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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261)

郁桂舟对乌寻是十分欣赏的,这一路下来,两人丝毫没有摩擦,有理的,乌寻沉默着听了便执行,不对的,也正正经经的说出来,是个正正经经做事的人,他指了指地形图上的一点道:“不错,此地便是进出亡山唯一的出路,名为落雁坡。”

乌寻便接下了他的话:“这落雁坡上有一伙势力颇深的贼子盘踞。”

“那他们应该已知朝廷的动作,”郁言便看向了郁桂舟:“如今他们定然会想法子对付你才是。”

他们要入亡山境,与这个落雁坡上的贼子定然会交锋。

郁桂舟却摇头:“我却不这样认为,诚然他们会想法子阻止我们,甚至把我们赶出去,但咱们手上有大军,而这些贼子不过乌合之众,正面抗衡实乃下下之策,我猜他们定然会沿袭数年前的招呼,假意弃寨,让我们满亡山的找,最后熬不住了一走了之,他们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这比的就是持久战,比谁最没耐心,比谁最开始熬不过,谁就输了。亡山比不得别地,只要他们能有法子解决掉军士们的吃喝问题,那一切都迎刃而解。

乌寻定定的看着郁桂舟:“大人可有办法?”

郁桂舟不敢把话说全,只道:“如今亡山的具体情形咱们还不知道,但是人一睁眼,定然就是吃吃喝喝的问题,亡山土地贫瘠,难以种植,养不了大军,而整个亡山的贼子定然会拼尽全力的阻断后路,此时,后退不得,那就只能往前了。”

“往前?”

郁桂舟点点头,在地形图上点了几处:“这几个地方,把持着亡山最关键的位置,既然没有后路,那咱们便也当一回强盗,把这些贼子的东西都抢了,另外,”他顿了顿,终还是道:“那密林里咱们必须得进去。”

贼子的东西养不了那么多人,而靠山吃山,没道理这亡山的山就吃不得了?大军压境,便是在厉害的野兽也得避开,而动物的直觉最是灵敏,士兵们凝结的战气和血气非它们能抗衡的。

乌寻和郁言都明白其中厉害,而后,郁言问道:“那扫荡了这几个地方以后呢?”

这时候,郁桂舟反而庆幸起了亡山的进出路只有一条了,他微微一笑,露出几颗亮白的牙:“当然是关门打狗!”

只要把这要塞给守稳了,里边无论怎么闹腾,最后都只能被瓮中捉鳖。

商议完了具体事情,乌寻和郁言便起身告辞,郁桂舟这身子骨比不得那些士兵,连续赶路了这么多日,早就耐不住眯着眼睡下了。

梦中,他见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屁颠颠的朝他走来,抱着他的小腿扬着脸笑得开怀。

远在清县境内的谢家村里,谢荣看着睡得香甜的小糯米,忍不住微笑起来,倾身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喃喃道:“糯米啊,你是不是梦到你爹了,瞧你笑得这开心的小模样。”

她点了点儿子的小脸,门外,传来郁竹敲门的声音:“弟妹你在吗?”

“在,”谢荣下了床,穿好了鞋子去开了门:“大姐,你怎么来了?”

郁竹进了门,先是看了看小糯米,这才拉着她到一边坐下,笑道:“这不是担心你白日里被人言语所伤,过来瞧瞧罢了。”

谢荣爽朗的一笑:“我没事的大姐,随她们怎么说吧。”

打从状元公的大名传出来,又被任命为知府去上任后,郁家便再也得不到安宁,以往只是上门说说好话,顺便打打秋风,如今这些上门的,个个都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过来,一副要塞给郁桂舟做小的模样。

更有人背着她的面说郁桂舟定然是不喜爱她的,否则这连孩子都生了,还生的个男娃,怎不见状元公带着一同上任,去耍耍那官夫人的威风,何必还窝在在芝麻大点的地方伺候公婆?

无非啊,是不得宠罢了。

至于那亡山,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谁知道是好是坏?

作者有话要说:头晕头痛还恶心,这个夏天过得好烦人

第150章 为官之道(一)

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 想要给状元公做小、做妾的不知凡几, 这些闺女们个个面若桃花、双颊含羞一副钦慕状元公文采的模样,让人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而谢家村里, 但凡没有说亲的闺女那更是巴巴的往郁家跑, 话里话外的喊着谢荣姐姐长、姐姐短的,比当初爱慕谢春晖巴结谢春莹那阵仗可是大多了,好歹那时还懂得收敛几分,打了主意也婉转点,但今时不同往日,谢春晖当日不过是一个童生,只家里有些银钱罢了, 而状元公就不说了, 只状元公这名头就能压下去好大一截子人,就是十个当日的谢春晖都比不上的,且郁家有银钱, 如今又是一州知府。

知府那是什么官, 就相当于他们渝州府的那位一样, 县令见了知府还得弯腰行礼呢,他们何时见过这样大的大官, 就是怀云镇上的镇长在她们眼里都是极为了不起的,还有县令来那两次回回都是呼呼啦啦一大堆人跪地迎接,若是她们攀上了郁知府,便是县令又如何,往后那可就是风水轮流转了。

谢家村的人离得近, 跑得勤,连丁家那边面对这样大的诱惑都是心动不已,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步登天?若是他们跟郁家能再连上姻亲,那此后丁家可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步登天了?

要说还是丁氏这个没用的,自己儿子成了状元公、成了知府,可那又如何,她已经被郁家给休弃了,往后郁家对她没半点责任,而舟哥儿远在那啥亡山,远水救不了近火,便是想孝敬都孝敬不了。

当日一狠心,丁氏气冲冲的跑回了丁家大闹一场,跟丁大嫂和丁二嫂你来我往的干了一架,把昔年为了给丁大哥娶媳妇,把亲妹子卖身为奴,那丁大嫂进门连一个铜板都不揣的事儿通通说了出来,很是让丁家村的人看了场热闹,弄得丁家人灰头土脸的。

你说娶个媳妇就娶吧,卖闺女为儿子的不是没有,可娶回来的不拔一毛,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说那丁氏也是个有运道的,被卖了身还遇到个郁当家,还把她赎了出来娶回了门,最后如何,人家儿子都是举人了。

丁氏回娘家的目的可不止如此,又连哭带唱的把丁大嫂和丁二嫂怂恿她,最后连累她被郁家休弃的事儿倒了出来,让人哗然。

作为亲舅母,这样算计隐瞒,难怪郁家大火,连丁氏都一并逐了出来,实在是不是人干事儿,这心咋这般狠呢?

经过丁氏这一宣扬,丁大嫂和丁二嫂的名声彻底被败坏了,正逢着大房、二房两个适龄姑娘可以嫁人了,媒人们一听是这两房所出,便不接这茬了。

亲娘都这般狠心,谁知道亲闺女有没有学到个几分?

莫以后去了婆家,一个不顺心意,便扯着旗子偷偷把婆家人给打卖了吧?

嫁不出去的丁家女整日在家里啼啼哭哭的,弄得整个丁家整日都阴沉沉的,丁氏便是在这时大摇大摆拿着这个由头在丁家住了下来,在她心里,她能沦落到如今,都是拜这两个昔日的好嫂子所赐,便理所应当的在丁家吃吃喝喝、吆五喝六的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