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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51)

东月鸯对他所作所为心有余悸,根本不敢让他再碰自己,可是突然动弹,她又好痛,干脆把头撇到一边,冷处理了萧鹤棠的问话。

然而,萧鹤棠说:“你不理我,我就自己动手瞧了。”

他敢掀她裙子,脱她亵裤?以防他真的乱来,东月鸯闷声冷淡地说:“不必!”接着不情不愿地补充一句:“抹了。”

萧鹤棠无耻而遗憾地表示:“是吗,那我还是要瞧瞧,毕竟是我之过,谁叫你老是气我?总要看一眼才安心。”

他伸手,东月鸯大惊。

看到她吓得花容都失色,忙不迭地爬起来想要逃离,萧鹤棠不由地轻轻嗤笑,他恶劣的心思摆在脸上,看得东月鸯气急,这人不止肚子里都是坏水,黑心黑肺没一处不是坏的。

“逗你玩儿呢。”萧鹤棠眼里笑意甚浓,他不经意地问:“我怎么听说,今天陶维的小儿子又来我院里了?我不是将玉佩还给他了么?”

听他提起陶引,东月鸯尽量稳住自己,不露出任何一丝慌乱的情绪,主动承认,“他是来找我的。”

“喔?”想不到东月鸯回答得这么畅快,萧鹤棠轻声问:“那他来找你,说了些什么?”

东月鸯自然不肯告诉他真实内情,陶引已经答应帮她逃离他了,她此时可不能给陶引添麻烦,“没什么,他想邀我同游穆周郡,被我婉拒了。”

这么说一是撇清她和陶引之间的联系,二也是不乐意萧鹤棠再追究了,暗示他而已。

闻之,萧鹤棠陷入沉思,“这样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月鸯,就在她感到惴惴不安时,萧鹤棠仿佛相信了她的话,好声好气地说:“他与你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来往最好,对了,提前告知你一声,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回弋城了。”

东月鸯呆了下,这么快?

萧鹤棠:“怎么,舍不得?”

东月鸯怎么敢说不舍,她是担心陶引的计划不能得到实施,“没,没有。”

萧鹤棠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这个,他难道不是一向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东月鸯很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然而萧鹤棠脸上神气自若,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像是他心情好,随口那么一提罢了,他耸耸肩,调戏地抹了把东月鸯的面颊,被她厌烦地躲开,无所谓地笑了下,“那就好。”

第31章

萧鹤棠一派云淡风轻, 不露异常,东月鸯总觉得他的态度没那么简单,但她找不出其他端倪。

想到马上就要带大军离开穆周郡这件事, 东月鸯不由地又担心陶引说要助她逃离萧鹤棠,时间上不够陶引安排的,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闻到萧鹤棠不日就要启程的消息。

她犹豫, 是否不该把希望寄托在陶引身上, 他们其实并没有多数, 只是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她何德何能, 足以叫太守家的小儿子倾尽全力来帮她。

陶引真那么做了,那就证明他的心性和品质绝对是世间上乘的,到了傍晚, 仿佛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在她要梳洗时, 前来给东月鸯送水梳洗的下人,趁没有人注意,偷偷给她塞了一张纸条。

鉴于上回陶引帮忙执笔,写过东家人的名字,东月鸯很轻易地就认出了他的笔迹。

纸条上说, 陶引已经知悉,大军这两日就要出发了, 让东月鸯想办法,尽量拖延点时间,他才好万无一失地安排她脱逃的后路。

陶引是个讲信的, 有人帮自己,就有了并肩作战的勇气。

于是到了第二日, 变生不测,东月鸯突然就病了。

病来如山倒,在卧房的榻上连起身都困难,额头都如火烫似的,惊得萧鹤棠都面沉如水,守在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手、脚,神色不是很好看地发话,“去请大夫,快。”

东月鸯躺在榻上,额头上贴了块打湿过的帕子,时不时咳一咳,听见萧鹤棠的吩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知道自己是感染风寒了,这样的病症她很熟悉,上辈子她几乎咳得把肺吐出来的地步,让人以为得了肺痨,萧府的下人谈起她的病都有些恐惧。

事实上她这次感染的风寒,比上辈子还是轻多了,萧鹤棠还没走,坐在床榻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不怕被传染的风险,说:“别怕,我替你请大夫去了,大夫一来,开了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这样的话听得东月鸯做梦一样的出神,这是她上辈子病到死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呢,她那时候哪知道萧鹤棠是做什么去了,她病了萧祖母当然也很关心她,萧蒹葭看她可怜也过来问过话,几乎周边所有人都来探望了,唯独缺少了她的丈夫萧鹤棠。

她们说她果然讨不着丈夫的欢心,这哪是嫁给了如意郎君,这是嫁给了区区一间空房。

因病受影响,东月鸯心里也有所触动,世上都说女子该嫁人,嫁人能穿衣吃饭,她是嫁了,萧家不缺她一口饭,可精神上她得到了什么?无尽的等待。

那些可怜或者同情她的闲言碎语,成功让东月鸯对在外潇洒,不常回家的萧鹤棠生出了憎意,他娶了妻有何用,是放在家中当花瓶摆设,还是只是为了完成萧老夫人交给他的任务?

成了亲就可以不管她不对她负责,独自去潇洒快活?他或许,对其他人都有担当,但唯独对她,萧鹤棠绝对是亏欠的。

东月鸯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亲自给她擦脸换布的萧鹤棠,觉得这世道当真也很讽刺,上辈子得不到的,这辈子她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却得到了,可惜她已经不想要了。

东月鸯轻声问:“我会死吗?”

萧鹤棠手微微一顿,“说的什么胡话?”他眼里含着危险,“你只是着了一场风寒,又不是什么恶疾,昨夜是不是吹风了,太贪凉了。”

他昨夜并没有和东月鸯睡在一房,因为被撞见挨打的事,东月鸯心里还有气,对他避之不及,萧鹤棠暂时没有惹她,没想到一放任,东月鸯就出事了。

也太巧合了,他前脚刚说要走,她就病了。

而且刚刚东月鸯看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怨恨和悲凉,像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过无尽委屈,有谁对不起她一样,萧鹤棠暗自狐疑,回忆过往,发觉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问道:“怎么这样瞧着我?”

东月鸯就是自嘲,萧鹤棠负了她而不自知,她也没想到对方知道实情,似乎怀揣着报复的念想,她摇了摇头,蹙着眉,一张玉惨花愁的病容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想到,我应该是随不了军了。”

萧鹤棠跟没了解她的意思似的,反问:“怎么就随不了军?”

难道他还想带着病倒的自己行军?

不想坏了计划,东月鸯虚弱地说:“这不是病了,怕路上耽误……”

萧鹤棠轻飘飘道:“一同上路,能耽误多久。”总之就是不肯把东月鸯留在穆周郡。

恰好此时,大夫来了。

东月鸯眼里亮起微弱的光,“还是听听大夫怎么说吧。”她也不怕大夫诊断,她本就病了,只期望看在她表现得这么难受的份上,大夫能将她的状况说得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