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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锦路(200)+番外

索性赵王也不在意周仁的反应,还不待其尴尬多久,就直奔主题,问道:“就像你说的,本王公正的很,抓你绝对不会因为今日这件小事。”

“还请赵王殿下示下。”周仁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颤,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知臣犯了何事,劳烦殿下亲自审问。”

“你当真不知?”赵王看着周仁紧张的样子,嗤笑一声:“好,本王就给你其中一件事情的提示。”

“军仓。”

赵王看到周仁明显的恐慌,沉默不语的样子,显然还是要撑上一撑,便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将马奇带过来。”

然后转头对着周仁道:“马奇这个人,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章县军仓的庾吏,今日一早我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去了趟章县的军仓,把这个人也正好带来了,你们正好今日见一见,说不定会给本王不少惊喜。”

赵王的话落后,就见两个士兵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进来后,男子对着赵王行完礼后,便任命地跪在一旁等着发落的样子,根本就不敢朝其余地方看。

“马奇,你跟周大人好好说一说事实,劝一劝他,事实已经出来,让他最好老实交代,免受些皮肉之苦,坦白从宽,也为其的家人好好想一想,毕竟这可不是关乎他一个人性命的事。”赵王慢声说道,看似是对着马奇说得,锐利的眸光却一直扫向周仁。随后,赵王摆了摆手,让一旁看守马奇的人退去到一旁,方便其过去。

“是,罪臣明白。”马奇道。随后便走向了周仁身边,道:“周大人,军仓已经被殿下的人接管,这个是瞒不住的,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也是为上面的人办事,何必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替被人受罚啊。您我都是读书人,都知道这大齐律中对于主谋和从犯之间的区别,都这个时候了,您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家人呢?是诛三族,还是流放三族,这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周仁听到后,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绝望道:“殿下,我全招。”不是他是个软骨头,还没上刑就直接招了,而是事实就在眼前,他再不承认也是徒劳,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想要为自己留个后啊。

“河口决堤后,上面对救灾的事情始终没有具体的方案,待洪水退去后,我在给老师的书信中询问到底怎么办,因为章县不是别得地方,实在是太过严重。老师的回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是让我不要过问。我也就没有再去过问这件事情。”

“后来,老师又来信,说晋王殿下那里索要的银钱比之前更多,让我想想办法。”说道这,周仁脸上闪着绝望和嘲讽,“我能有什么办法?年年要银子,一年比一年多。朝廷每年发的护河款基本上大部分被送到了京城,其余的都被漕运衙门的人给私吞了。这也就算了,可这给漕户的护河饷却是也要私吞,不给我们发给漕户的饷银,还要让我们这些下面的官员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闹事。前几日,也就是赵王殿下和端王殿下来的后两日,杨万里杨大人还派人来告诉我,让我管好漕户的嘴。”

第175章 把柄

周仁说道这, 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怨气, 这好处都让上面的高官贪完了, 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收拾不好还要挨训。其实, 他有时候真的挺想说上面的有些官员都是些猪脑子, 只会瞎叫唤,指使他们,真的让他们自己来处理这些, 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首先这漕户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漕运衙门只会将人全部抓起来,连抓个人都不会抓, 然后漕运衙门的牢中都塞满了, 没有地方了, 从别得地方经过山东通往京城的官船等,每次也需要纤户来拉船,这纤户都被抓进去后,没有人拉船, 漕运衙门又只能将人放回来。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每次还都要将他们这些地方官叫过去训斥一顿。

民间的那句老古语说得对,“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漕户能不闹吗?还有, 漕运衙门也是一点都不会行事,每次抓那么多人作什么,只会激起漕户更大的反心。每次只要抓几个领头的,效果绝对比全部抓进去好的多。

所以,他真的很厌恶山东漕运衙那些只靠关系,脑子愚蠢至极的人。对他们从来没有一句好气,眼睛都能长到天上去,整日里趾高气扬,指手画脚的,实在是厌恶得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又何必替他们遮掩呢?

“在洪水退去后,老师又再次写信给我,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是问我要钱的意思。”周仁说道这,眼中充满了嘲讽,“到处都问我要钱,漕运衙门问我要钱,漕户问我要钱,如今可好连布政使也开始问我要钱了。”

“都说是晋王殿下要的,我还能违背殿下的命令怎么着?”周仁说道这,眼中充满了愤怒,“其实晋王殿下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个七品县令的存在,不过都是上面的高官钱不够花了,打上章县这个上算富裕的县城了而已。”

“也许晋王殿下真的要了钱,可要我说,那护河款还不够吗?非得要打上这护河饷的主意。章县这么多的漕户,都指望着护河饷过日子,今年连往日的一半的钱都不给他们,那些个漕户怎么可能不找事?”周仁说道这充满了对漕运衙门官员的鄙视和厌恶,“他们就不能动一动他们的脑子想一想,将那些漕户逼急了有什么好处。每次漕运衙门和漕户之间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就龟缩不前,将一堆烂摊子给了我们。”

说完这,周仁就开始说起杨叔达了,“后来,布政使大人催的越来越急,我也没有办法,原本还能从护河饷中动点手脚,但是今年漕运衙门给的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动不了手脚。”

“所以,我只能另想别得方法。”

“全山东都知道我是老师的学生,所以才能在章县这样要县,富县做县令,这是多少同龄人,多少寒门子弟所羡慕不来的,可是老师的学生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周仁说道这,嘴角和眼中全是自嘲,“我之所以能够成为老师重点栽培的人,不过是我比其余的人多了几分能力,最重要的是我能猜出布政使大人的心意,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情全都办妥,办好。”

“面对杨叔达大人接连两次的暗示。”周仁继续道:“我只能另想它法。正好这个时候,章县恰逢灾荒,粮食价格飞快上涨,苗文伟便打上了军仓中粮食的主意,这是我面对布政使大人催促下,想到的最好方法。之后,我便派人给布政使大人送信。”

“在回信中,杨大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要动用军仓的意思,但是其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周仁现在连老师这个亲密的称呼都不用了,而是直接改用布政使,杨大人这种官称,“他在信中赞扬我是个聪慧的学生,能力卓绝,向来不会让他失望,更是称赞我这几年的功绩,说这次的事情应当也不会让他失望的,让我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关于军仓二字却是只字未提。这么多年,他对我一点信任也无,还不如一条狗呢?”狗最起码会得到主人的信任,而他什么也没有,他就是一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