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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不热气(32)

也是,小肚鸡肠的王总到时还不知道怎么讲,晶晶转头喝了口水,琢磨:“那给谁,财务部?”

文禾想了想,低声说:“你觉得,给总经办……合适吗?”

总经办?晶晶想了想:“合适啊!”太合适了好吧,她支着脑袋看文禾:“忽然发现你好聪明,好上道。”

“没,”文禾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想到的。”

周鸣初或许只想让她随便派,但这钱到了手里,她却不由自主地动起脑筋,想着怎么能派出效果。

总经办是权力和信息中心,公司一些大的决策,中高层一些八卦都从这里来,文禾过去时她们正在讲王东尼的红包:“他可是销售副总啊,二十块也拿得出手?”

“是吧?我还以为看错了。”孟珍珍正往杯子里倒东西:“唉,还是我们财运不行,没守到周总的。”

文禾自己都觉得巧,赶在话头上把红包递过去,有人拿到手数了数:“周总好顶!”

“哪里顶啊?你说清楚哦,别占周总便宜。”

直属董事长管理的部门,私下说起话来是有些百无禁忌的。

孟珍珍也笑着揶揄一句:“就是,你知道顶不顶?你又没试过。”说着拆开红包,数完也忍不住感叹:“刚好刚好,我充钱去打光子。”

文禾看她脸:“你皮肤蛮好的,还要做那些吗?”

孟珍珍说是章茹介绍的:“她讲这家仪器很厉害,让我去试试,说做完脸更嫩。”还约文禾:“要不要一起?”

文禾摇摇头:“我怕痛。”

“光子不破皮的,就是看起来吓人,像电蚊拍,叭叭响,你怕的话可以试试水光针。”孟珍珍仔细端详她的脸:“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脸有点黄。”

“有吗?”文禾摸了摸脸。

开工第一天,多数人都无心上班,聊聊天吹吹水,半天就这么过去。

文禾跟了跟年前那个单,毛露露信息发过来,约她晚上打边炉。

文禾看眼时间:『你到了吗?』

『到了啊,我还去店里顶了一轮班。』毛露露给她拍了会所的照片,又说:『我带了好多吃的回来,晚上给你炸糍粑吃,黑芝麻花生馅的。』

『行,等我下班。』文禾跟她聊了一阵,看见周鸣初回到公司,目光相触的瞬间,她掩低视线。

下午开了一场会,主要是讲今年业绩任务的,还提到一个境外标的项目,标额很高。

作为新人,文禾知道这种事肯定轮不到自己头上,但她还是很认真在听,希望能收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知识,先储备着。

会议开到将近下班的点,走出外面,正见王东尼站在二部阴阳怪气:“谁敢跟周总比,人家兜里有钱,爹妈也不穷,出这点血对他来说小意思,别说发你们了,全公司发一遍都不算什么。”

文禾回到工位,潇潇正给她弹微信:『真恶心,不知道哪个二五仔告的密,拿个红包而已,像我们投敌了一样,小心眼,就知道冲我们横。』

文禾安慰了她几句,收拾东西走人,周鸣初也从办公室出来,和她一前一后往电梯间走。

文禾感觉呼吸有点不顺,走路姿势都怪怪的。等走到采购那一带看见章茹还在,她松了一口气,连忙拐过去,也想起要给章茹的东西:“这个喷剂听说对鼻炎好,你要不要试一下?”

章茹瞧了瞧:“哪里来的?”

“其他医药公司的人推荐的,说他们这个最走量。”文禾把包装盒也递过去,这还是吕晓诗介绍给她的,说是她们代理的其中一个药品。

章茹收下喷剂,转手递个棒棒糖过来:“你今天不加班啊?”

“不加。”

“那你下班干嘛,打球吗?”章茹勾着脑袋看她右手:“伤怎么样啦?”

文禾摇了摇手:“差不多好全了。”又问她:“我约了邻居在家打边炉,一起吗?”

章茹咬着糖棒子想几秒:“不了,我要回家陪猫。”说完就见周鸣初从电梯间退出来,他目不斜视,去的方向是叶印阳办公室。

文禾也转头看了看,条件反射般地拧过身,章茹奇怪:“你怕他啊?”

文禾脸有点白:“没。”

章茹眼睛转了转:“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走进电梯间,却又碰到王东尼,他提起文禾在年会抽到的那部手机:“文禾新手机呢,卖啦?”

文禾摇摇头:“没卖,给家里人用了。”

“哦,那中了奖不请客吃饭吗?”王东尼盯住她:“或者我请你也可以啊,只要你赏脸。”

王东尼这号人跟周鸣初是两个极端,一个阴沉沉生人勿近,一个笑眯眯看起来很和气,实则言行轻佻,令人不适。

文禾想离他远点,章茹凑过去:“王总我还在啊,你看不到我吗?你怎么当众性骚扰别人呢?”

“我怎么性骚扰了?”

“你约文禾单独吃饭还不是性骚扰吗?”章茹认真提醒:“很容易让人怀疑你别有居心的好不好啊王总?”

“我说过单独了吗?”王东尼脸色有点难看。

“哦,那我可能听错了,所以不是单独的话,我也能去吗?”章茹拿话塞了他几句,王东尼脸上挂不住,一出电梯就大步离开。

文禾被章茹送回家,路上听章茹骂王东尼,说这种人后背如果有个条形码,扫出来肯定是两个大写的SB。

她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比喻,文禾笑了会,章茹问她:“你老家冷不冷?”

“蛮冷的,下雪了。”

章茹嘿嘿笑:“北京也下雪了。”

文禾扭头看她:“你去北京了吗?”

章茹没有正面回答,但笑得像捡到宝,她眼睛永远亮晶晶,充满幸福感。

晚上回到出租房,门口碰见房东在装地锁,文禾喊了声梁叔,毛露露问:“装这个干嘛?”

当然是不给其它车停,梁叔说。

“那要是有人搬家呢,车子装东西怎么办?”

“我又不锁。”梁叔蹲着给她们示范:“呐,看到没有?你们要停的时候把它按下去,等搬完东西,再把它拉起来可以了。”他装这个是防止有人停着过夜,把这里当公共车位。

毛露露哦了一声,跟文禾走进电梯,小声嘀咕房东古怪小气:“他平时不停这里,给人家停一下怎么了……”又想起房东侄子:“你跟那个梁医生怎么样了?”

文禾摇摇头:“没怎么样。”梁昆廷只在过年那会问了她什么时候回广州,后来没再联系。

毛露露觉得奇怪,明明年前梁昆廷还一副欲要追求人的样子,怎么过个年又没动静了。

她瞅瞅文禾,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听同事说,你上次订那个包间,我们股东儿子也在。”

股东儿子?文禾不明所以。

“就是个头很莽的那个,”毛露露形容道:“高高的,鼻子很挺……”

是说周鸣初,文禾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们副总。”怪不得他看起来对那里很熟,点茶点菜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