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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1)

会不会她的病老是不好,是因为祝柔臻勾结了她的舅舅那个庸医,才导致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下去?因为她嫁给萧鹤棠,占了祝柔臻梦寐以求的萧家少夫人的位置,所以祝柔臻等不及了要取而代之。

那萧鹤棠呢,他知不知道祝柔臻对他的心意,还是他们一个郎有情妾有意,早已悄悄勾搭在一起,祝柔臻背地里请她那个舅舅拖垮她的身子,也是萧鹤棠默许的?

东月鸯默默注视着站在她面前的萧祝二人,突然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当机立断找萧鹤棠和离,简直是最明智的决定。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这样,那她一直待在萧家岂不是很危险了,这年头谁敢保证自己无伤无病,尤其祝柔臻和萧蒹葭走得这么近,更加加大了她被害的几率。

不过庸医治不好她,东月鸯上辈子病死是事实,祝柔臻加害却无凭无据,就是想报仇也不可能。

没了话题可说,沉默再次蔓延,祝柔臻见东月鸯不再提镖局的事,终于松了口气,她问道:“月鸯,听说你打算离开庸都郡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东月鸯收回目光:“后两日。”

祝柔臻惊讶着感叹:“这么快?”

快吗,要不是和离书被萧鹤棠偷偷拿走了,她恨不得今日一早就出发。

提到这个,东月鸯暗示道:“丢了件东西,不然还能更快,希望偷了我东西的能尽快还回来。”

祝柔臻好奇问:“什么东西呀?”

东月鸯就是不说,她加大了力度,轻飘飘的,“没什么,也不是很重要,有没有它,我终究是会要走。”

旁边陡然响起一道轻轻的嗤笑。

萧鹤棠这个罪魁祸首面不改色,甚至在东月鸯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佯装得和他无关一样,他单手负在身后,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玉环,理都不理东月鸯的暗示,朝祝柔臻说:“我还有事,恕不招待,你们聊。”

“哎……萧郎君。”

祝柔臻阻拦不及,萧鹤棠已经阔步离去。

下一刻,眼前一道娇丽的身影跟上,东月鸯拎着食盒也追了过去,她刚刚意气用事,说和离书不重要也是假的,拿着它到了望天城好给爹娘一个交代。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祝柔臻愣了好一会,看着道路的尽头,眼里渐渐聚集起淡淡的冷意。

东月鸯追上萧鹤棠,他人高腿长,走路又快,东月鸯碎步小跑还提着东西,停下来后呼吸都喘不匀净。

萧鹤棠更是倨傲玩味地俯视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东月鸯气喘吁吁:“把和离书还给我。”

萧鹤棠冷笑:“谁拿了你和离书,你怎么证明是我拿了的?”

东月鸯:“会这些下三滥把戏的,除了你还有谁?”

东月鸯坚信是他,萧鹤棠高高在上地睇视她片刻,忽然走近,东月鸯气息还未平静,扶着不停伏动的胸脯,只听萧鹤棠停步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说,你喘得好像只小狗啊。”

第8章

庭院里,秋菊的声音穿过连廊到达这边,萧鹤棠垂眸悠宜地扫了东月鸯一眼,立直躯干,勾了下唇往尽头走去。

秋菊探头喊:“是不是夫人和郎君来了?”

东月鸯这才发觉他们置身的地方是萧老夫人的院子。

萧鹤棠扭头走得潇洒之极,只这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另一头的房门口了,东月鸯看他消失在门内,而婢女秋菊又走出来迎她,东月鸯只好暂时忘掉刚才的不快,把食盒递过去,“我来给祖母送点心。”

秋菊明白地点头,“少夫人快进去吧,老夫人等着呢。”

虽然东月鸯和萧鹤棠离婚了,但是萧老夫人的态度明确,一直想重新撮合两人,下面的人也就和以前一样称呼东月鸯。

到了房中,东月鸯一来就对上萧老夫人喜笑颜开的面容,而先她几步的萧鹤棠竟不在萧老夫人身旁。

他背对着她们,东月鸯飞快扫了一下,只当这里没萧鹤棠这个人,请秋菊把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让老夫人享用。

萧老夫人:“这是你亲自出门买的?”

东月鸯:“顺路看见了食尚局出的新品,买回来邀祖母一起尝尝。”

萧老夫人笑着说,同时扭头看了眼不与她们坐一桌,而是百无聊赖抓着她柜子上的玉器把玩的萧鹤棠:“好,我们一起吃,不叫他。”

她故意帮东月鸯孤立排挤萧鹤棠,像是这样就能让孙媳妇消气一样,东月鸯对事不对人,向萧老夫人露出点点笑意,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向萧老夫人告状,从她这把和离书要回来。

二人说着小话,搞得神神秘秘,但在片刻之后,得知东月鸯已经交了定金与镖局那边敲定好去望天城的行程了,萧老夫人老脸一垮,嘴里的点心都变得不香了。

她没有朝东月鸯发火,而是端起一杯茶吃过之后,余光朝萧鹤棠的方向看了看。

俊秀挺拔的身影一无所觉,直到萧老夫人受不了了,重重地冷哼一声,才吸引了萧鹤棠的注意力,“你还在呢?月鸯是来看我的,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当了半天的背板,萧鹤棠若无其事地放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蝉,回眸浅笑:“孙儿也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她看她的,我看我的,等她走了,我才好方便透露。”

萧老夫人很想拍桌,但还是忍住了,她怒瞪萧鹤棠,“说的什么胡话,你还避嫌呢?”

萧鹤棠笑而不语,意思却很明显,毕竟不是内人了。

萧老夫人用口型说着“混账”,“还不快讲!”

东月鸯事不关己地垂下眼帘,一心盯着手上绢丝手帕,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跟萧老夫人告状,从她这把和离书要回来,祖母虽然疼她,但也不见得会给。

犹豫间,萧鹤棠突然大发慈悲地开口,“好吧,我来是想请祖母把家里库房的钥匙交给我,以前我带回来的那些古董玉器,都要派上妙用了。”

萧老夫人疑惑地问:“你要做什么去?典了还是当了?”

萧鹤棠微笑:“换钱。”

萧老夫人的愕然不过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了,她见过大场面,谨慎地打探萧鹤棠此举的真实目的,“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家里月例不够你用了,还打上库房的主意了,你该不会……?”

萧老夫人欲言又止,东月鸯在旁听着,明白她未说完的含义,是想问萧鹤棠是不是去赌。

据她所知,萧鹤棠行事一贯不听旁人的,他有自己的主张,但要说去赌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兴许在其他方面是个败家子,赌这种恶行萧鹤棠从来不沾。

因为他说不好玩,家业都没玩儿没了,以后怎么做他的萧大少爷,矜贵郎君。

面对打听,萧鹤棠显得运筹帷幄,反而劝萧老夫人:“祖母就别多问了,不方便,我自有用处。”

萧老夫人对萧鹤棠有种盲目自信,这是她子孙里最特别的一个,尤其家中夫婿儿子去世,萧鹤棠成了这家中唯一的男丁,他说什么,萧老夫人很少有反对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