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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92)

丁氏是啥人啊,那是见到银子走不动路的,连亲儿子都坑,别说一个女婿了。有郁老祖发话,丁氏压根不敢在生小心思,反正郁竹姐妹俩吃的喝的又不是她花银子,谁爱养就养吧。

至于这送上门的肥羊,那就是见一个宰一个。

柳牧送银钗之前没打听下丁氏的为人,等他看着这十几日都过去了,郁家连点反应都没,哪里还猜不到他那好岳母压根就没帮忙。

虽然气恼丁氏说一套做一套的,但他早前说过那是孝敬岳母的,他也扯不下颜面去说道。这日,柳牧依旧话题重谈,言语里也重了几分,实是他在渝州耗费得太久,不说别的,就是银钱也花费了不少,柳家虽然开了布庄,但他兄弟三个,庄子也不大,一家人守着一个铺面,日子也只比普通人过得好一些罢了。

这要带妻子回家咋这样艰难呢?

庞氏等人听他说完,一众女眷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应,还是庞氏看了他一眼,道“按说这嫁人了自然是婆家的人,所以大姐儿在你柳家的事郁家也没人插手,不过你柳家当初既然撵了大姐儿回来,说句难听的,这都你家的人了,回来后的吃吃喝喝你柳家可有关照过半分?”言下之意就是我领了人,养了这几个月,你说要带走就带走?

柳牧被说得有些羞愧,他也知道在这一点上自家是做得过火了一些,当初因为竹姐儿一直没生下孩子,别说柳父柳母,就是他也是怨怼不已,只是竹姐儿身后站着的是举人老爷,柳家这才想出个先把人撵回去,抬个二房把孩子生了再接回来的打算。

庞氏接着说道“我也不是不明白你们柳家的心,可这也是要看缘分的,既然你们有了打算,那又为何把人给撵回来不闻不问的,要不是你来这儿,我还当你柳家没大姐儿这个原配呢?”

“不,不是这样”柳牧急急的想解释,被庞氏给打断了“你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实在是我郁家的姑娘命苦啊,都成这副样子了,你瞧瞧”

她扯过一旁的郁竹,指着她说道“你瞧瞧,这才多大的人,被生生给磨成了什么样,我若是再不替她们着想,她们哪儿还有活路?”

柳牧被这明里暗里的指责更是无地自容,红着脸辩解“我以后一定会好生对竹姐儿的”

庞氏摇摇头,再柳牧不解的目光里解释“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老婆子自是做不了主的,待过几日,大姐儿她爹和她弟弟回来,问过他们的意思再谈,你说呢?”

渝州府,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一早,郁当家就起来了,一直在房门外转悠,等郁桂舟起来后,还十分等不及的跟他说要去城里看榜。

郁桂舟其实也没睡好,这种人生大事上,绕是他再镇定,依然心尖有些发颤,醒得其实并不比郁当家早多少,只是在他们二人中,总的有人冷静下来,所以他又沉了片刻,这才在天大亮的时候出了门。

“不用的爹,若是我考中了,一会自然会有唱报的过来,红封包了吗?”

“红封,对红封”郁当家一拍脑门,跟阵风似的跑进了屋。

郁桂舟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青衫下的手指微微颤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在郁桂舟觉得腿都有些发麻的时候,耳边,远远的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儿正往这里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众人:啊来了来了,到底谁中了谁中了,中了没中了没?

郁桂舟:别慌,我正在等。

丁氏:看我头上这钗子,宰肥羊的就是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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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古代穷小子之↑头名

郁当家也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下从屋里出来了, 手上还拿着几个红封,有些激动的问道“老大, 我好像听到是朝这边来了, 是不是?”

郁桂舟想笑又笑不出来,手指动了动“好像是的”

随着他们的说话,那外头敲锣打鼓的一行人越发接近,仿佛还有唱报的高声喝道“峨山书院白晖第二名”连着说了三次。

在他们前头不远,熙熙攘攘,高声道贺的欢呼透过薄薄的青砖墙清晰的传了过来,郁家父子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郁当家听过白晖的大名, 那是今年争夺头名的大热人选,乃是峨山书院院首的弟子,自幼进学, 虽今年才十八, 但足足读了十来年的书了, 这样的人居然才第二名,那第一又是谁。

是府学的顾生还是桓县的施越东?

虽那顾生并未见到, 但施越东前几日日日来房舍与老大谈书论道,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事后老大更是说这施越东虽在人情世故上有些欠缺,但在书道一图上专一认真,连他都多有不如。

想来是他才对。

郁当家不敢仔细打量儿子的脸, 只捏紧了红封,用自以为最温和的声音劝道“老大,你也别伤心,咋们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急的啊”

郁桂舟在郁当家笨拙的安慰下,奇迹般的放下了紧张得难以平复的心,淡然的在石桌上坐了下来,笑道“爹,我没事,儿子就算名次不在前,也定然能上榜的,待官爷们把头几名的唱报过了自然会派人来通知的,咱们耐心等下去就好”

说完他伸手在石桌上的茶具里倒了杯茶递给郁当家“爹你喝茶,是前些日子姚公子送的那城外寺里的新茶,味道醇厚,难得一见的好茶”

郁当家下意识接了过来,等温度从杯里传到他手上后才回过神,面色复杂的看着云淡风轻的儿子,心里暗道,既然老大都装做淡定,没道理我这个做爹的还提心吊胆的样子,这样一想,郁当家也顺着坐了下来“既然如此,那爹倒要好好尝尝了”

郁当家装模作样的看着杯中浮起的清茶,这个前半生的纨绔子弟,在郁家还没倒台时从来都是品的好酒,哪会品茶这样附庸高雅的事,这种事只有郁言才会做,但他还是夸赞起来“这茶叶想必是采摘的头一茬的新茶,只留了叶尖,被水冲泡还留着淡淡的浅色,香味浓郁,应该是庙里大师们亲手栽种的吧”

“爹说的不错”郁桂舟还对郁当家另眼相看了一眼“这茶的确是大师们亲手栽种的”

听姚未说,城外的慧觉寺虽然香火鼎盛,但最为出名的还是每年初春时慧觉寺特制的茶,不仅受渝州境内的各大家喜爱,渝州境外也有人在每年三月左右过来采办寺里的新茶,而且这茶可不便宜,一个小包就要二十几俩银子,都够普通百姓吃喝几年了。

郁桂舟初初知道这茶的价格时,差点喷出了一口茶水。感觉这不是在喝茶,是在喝银子!

想想郁家面膏的价格,在对比这一包小茶的价格,真真是萤火与地上的泥土差别。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

突然,郁当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脸上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老大,你听听外头在报啥?”

郁桂舟蓦然回神,见郁当家的模样仔细的一听,只听外头的唱报变成了“清县郁桂舟头名”接着又是几次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