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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56)

曌明泽笑道:“那就好,说真的,我当着你没想到,你居然对他毫无念想……我还以为,他一表明身份,说要带你回庸都,你就迫不及待想回去。”

东月鸯微微一怔,看向曌明泽,他一副想与她谈心的样子,东月鸯知道他对她有兴趣,可是如今她无意招惹任何人,想要重新开始,选曌明泽也不是不可,可是他注定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他们的身份都如此相同,身边妻妾环绕,东月鸯是不可能在付出真心的情况下跟其他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的。

所以,她将手从曌明泽手中抽了出来,如果真的不离开大丰,要想活下去,也不想成为靶子,那势必只要跟曌明泽维系表面的夫妻关系就好了。

他对她的兴趣只不过是一时的,等得到她或是过段日子就不会那么想了,这世上总是不缺少长得好看的美人。

“我,他也算是抛弃过我,我若有些尊严,自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就不会再想回他身边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是等孩子生下来,庸都那边谈起条件,是想让我们将你和孩子全须全尾地还回去……到时候你是选择孩子给他,还是跟他一起回去?”

女人生了孩子总是会被孩子拖累,她们就是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侵蚀,总觉得孩子不能没有娘,不知道东月鸯会不会这样。

曌明泽投来探究的目光,说到这个,东月鸯摸着已经圆润起来的腹部,她骨架很纤细,虽然丰腴许多,但肚子不像一般人那样好似吹气般大鼓大胀。

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东月鸯对这个意外并没什么感想,她还年轻,但她这个年纪好多女子都孕育两三个子女了,她这还是第一个,如果可以她实在是想自己养,不想把孩子送回庸都去。

如果情况好转,其实孤儿寡母她也能将孩子养得好好的,她会营生,只要成王他们不为难她,当地律法严苛,她再小心低调处事,让牧信衡关照一下,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这个表哥,他因她获了多少利,她现在是没办法计较,但不代表一直不计较,牧信衡自己都会心虚,若他还想经营大丰的人脉的话,还是少不了利用她。

她知道这不大可能,却还是想试试,“可不可以……不要将他送走,我和孩子都留在大丰。”

曌明泽顺着话势道:“留在大丰?等你生下来,我帮你养,等他长大,与我姓,叫我爹?”这是曾经他报复萧鹤棠的目的,如今越来越感兴趣。

东月鸯沉默着,不知要不要为这种情况点头允诺,不跟曌明泽姓,孩子是她生的当然是跟她姓了。

可曌明泽还在兴头上,东月鸯没有时机不当的让他扫兴。

就在这时一声笑声让屋内的谈话截然而止,成王不知在对谁赔笑,话语让人听得冷汗直流,“哈哈哈本王就说,世子与世子妃在享闺房之乐,这时候不适合探望,弦音你却偏要来……”

萧鹤棠来了?东月鸯和曌明泽同时大惊。

不过曌明泽还稳得住,瞬间起身迎接外面的脚步声,东月鸯则还留在卧榻上,只是婢女为了避嫌,轻轻将两边的床幔放下来作为遮挡,是以等萧鹤棠他们进来,就只能看到内室床榻上隔着帘幕的虚影了。

第75章

东月鸯不知道萧鹤棠的来意, 他难道还在担心她的身体,是探望她的?

事实与她想的一样,有别于成王那充满笑意的话语声, 萧鹤棠的声音熟悉悦耳,他这个人在东月鸯印象中, 从少年期就不是那种爱大吼大叫的类型, 都说喜怒不显于色, 他还是爱笑居多, 实际上性子还是冷的,想搭理才搭理, 不想搭理便忽略过去。

他好像对方才她跟曌明泽说的话毫无反应,是没听见还是真不在意?总之态度平平,声线冷静, 称得上轻柔了, 像是怕打扰她休息, “世子妃身子怎么样。”

还真是来探望她的呀?东月鸯惊讶,怎么萧鹤棠还没放弃。

曌明泽说道,“大夫检查过了,上回是不小心动了胎气,最近都需要卧床养胎, 不能再受刺激。”

这句话仿佛是在暗示萧鹤棠的不妥,就是他刺激了东月鸯才导致她这样的。

萧鹤棠恍若未闻忽然说:“朕可以跟她说句话么?”

床幔放下来, 东月鸯起不了身拜见他们,萧鹤棠没有开口要求,成王就更不可能让她出来了, 本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隔靴搔痒,只有看得到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当然当然。”成王并不阻止。

然而曌明泽不愿同意, “这,月鸯她现在有些认生……”

萧鹤棠终于朝曌明泽默默看去。

他没有听错,曌明泽说的就是那个意思,认生,就像东月鸯如今和他的关系,除了肚里的孩子,几乎与他两不相干。

“朕,有话要和她说。”萧鹤棠再次重申。

这回不再是礼貌询问,虽然语调不变,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强硬,他就是要见到东月鸯,谁都不能阻止他。

曌明泽看他就如手下败将,他虽战场失忆,可是情场萧鹤棠也不见得多得意,人是被成王军发现带回来的,可是他的妇人不要他,那是他的失败,他可不如自己。

曌明泽还想宣誓主权,“不行,我夫人上次见到陛下就受了惊,现在还没恢复好,还请陛下请回吧。”

他们再次对视,萧鹤棠面无表情地盯着曌明泽,一声不吭,直到成王想要适时地打个圆场,而在他开口前,萧鹤棠说:“朕不会刺激她,也不会再吓到她了,朕只想好好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是对着里面的人说的,轮到曌明泽,萧鹤棠语气很轻,“朕要商议也是与成王商议,你父亲都还未说什么,你又算什么东西呢?”身份没他高,地位也不如他,成王底下好几个儿子,也就曌明泽身为世子,以为自己地位十拿九稳将来能继承大统。

成王败寇,在一切胜负未分之前,曌明泽这么狂妄自大一切都是找死。

他难得骂一次人,面不改色,像是在话家常,可气势和眼神却让人惊了,曌明泽倍感羞辱,当下就要拔剑对付他,“你说什么,敢轻视我,这可是在大丰,床上的是我的妇人,你敢……?!”

成王在旁按下曌明泽动佩剑的手,“哎,明泽,住手。”

说着看向萧鹤棠,“弦音,你说话可是太过分了,明泽是本王的世子,月鸯的确又是他的妻子,他作为丈夫,即便不同意你见,也是理所应当啊。”

萧鹤棠问:“连大王你也要阻拦?”

“不,弦音……”

成王当然也不想萧鹤棠轻易和东月鸯见面,从这些天对他和东月鸯的反应来看,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对这个女子没有情意,而是藏得太深不可轻易表露,甚至说在对她的态度上,过于慎重,这才让人以为他对她没有半分在意。

这简直是再好用不过的筹码,不过现在倒不至于惹萧鹤棠不高兴,使臣们的谈判快到了尾声,他们是想将东月鸯肚里的孩子都要回去的,但是东月鸯现在跟曌明泽成了婚,妇人身份未曾解除,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