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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锦路(283)+番外

“既然父亲如此说,儿子便放心了。”卫澄听了卫逊的话后,明显担忧少了一些,对着父亲微笑道:“如此说来,元嘉郡主入朝,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父亲没有反对元嘉郡主入朝。”

对于卫澄的话,卫逊不可置否:“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圣意难为,元嘉郡主颇有治国之能。”天和帝显然是铁了心的要让元嘉郡主入朝,而元嘉郡主更是在和潘昶的争论中占了上风,所以,让元嘉郡主入朝其实是综合各方面的考量之后的结果。

卫澄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再次问道:“那中书舍人这个职位呢?要知道,中书舍人的地位举足轻重,让一个刚入朝的女子担任,是不是太过轻率?”

“中书舍人的重要性已不是前唐之前那么重要了,现在的中书舍人只是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非前代可比。这个职位如今更多的象征的是陛下近臣,是陛下的心腹,晋升的重要阶梯而已。”前唐之前,中书舍人正五品上。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中书舍人不管如何变化,官位如何降低,但是不可改变的是它天子近臣,心腹的标识。

“若说如今的陛下心腹,可还有比元嘉郡主更符合的吗?”卫逊反问道,看着自己儿子明白了一些,又接着道:“这个职位不过是陛下给元嘉郡主的一个过度,新一轮的秋闱马上就要来了,明年就是春闱,到时候新科进士入朝,陛下恐怕也会物色新的中书舍人。”

“虽不知道陛下对元嘉郡主的仕途究竟是怎么想得,但是现在的这个安排未尝不是个好结果。”卫逊和自己两个还不太明白的儿子继续讲解着,心中同时也在不断地叹气,这人和人的悟性就是不同,还和年纪无关,若是他的长孙卫赜在这,恐怕早以对此事了然于胸,明白地很。

“中书舍人在本朝只需要向陛下一人负责,没有直属地上级,一个官位不高,就职的还是一位不能得罪的郡主,这样的下官可不是谁都敢要。陛下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朝臣的不便,二是为了元嘉郡主受了冷落,这样给大家一个磨合的时间,对彼此都好。”当然,更重要的是给元嘉郡主一个时间,一个能够再建功勋,让朝臣信服的时间,待到磨合的时间过后,元嘉郡主更有了底气,在朝中也更能够站得住脚。

天和帝的这个打算可谓是对彼此都好,是最好的选择。

下方的卫澄和卫淳听后才恍然大悟。

同样的问话,不止在卫家的书房,颜家和几个重臣的府邸也是一样。

和这些人的议论不同,沈家的书房中剩下的只有沉默。

第261章 担心

沈皎看着坐在屋子里的众人, 比起之前自己的事情只和父亲讨论知道, 如今的人显然多处了太多。她父亲那一辈, 除了在边疆的二叔不在, 她的三叔也坐在屋中愁眉不展, 便是一向不理这些朝务的五叔也坐在屋内沉默着。和她平辈的, 大哥,二堂兄,三哥, 还有几个成家的和快要及冠的几个兄长也都在这里。

可以说, 沈家能够主事的男丁,除了她二叔, 全都在这里, 剩下的都是些没有长成的孩子。

“父亲, 三叔,五叔和诸位兄长,元嘉知道今日所举会给家族带来颇多的麻烦,事先没有和沈家商议, 此事是元嘉的不对。任凭父亲和叔父们处罚。”沈皎请罪道。她知道她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直接做出了今日的事情,给沈家人带来多大的震动, 她进入太极殿后看到过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别人看不出,她是能够看出父亲眼底深处对自己浓浓的担忧和震惊。

至于同在朝堂上的三叔, 她也是看着其僵硬的身子和久久回不了神的样子,便知道这给了自己三叔多大的冲击。和她父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不同, 她的三叔完全是没有准备的,可想而知,这对她三叔来说,根本就不是震惊,而是惊吓。

如果说,今日的朝堂上,谁的压力最大,那除了她和张敬宗,以及自己的老师外,压力最大的便是同在朝堂上的沈家人了。即便是她注意力都在和潘昶的辩论上,她还是能够注意到满朝的朝臣的眼睛,除了集中在她身上,便是多停留在她父亲和她三叔身上。

再加上她此举给沈家女的名声带来的影响,如此关乎沈家的大事她都没有和家里人大过招呼,这本就是她身为沈家女的不合格。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何之前隐瞒不报,不要告诉我,你之前不知道此事给沈家的带来的影响,你这是知错犯错!”沈邦靖毫不客气地怒斥道,他之前确实有想过自己女儿究竟会走上怎样一条路,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女儿会选择走明路,这和他原本以为的,要给天和帝当暗刀的设想截然不同。

在听到张敬宗说出举荐的人的名字是女儿的名字时,他内心的震动不必朝堂上的任何一个朝臣少。他担忧了一个早朝,他敢说,他打仗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提心吊胆过,而他还必须按照规矩不能说话,这其中不仅是文武官员不越界的规矩,更是为了避嫌,如果他插嘴了,反而会越帮越乱。如此着急的情况下,他却一点忙都不能帮,他觉得自己打仗时遇到被敌人围困的决定都没有这么着急过。

可以说,一个早朝,让他真的是度日如年。这样重大的情况,便是只透露出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更好早做准备。

面对父亲的质问,沈皎认错道:“此事是女儿的不对,但是不是女儿不想要告诉父亲,而是不能说。”

“除了不能说之外,这样其实也是为了父亲和三叔考虑。”沈皎提点这事实的真相,知道自己着实让自己父亲担忧了,心中愧疚,但是这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听到“不能说”这三个字,沈邦靖便知道这其中涉及的人物,想到什么,突然皱眉问道:“你之前在山东的作为也是陛下的意思?”那段时间女儿出行,他其实也不清楚女儿到底在哪里,他知道那趟出行不简单,但是为了不给女儿找麻烦,也就至始至终没有追问。只靠每隔三日的平安信确定女儿的安危,那段时间,他每日也十分担忧,但却不敢细问。

到了今日,他才算是知道自己女儿那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不过,这前往山东是圣意是一回事,这女儿在山东的所做所为究竟有几分圣意,几分是自己的作为他实在是不敢细想。只听张敬宗的说法,若都是真的,他的这个女儿绝不比沈家这一辈的任何一个男子差,甚至连他倾力培养多年,继承他衣钵的长子都比不过。

“皇舅舅在女儿去山东前,给了女儿御令,赋予女儿便宜行事的权利,有些事情是先请示,有些事是先做了再上奏本给皇舅舅。”沈皎老实地回道:“御令回京后,便归还了皇舅舅,女儿在山东所做之事,皇舅舅全都知晓,女儿做事光明正大,从无一丝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