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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180)

看着他的背影,郁桂舟止不住感叹:“你们啊,明知施兄脸皮薄的很,还拿这事儿来逗他。”

依施越东的别扭性子,还不知道要为难到何时呢?

姚未等丝毫不收敛,竟然把战火燃到了郁桂舟身上:“郁兄别说施兄了,咱们四人中,唯你最先成家,据闻都好些年头了,我可连我小侄儿的脸都没见着,该打,该打!”

白晖跟着点头。

“哟,你们俩何时结成了一条线了,”郁桂舟还惊奇的道:“我可记得两位兄台可年长于我和施兄,两位急着我们,还不如多想想自个儿。”

两个年纪比他们还大的光棍,竟然还好意思调侃小的,也是一言难尽。

“这有何?”没有引以为耻的尴尬,姚未一手搭在白晖肩头,甩了甩头,朝着郁桂舟挤眉弄眼的说道:“本公子和白老三如今可是这渝州境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像我们这般年轻俊美的公子哥若是早早定下了终身,那得有多少女子芳心碎地,这样缺德的事儿怎是我等君子所为。”

郁桂舟嘴角一抽。

话虽说得没错,炙手可热这词也没用错,毕竟从他们连着破了两大案子,又推行了风雅一道的书籍后,确确实实名声斐然,在其他州府也是小有名气,但若说到最受姑娘们欢迎的,还真不是姚未和白晖。

而是施越东。

这三人,前者两个在渝州府早就有了身份地位,该了解他们的也了解了,该爱慕他们的也爱慕了,但架不住这种风流的公子哥如今已不受姑娘们欢迎了。

她们更喜欢如施越东这般虽嘴上不会花花,但老实,又深情如一的,在得知施公子已有了未婚妻后,更是不知多羡慕那女子。

“啊喷”远在清县境内的谢家村里,张月揉了揉鼻子,不甚端庄的打了个喷嚏,好在张夫人不在,她房里就只有谢荣一个,也没得那些在外对人时的客气优雅。

前十五年,她一板一眼的学着先生们教导给她的所谓规矩、礼仪、三从四德,她也竭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直到险些被人弄得盛名坠地,在接触过谢荣后,她才怀疑起那些规矩、礼仪到底是不是全都是好的?

若是有选择,她宁愿像谢荣这般大大方方、不拘小节的活着,至少活得恣意自在,少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牵绊,与她相比,她就像是笼中的鸟儿。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热烈,谢荣抬头看了过去,好奇的问着:“怎么了这是?”

张月摇头,看向她手里的绣活:“这鞋子是给你夫君准备的?”

谢荣点点头,发丝从她脖颈处滑落,露出白嫩的下巴,染着绯红,手中正一针一针的缝着一朵形状,看那模样,似是青竹。

“郁秀才倒是好命,”张月撑着下巴,羡慕的看着她:“得了你这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家里外头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实是让人叹服。”

如今的谢荣早就是个肤白貌美的小娘子了,尤其她还掌着郁家的银钱,管着郁家里里外外的事儿,这村里,谁不给她两分薄面。

便是那当初想上门打秋风的谢强两口子,被庞氏给收拾了几回后,如今还不是安安分分的,再也不敢打着谢荣的面儿去装疯卖傻,哭穷喊饿的。

有庞氏这个老泰山给谢荣撑腰,便是丁氏都不敢作妖。

“哪,哪有你说得那般,是我配不上相公才是,”谢荣呐呐的说道。提起郁桂舟,她的心里就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又是欣喜又是忐忑。

张月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副提起郁桂舟就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模样,直摇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你家那郁秀才怕是快回来了吧?”

“可不是,前几日就收到家书了。”郁桂舟已经一载没回来过,庞氏早就念叨着想见见她大孙子了,头几月,家里那一茬稻子收割了后,庞氏让郁当家又买了一茬秧面栽进地里,原先放的那些鱼儿更是一尾未动,全都养在了田里等着相公回来呢。

她看着张月突然有些恍恍惚惚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下还找了由头回嘴过去:“方才还打趣我呢,你瞧你这模样,莫不是想到了下月出嫁的事儿?”

张月眼一瞥,侧了头不说话了。

“那位施公子如今怕也是回桓县去准备下月提亲的事儿了,”谢荣见张月眼敛微动,心知她是紧张不安,不由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你莫要担心了,桓县虽远,但施公子是读书人,且学问极佳,以后说不得也是做官的,到时候,你还得跟着他满大魏的跑呢?”

“那你呢?”张月咬了咬唇,问道。

“我,”谢荣有些讶异:“若是相公做官了,自然是他到哪儿我到哪儿。”

施越东的为人、模样,她从府城回来后,也悄悄给张月说过的,再则,相公几人的名头连他们这里也是有所耳闻,就拿这县里镇上的姑娘来说,那是最羡慕张月不过的。

“天儿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也莫要东想西想的,好生准备着嫁人的事儿啊。”谢荣又说了说,起身准备离去。

张月又喊住了她:“小荣,我前些日子见到你婆婆跟谢地主家的人走得近,你心里要有个谱儿。”

谢荣蹙紧了眉,但还是笑言:“我知道了,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一个单元完了啊,要开新单元,所以才要分开,哈哈哈!

郁夫子——加油!

第100章 夫子(一)

丁氏和谢地主家谢夫人时常相互串门子, 多是丁氏去谢地主家, 每回回家还夸赞谢家闺女谢春莹心灵手巧,一张小嘴又甜又会哄人, 真真是个难得的姑娘, 就是可惜云云。

可惜什么,她的言下之意,众人皆知,只是葫芦里卖哑药,都装作不知罢了。

有这个迹象并非一两日了,仿佛打从上回谢夫人来郁家送了一回糖点后,就突然热络起来一般, 数月前, 她们从渝州回来后,谢荣还有些惊诧,如今, 心里实是惊不起一丝的波动。

不管婆婆又要做何, 她都相信相公能解决的。

这日晌午, 郁家人坐在一起用饭,郁当家还特意开了大门, 时不时朝外瞥,见外头空无一人,忍不住感叹:“也不知老大现在到哪儿了,这都收到信好几日了?”

郁老祖一筷子敲在桌上:“行了,安生吃你的饭, 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给小辈做个好!”

郁当家被骂成习惯,朝这桌上唯一的最小的那个看去,正巧,最小那个也看着他,还笑着露出一口牙:“爹,你看我做何?”

这个坏小子!郁当家顶着郁老祖的瞪视,瞥看眼,自顾扒着饭。

郁当家安静了,他旁边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眼神闪烁不停的丁氏则心不在焉的,饭吃到一半,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搁了碗筷,神情正经的看着郁老祖和庞氏二人:“爹,娘,媳妇有大事要说?”

桌上吃饭的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