹤棠说的那样,对陶引说些难听的话,只是道:“我和他的事,你不要管了。”

“什么?”

“我想清楚了,此事本就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能再连累你,今后我和他怎么样,你都不要再过问了,陶引,照顾好你自己吧。”

难以接受东月鸯竟然选择妥协自暴自弃,陶引说:“你就这么屈服于他?他可是拿你当妾,你忘了他是怎么折辱你的吗?月鸯,等我病好,跟我走吧,我替你去跟他说,让他放过你……”

东月鸯郑重地叫了一声他的名,“陶引,别再说了。”

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处境有多危险,萧鹤棠站在窗边,负手冷眼盯着他们,他本就对陶引有意见,他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何来的颜面让萧鹤棠给他面子,能够看在他的份上放过她呢,还不是只会将他自己置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东月鸯也不是小瞧他,而是……在陶引差点牺牲性命保全她时,东月鸯才明白自己的事不该由别人来替她承担,纵然陶引好意,她也不想让他再因她受到伤害,实在是无以为报。

而且和陶引断了也好,这样萧鹤棠就可以不用再视他为眼中钉了。

东月鸯劝说:“等你病好,你就回穆周郡吧,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我如今和他,亦非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屈服于他,不过是眼下情势逼不得已。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像他一样,做个名扬天下的将军吗?你回去,好好操练,不要为了我,再白白浪费时间,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也会有所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