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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146)

所以陶老师刚张嘴,她便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报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没见过任何记者。我一个寒假都忙着卖东西挣钱呢。我们班好多人都看到了。”

陶老师叫她机关-枪似的突突突,都愣住了,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又没说你写举报信。”

她领着人往教师办公室走。里面的老师也很八卦哩,说的比他们学生都热闹。

六年级的老师眉飞色舞:“怪哪个啊?他自己踢到铁板了。要他抓根鸡毛当令箭,非得扣着人家小孩三好生奖状。结果呢?结果过年人家小孩的舅舅一问,外甥女儿都气哭了,再一问怎么回事?不就露馅了吗?好好的把奖状给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江海潮听得目瞪口呆,她怀疑老师说的是自己。可她没哭啊,海音那个小哭包都没在大舅爷爷家哭,何况是她呢。

可老师们说的煞有介事,让她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陶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点埋怨的意思:“你家有教育局的关系,怎么不早点讲?白遭罪。”

江海潮想说她也不知道啊。直到大年初一当天,她才晓得自己有这么一位拐七拐八的教育局领导舅舅。

一表三千里的舅舅,爸爸都说好几年没见过人了,说是亲戚,连跟修远大大还有春英嬢嬢他们的关系都比不上。

可话到嘴边,她舌头打了个转,又换了另一种说法:“我舅舅不喜欢这些事的,他忙得很,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他。”

事实上,他们想打扰也打扰不到吧,建生表舅平常跟他家根本没联系。

但直觉告诉江海潮她这么说是对的。

因为不仅办公室的老师们冲她笑,她回教室的时候路上碰见校长,校长也没朝她黑着脸,只是表情一言难尽。

江海潮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回去上课。

哼!就是她做的,怎么滴?她可骄傲了,就算这回教育局不管事,叫报纸写出来了,看他们还能装死不?

下了课之后,江海潮又问卢艳艳借报纸,她要再把报道仔仔细细看一遍。

结果那张报纸被几个男生借走了,她只好翻看剩下的报纸。

卢艳艳还在给她出主意:“你接着投稿啊,能拿15块钱呢。”

江海潮无语:“哪有那么容易中啊?我寒假投了也没消息啊。”

卢艳艳点头:“这倒也是,投10篇能中一篇就不错了。哎,你看什么这么出神啊?”

江海潮看的是一篇描述前苏联时期克-格勃乌鸦和燕子的文章。里面写的乌鸦和燕子,一开始也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天真的年轻人。结果在他们用身体工作的过程中,他们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卢艳艳凑上来跟着一起看,拿出了基层干部子女的觉悟:“难怪苏联会解体,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海潮的目光却落在一段话上,大概意思是一个乌鸦(男性特工)靠着自己特殊身份的庇护,骗财骗色大批无辜女性,一直逍遥法外。结果他骗了一个州委书记的女儿,然后完蛋了,逃跑去了美国。

她模模糊糊地想,哈,她竟然成州委书记女儿一样重要的人,太神奇了。

卢艳艳看她发呆,又推她胳膊:“干嘛呢?”

江海潮收回视线,随口应道:“我在想,仇伟民还能不能继续在政府呆着?”

卢艳艳向来喜欢说大实话:“这回估计待不住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过段时间他想进不照样进嘛,反正他也不是正式工。”

所以多了报纸的事,他好像也没增加一点损失。

不过,这人少在政府待一天,也能少祸害点人。

于是江海潮终于心平气和了。晚上一放学,她立刻带着弟弟妹妹跟阵风似的冲出学校,急急忙忙上大街,往初中跑。

本来他们想的特别好,白天让婆婆奶奶在派出所门口卖炸薯片,晚上他们去初中门口卖晚饭。

可惜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就像正月十五的和大年三十的月亮,后者根本看不到影子。

一过完年,开始上班的工商所就不消停了,连派出所门口的一亩三分地都管,非得让婆婆奶奶交500块钱,才准她继续卖炸薯片。

如果生意还能像过年时那样,说不定江海潮咬咬牙一跺脚,就掏钱交了。反正缴了学费之后,他们手上还剩1875块钱。

但问题在于开学之后,街上的人流量明显减少,炸薯片的生意也大大比不上从前。以前一天能卖二三十块钱,现在连10块钱都勉强。刨除掉成本之后,500块钱的利润不知道得赚到什么时候呢,况且谁晓得工商所后面还会不会再找理由收钱。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薯片,没原材料啦!

西山头的人主食的确主要是玉米和山芋,但他们切开晒的山芋干太厚了,放进油锅炸之后,根本不酥脆,反而软塌塌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江海潮摸着自己的良心,根本没办法说它很好吃。

综合以上三点,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暂时放弃炸薯片的生意。

好在初中开学比小学更早,有初二初三学生的晚饭,好好做起来,能挣更多钱呢。

4个小学生风风火火的冲上大街,果不其然在岔路口碰上了骑三轮车过来的婆奶奶。

因为初中放学只比小学晚半小时,要做人家的晚饭生意,当然不能光指望江海潮他们,得婆奶奶下午早早做好菜,趁热装进钢精锅,送到初中门口去。

婆奶奶看他们跑得脸通红,额头上都沁出汗了,顿时眉毛一竖,抱怨不止:“让你们回家写作业去,你们还不听。我自己卖不就行了吗,还非得要你们来啊?”

杨桃立刻不服气地反驳:“得了吧,奶奶,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你算账慢死了。”

婆奶奶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海潮倒没觉得婆奶奶算账慢很丢脸,她反而觉得婆奶奶特别厉害,因为婆奶奶不识字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种情况下还会算账,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知道她从图书馆借的《我的前半生》里,末代皇帝溥仪可是清清楚楚地写了熟读四书五经的他根本不识数,连20跟40谁大都搞不清楚。

和他一比起来,一天学都没上过的婆奶奶实在太厉害了。

4个人跟着三轮车,一路跑到初中门口。他们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就赶紧把做买卖的家伙什摆放整齐,只等着开张。

对面卖炸鸡柳的人伸长了脖子,朝他们的摊子看了一眼,完全没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江海潮等人干脆也当做没看见他,反正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井水不犯河水。

眼看初中放学铃声要响起了,校门口突然走出两个人。江海潮认出其中一个人是教导主任,前两天他还围着他们的摊子看了好几眼。

现在他过来,连婆奶奶在内,大家都紧张的要命,只求他看完了赶紧走。

谁知这回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只看不吭声,而是开口赶人了:“行了行了,赶紧走。卖了多长时间了?一个个的,一点不自觉。学校门口什么时候能摆摊子了?这又不是菜市场,走走走,赶紧走。非得收了你们的炉子锅,你们才高兴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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