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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58)

一场虚惊,东月鸯如释重负,手贴在疼痛的腰腹,第一次庆幸不已。

她慢慢爬起来,想也知道她不仅自己衣服脏了,连把萧鹤棠的床也弄脏了,随着她挪动点点血迹滴在榻上一直到地面,东月鸯找到自己的鞋履正要往外走,刹那间,又被萧鹤棠一手猛力拉扯回来。

带着稍许薄怒,萧鹤棠神情阴郁地道:“我让你滚,你就滚吗?”

第34章

看在她来葵水的份上, 东月鸯被萧鹤棠留在了房里,他自己出了去。

过不了多久,就来了庄子里的仆妇过来收拾屋子, 烧了热水让东月鸯清洗,还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裳让她换。

被褥被拿去洗了, 一直到东月鸯收拾完自己萧鹤棠都没有回来, 她不禁好奇他去哪儿了。

门外来了人敲门, “东娘子可在?”

东月鸯应了一声。

屋外人说:“请东娘子开门, 听闻东娘子受了伤,在下来替你看看。”

是给陶引治过伤病的军医, 东月鸯不好意思地打开门道:“我没有受伤,只是身子不舒服,腹痛。”她想一定是萧鹤棠找人来的, 不然没有其他人能指挥军医看病。

果然, 对方说:“在下已经听大将军说了, 大将军命我来给娘子你把把脉,还请娘子配合。”

东月鸯只好退开到一旁,请军医进来,没有关门,屋里由他看了下东月鸯的脉象, “是有些体寒,等我熬制好药, 替娘子驱驱体内湿气,就会好受多了。”

东月鸯:“多谢。”

军医提起药箱准备走了,东月鸯忍不住问:“大将军他……现在何处, 可还有其他吩咐?”

“大将军去了前院,与军士们同乐, 未曾听说过其他命令。”

说完见东月鸯没有可追问的话题了,对方离去,反倒是留东月鸯一个坐在椅子上痴愣,他到底是嫌弃她还在关心她?虽然他这人很坏,但至少对她说过的话,都落到过实处。

就是有时对她过分恶劣了,东月鸯倒也没把萧鹤棠想得太好,只觉得把军医叫来给她看病,应该是想看看她葵水来得严不严重,会不会弄坏身子,万一弄坏了到时候还怎么伺候他?

夜色太黑,时间太晚,东月鸯待在房里无处可去,除了给陶引安置了间屋子,东月鸯并没有其他住处,似乎众人都默认了她是要跟大将军同一间房的,是以其他空的地方并未准备上柔软的被褥。

想到自己的身体原因,萧鹤棠也碰不了她,东月鸯还是没选择到另外的地方落脚,她想着趁萧鹤棠没来时小歇一下就走,结果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醒来时前院后宅都归于宁静,东月鸯被身后火热的胸膛烘着,身子一时僵硬到不敢乱动,她没想到萧鹤棠回来了,居然没再赶她走,反倒与她同塌而眠,而她腿脚被他压着,腰上更环着一双手。

更诡异的是,萧鹤棠的掌心还贴着她的腹部,东月鸯肚子上的皮肤微微泛起湿热的汗意。

这是做什么?东月鸯面露疑惑,不敢相信萧鹤棠这是在帮她暖腹,是知道她疼不舒服,所以才……?她稍稍回头,朝背后偷瞄一眼,萧鹤棠睡得正熟,难得见他极为安静的样子,不像醒着时那样凌傲跋扈,只是她一动弹,就引他眉头皱起,似要在下一刻醒来的般,为了不惊醒他,东月鸯只好原路躺回,脖子下正好枕着萧鹤棠的手。

真是奇妙,他不久前刚吼过她,这会子居然又对她好,真是反复无常的一个人。

萧鹤棠与东月鸯共度一夜,已是军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

众人都默认将她作为萧将军的妾室看待,一夜过后,称呼也由东娘子变成了东夫人,哪怕他们没做,东月鸯也解释不清了,只是一朝从曾经的少夫人成为前夫的妾,还是颇为曲折离奇的。

不管外界作何感想,东月鸯都没去打听,她常去探望陶引,希望他的伤能早点好,事事亲力亲为,这点萧鹤棠竟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冷冷听闻了东月鸯的动向,便作出漠不关心的态度,领军练兵去了。

而在房里养伤的陶引,始终对到底是谁救了他们十分好奇,可惜他止血没有大碍以后,军医就没有留在他这照看了,都是东月鸯在照顾他。

问也问不出什么,等他稍微能下榻走动以后,他便主动走到屋外查探这里的情况。

这日正值午时,将领们在房子里休息,路上陶引随便拦下一个人问:“兄台,敢问这里的主将是哪位贵人?”

军士打量他一番,似乎知道了他的身份,傲然道:“我们主将,是萧鹤棠,萧大将军。陶公子,怎么这么健忘?”

陶引直接痴愣在原地,他一个激灵,“萧,萧鹤棠?”那个萧鹤棠?折辱东月鸯的萧鹤棠?是他救了他们?

军士不悦地瞪着他,“陶公子何以对我家将军直呼姓名。”他身后还跟着几位正要回去歇息的兵,眼见架势不好,沈冠忽地朝这边走来,缓和了局面,“陶公子应是还未反应过来,黄将军,你还是不要和他计较了,陶公子大病初愈,受不得惊呢。”

“哼,看在沈冠你的份上,那就不与此等小儿计较了。”

对方带人走开,陶引还处在震惊之中,他只是想到东月鸯为什么会瞒着他,让她不要多问他们在谁的地盘了,因为这实在太不好意思说了,他可是带东月鸯脱逃,受了重伤差点死掉,萧鹤棠肯定也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有没有对东月鸯怎么样,还是在他不知道地方使劲欺负为难东月鸯?

陶引越想越不安,尤其这些天里东月鸯虽然来照顾他,却表现得十分平静,万分瞧不出异样,陶引便觉得她定然是受了许多委屈,一急之下连沈冠都顾不上,就想冲去找到她问问情况。

然而,若有所觉的沈冠仿佛早有预料,将他拦下,“陶公子,你做什么去?”

陶引:“让开,我见月鸯。”

他伤口身,虽然能下榻了,但还没好全,这一挥手便牵扯到了肩上的伤。

沈冠挡住去路,劝告道:“夫人已经被派去侍奉将军去了,还请陶公子不要去打扰他们。”

陶引跟听不懂似的,感到匪夷所思地喃喃重复,“夫人?”什么夫人,是他想的那样吗?

沈冠:“还能是什么?东娘子本来就是我们将军的前任夫人,这次她自主答应将军,愿意成为他的妾室侍候于他,陶公子难道不知道?也对,陶公子这些时日卧病在榻,起身困难,又怎么能了解实情?实话告诉陶公子你,还是不要对我们夫人有任何痴心妄想了,东夫人她,这些天里都在大将军那,同吃同睡,大将军对她宠爱万分,纵容万分,已是我等亲眼所见的事实。”

陶引瞪大双目,少年清秀的面容在那一刻羞愤又惨白,“什么,我不信……”

沈冠对陶引帮助东月鸯逃离一事,致使他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早已心存不满,一来他一个外人,参与进他们郎君的家务事就很不应该,二来在这件事上也显得他办事不力,所以对陶引也缺乏了好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