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文家的司机去接你。”唐复淙说完挂断电话。
唐复淙每次出现像极了颁发任务的npc,不是麻烦她去接郁闻晏,就是麻烦她帮忙,然后一定会遇到郁闻晏。
宣芋坐在玄关换鞋,嘀咕:“肯定又是诓骗我的。”
陈写宁穿着睡袍,侧站着,帮宣芋放风,不让妈妈发现半夜出门。
“鱼能上钩,也得是它主动咬钩啊。”陈写宁抱着手靠着墙。
宣芋傲气一哼:“你说我是鱼?!”
“晏哥是鱼,你是猫,现在就去抓他。”陈写宁看到爸妈房间门缝有光,推宣芋一把,小声说:“赶紧出门,明天十二点到家就好。”
宣芋从门后露出一双眼睛:“谢啦,改天让郁闻晏请你吃饭。”
陈写宁说好,把门关上,母亲正好打开房间门,她装成下楼喝水,打了个哈欠。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四合院私人会所门前,看着朱红色的庄严大门。宣芋终于知道为什么唐复淙让司机来接她,一般人没有邀请进不来。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宣芋去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包间,屋内摆放着昂贵的琉璃盏,灯光照耀下,闪动的光美轮美奂,她看得挪不开眼。
服务员替宣芋开了门,屋内一桌子的人齐齐转头看向她,吓得她愣在原地。
主位旁边的一个男人问:“这位小姐是……”
坐在另一边主位旁的郁闻晏站起身,含笑说:“是我女朋友。”
一听说郁闻晏有对象,那些人目光变得各位炙热,好奇得不行。
宣芋局促不安,不知怎么办,郁闻晏走到她身边,单手搂着她入怀,替她挡去一些探究的视线。
旁边的师兄立马接话,端起酒杯和老板说:“他们家里有事,要先走。”
老板喝高了,拿起酒杯,走向他们,接着往郁闻晏手里塞,说:“我和你们一见如故,聊得甚欢,再喝一杯,今天的局就算结束了。”
郁闻晏脸色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别看和没事人一样,脑子已经晕乎了,全靠着意志力强撑。
“我来喝。”大师兄示意宣芋搀扶郁闻晏。
宣芋明白要做戏,动作改成扶住郁闻晏。
大老板拉住郁闻晏的手,语重心长说道:“闻晏啊,打小你就聪明,韩叔我最喜欢你这个孩子,你们的项目,叔一定投!就一杯!”
原来是家里认识的长辈,难怪敢劝郁闻晏喝酒。
郁闻晏微微蹙眉,准备拿起酒杯,宣芋先一步拿了,举起来:“韩叔,我家闻晏一直提起您,还说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向您学习。今天见到您,我也对您很是敬佩,没什么好说的,敬重都在酒里!”
说完,宣芋直接喝完一杯小钢炮。
韩叔都被她这个架势吓到了,喝的可是白酒,姑娘眼睛都不带眨。
他清醒几分,哑口无言:“嗯……”
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噤声。
宣芋又毕恭毕敬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郁闻晏走了。
坐上车,郁闻晏往后靠上凳子,闭上了眼。
宣芋悄悄瞄他几眼,不见有动静,胆子大了些儿,支起上半身凑过去,想看他是怎么一回事。
郁闻晏突然地轻笑一声,吓得她差点摔到他身上。
“醉了还是没醉?”宣芋推搡他一下。
郁闻晏睁开朦胧的双眸:“醉了。”
宣芋不信:“是嘛?背一下外交谈判的特征。”
郁闻晏对答如流:“其一,是主权国家的谈判;其二,是主权国家的自愿行为;其三,是各国之间完全平等的行为;其四,是一种各方和平说理的行为;其五,成功的重要保证是严守秘密;其六,它的基本依据是国际法;其七,十分重视礼仪;其八,要求参与者彼此妥协。”[1]
宣芋并不知道背的内容是不是正确的,又问:“外交谈判遵循什么原则?”
郁闻晏:“七大原则。”
“哪七大?”
“实力、兼顾、尊重、自主、有限、客观、预审。”
宣芋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真醉了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郁闻晏抓住她的手,宣芋僵住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眼底的浑浊逐渐散开,闪着水光,光直直地投向她,紧锁不放。
“晕吗?”郁闻晏担心酒烈,她受不了。心里也是无奈,场面话不知道哪里学的,小姑娘端起酒杯豪气来一句敬重都在酒里,一口喝干净。
宣芋没有任何反应:“还行吧,就是白酒好难喝,你们聊事情都只喝这些么?”
“宣小姐有何高见,喝奶茶?”郁闻晏伸手摸上她的下颔,指腹摩挲耳垂,摄取她颈后的温暖。
宣芋脸蛋泛红:“你故意的吧,算计好了。”
“嗯,算好的,你不是也来了?”郁闻晏手往下,压在她肩头。
宣芋锤他肩膀:“外交官大人,你这是算无遗策对吧?书里学到的东西要在我身上实践?”
“还是有的。”郁闻晏淡笑,“没想到你这么能喝,一瓶小钢炮面不改色。”
宣芋也是偶然发现自己的酒量出奇的好,被他调侃,羞赧地驳道:“你找我就是为了笑话我?”
“说你酒量好也是笑话?”郁闻晏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阿芋,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是不是觉得我攻于心计,阿谀奉承。”宣芋承认自己有这么一点儿讨好型人格,如果没有被触动最根本的利益,她喜欢表现出一副随和的模样。
郁闻晏改成揉她的脸,爱不释手抚摸着,语调轻轻柔柔的:“女朋友,下次能不能也这样对我。”
对谁都好,对上他就浑身是刺儿。
“不吵了,没意思。”宣芋看着郁闻晏。
车子飞快地穿过夜间城市,路灯照射进车厢,打在他身上的光忽明忽暗,他们的眼神深深浅浅地缠在一起。
宣芋:“下次不用去警告他们,我会和老师打小报告的。再说了,别人会说你一个学长欺负人。”
“欺负我女朋友,警告已经算便宜他们了。”郁闻晏哼了声,“已经怼回去了,怎么办?”
“你……就不能说话委婉一些?”宣芋听他怼人心底一颤,不留情面,直接揭短,狠抓痛点一通说。
郁闻晏不以为然:“又不是赛场,主席会扣我礼仪分。”
宣芋不和他争了,坐回原位。
郁闻晏直接搂着她坐在腿上,贴着耳朵:“我脾气也不好,我们谁也不嫌弃谁。”
“唔……”这个姿势令宣芋如坐针毡,他的反应有些明显,红着脸。
宣芋:“我不是不回你消息,是不知道说什么。”
郁闻晏挠着她掌心,笑了:“没事,我找你。”
“嗯?”宣芋抬头看他。
郁闻晏望着她,眸子生出暖意:“我就一直回头找你,你别走远就好,可以不接受,但不可以避开,我们永远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