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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50)

相较于陶月和的挫败,陶母却觉得这十分正常,“那是自然,你才多大,萧将军又多大,他前头又娶过一房妻室,见过多少美色,怎么可能因为短短几日就对你动心,这样的人物,美色于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也不要气馁,我女灵动娇俏,再加把劲儿,英雄惜美人,再怎么样都会怜惜你,就看你们二人有没有缘分了。”

陶月和还是很伤心,她说:“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呢。”

陶母:“谁?”

陶月和:“母亲真不知道,难道忘了?就是他身边那个女婢,叫月鸯的那个,我昨日听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说,她们去给大将军送水梳洗,大早上的,他还是从那个女婢房里出来的呢。”

陶母:“他是大将军,一个正常男子,年轻力壮火力旺的,身边有人侍候也是应当。”

“不是这样的,娘,”陶月和摇头,忽然小声神神秘秘地跟陶母道:“我特地打听了,您当真以为那女子是什么女婢?她姓东,娘,萧将军的前任妻房,也姓东。”

陶月和正说得起劲,没注意到旁边她哥浑身一震,陶引猝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陶夫人吃惊地问:“怎么了,引儿,你做什么去?”

陶引回了句“我有事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了妹妹的话,陶引豁然开朗,他怎么没想到东月鸯的身份还另有乾坤呢。

怪不得萧将军会那么对她,是因为曾经有过关系,所以才这么放肆对待自己曾经的妻子吗?陶引迫不及待去问一问,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院子里,萧鹤棠又出去了,去哪东月鸯没有半点兴趣过问,令她诧异的是,萧鹤棠前脚刚走,陶引居然上门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萧鹤棠留下的守卫没有阻拦他进入,东月鸯吃惊地看着陶引站到她跟前,少年人心性很冲,似乎是很在意她跟萧鹤棠的关系,没有嘘寒问暖一番,直接问:“月鸯,你跟萧将军是不是没那么简单,你们以前成过亲是不是?”他想问,为什么要骗他,说是萧将军的表妹。

意外的是,被他追问的东月鸯在愣怔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慌乱心虚的迹象。

陶引会来,东月鸯真的很意外。

他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东月鸯也觉得这是迟早的事,纸包不住火,更何况她也没有刻意隐瞒。

东月鸯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陶引露出愕然震惊的神色,没想到他妹妹说的都是真的。

似乎是觉得他的反应过于逗人,东月鸯苦涩地笑了笑,和陶引摊开了说:“我没有骗你,我和他是远房亲戚,我祖母和他祖母是结拜姐妹,以姐妹相称,我小时候常受萧祖母的照顾,当得上表哥表妹的称呼,没成亲前,我就是那么叫他的。”

区别于叫的次数很少,莫名的,她跟萧鹤棠都很少讲话。

陶引听出东月鸯话里的真诚,“那你们怎会是现在这样,你不是与他和离,你怎会成了他的奴婢?”

东月鸯神情微变,仿佛被他后面那句话伤到了,陶引来不及懊悔,就听东月鸯说:“这不是说来话长……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与家人失散了,不小心落了难,被他所救才到他身边的吗?”

要不是陶引再次跑过来问,东月鸯都不会把这些经历告诉给他。

她没说得那么细,但说成这样,陶引已经有所了解,“既然你们曾经是夫妻,他为何还要那么对你,太过分了。”

东月鸯张了张嘴,还是没把卖身契的事情说出来。

陶引是真的单纯,还在为她打抱不平,冷不丁提起昨夜,“和离后,他怎么还碰你打你?”话音刚落,东月鸯跟他都不知想到什么而脸红了。

东月鸯是想到昨夜萧鹤棠手重,他真的对她没有留情,掴得她皮肤都红肿了,她昨晚都是趴着睡的,到了一早上,陶引来之前,萧鹤棠还可恨地拿了一瓶小药膏让人送给她,说是用它擦擦伤处就能消肿了。

东月鸯当然是把药膏直接丢掉,她气不顺,下一刻就后悔了,切肤之痛,隐隐提醒她不该意气用事,没过多久她又将药瓶捡起来,刚刚自己就在内室里抹了。

陶引则是回想起脑海中传来的声音,既然萧将军和东月鸯是前夫妻,那他再动手,二人之间的关系便平添了一层摆不脱的暧昧色彩,尤其她娇声叫着,让萧鹤棠不要再打了,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陶引暗道一声不好,这么想简直非君子所为,他在乱想什么?

他改了话口,理解了东月鸯的苦处,知道她是不得已才待在萧鹤棠身边的,陶引连说话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略显结巴,忸怩地问:“他是不是,对,对你不好?那你还要留在他身边吗?”

连外人都知道萧鹤棠对她很过分,东月鸯除了尴尬外,认真地说:“怎么会,我只是暂时落难了,还是想寻到我父母兄弟,离开他的。只是现在有求于他,加上他不愿意放我走,我暂时还走不掉……”

“若是有机会……”

看来东月鸯是真的情非得已,目前受尽萧将军的压迫,联想到她挨了萧鹤棠的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还受了更多的苦,陶引登时道:“何必靠他,找人我帮你找,不必求他!没想到世间英豪,有勇有谋的萧将军居然是这种欺负女子的人,是我看错他了,我定要帮你逃脱他的魔掌!他不放你走,我来帮你……”

东月鸯目眐地看着慷慨激昂的陶引,她担心会被院子外面的军士听见,到时候报信给萧鹤棠听。

她自己也就罢了,万一陶引因她受牵连被萧鹤棠责怪,东月鸯心里过不去,“嘘……你小声些。”

陶引意识到刚刚自己算得上口不择言了,但他真是那么想的,他觉得东娘子太不容易了,而他希望帮她脱离苦海,就算是萧将军,也不能这么对待曾经和离了的前妻,“我是说真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在他身边受折磨了,而且,你若想走,我有办法让你离开。”

东月鸯无不心动,她心跳得很厉害,陶引很期望她能答应他的帮助。

理智上,她觉得这么突然应下,会很冲动,但是情感上,她又迫不及待想要远离萧鹤棠,谁叫他昨夜那么对她?

“好。”东月鸯听见自己的声音,和陶引说:“那你帮帮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今天只下了场小雨,绵绵的,还不及昨日的初雨阵仗大。

东月鸯送走陶引后,便趴在床榻上养伤,困意让她很快就睡着了,连萧鹤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她只朦胧间听见有书翻动的声音,还有一股淡淡的特意熏染上的白菊的淡雅香气。

她迷蒙地睁开眼帘,萧鹤棠坐在她身边,留意到她的动静,“醒了?”

东月鸯心如鹿撞的惊醒,一直想往里藏,不想让萧鹤棠挨自己太近,他俯瞰过来,一双泠泠如水的秀目睨着她,弯着嘴角,尊荣显贵道:“我来看看,你的臀怎么样了?给你的药,都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