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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621)+番外

张司九害怕到时候闲言碎语的压力,彻底压垮了这对年轻夫妻。

对男人来说,割蛋这种行为……一时是情根深种,长久来说,就是男人的自卑了。

在万众期待里,陈斗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这对中年夫妻还挎着个大篮子。

篮子里带着的是一篮子鸡蛋。

个个儿均匀又大,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

但沈母没来。

听云本来都去门口迎接了。一看不是沈母,是对陌生的夫妻,当时就愣住了。

陈斗介绍道:“这是贺娘子的父母。”

贺父贺母也一下就看向了张司九,然后快步迎过来:“您就是救了我女儿的张小娘子吧!”

张司九一看这个架势,立刻笑着把他们往病房引:“咱们先去看看贺娘子,再说这些。贺娘子看到你们过来,肯定很高兴。”

那天做完手术,贺娘子说,父母太远了,来不了。

当时她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张司九到现在都记得。

一提起女儿,贺父贺母也没顾上坚持要磕头谢恩,忙跟着张司九走。

虽然还没见到女儿,可想到女儿受的罪,以后要受的罪,贺母就已经红了眼眶。

等见到了贺娘子那一瞬,何母就忍不住哭出声来:“我苦命的儿啊——”

这一声,惊得原本朝着沈七郎那边看的贺娘子一下转过头来,惊喜道:“娘?!爹?!”

沈七郎也是一下就想翻身坐起来。

贺父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按住沈七郎,和颜悦色:“好孩子,你受苦了。快躺着,别的都不必说了。”

他看一眼女儿,神色更加感慨:“你为了玉娘能做到这样,我简直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初你们成婚后,我那店干不下去,不得不回了老家,本来算着时间过来,说看看外孙,看看你们,却没想到……”

贺父的眼眶也有点泛红。

沈七郎倒是挺高兴的:“您快去看看玉娘,她一直想你们。就是路途远,她又怀孕了,我就没让她回去看看。”

眼看着亲人相见,有诉不完的衷肠,张司九就带着所有医护人员退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出去后,众人齐刷刷看向了陈斗:还不快从头说来!

于是,大家寻了一个开阔地方,听陈斗八卦。

陈斗上来第一句,就来了一句十分劲爆的:“你们是不知道,沈母现在都下不来床了。”

这下,大家就更想听八卦了。

陈斗仔细说来。

原来,陈斗一到了沈家的时候,那边正在打架呢。

是贺母抓着沈母打。

一堆人,愣是没人敢劝架,就那么围着一圈看着。

沈母大儿子和二儿子也不敢拉。

邻居们也不敢。

贺母一边打,一边骂。

沈母脸被抓得稀烂,但也没有太严重的伤。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法出门见人了。

至于沈母挨打的原因,是因为贺父贺母一到了这边,就听人说了自己女儿难产,但是沈母拦着不让送城里的医院,后来孩子没了,自己女儿也遭了罪,以后再不能生孩子。

偏偏,自己女儿还没好呢,沈母竟然就放出话来,要让沈七郎和自己女儿和离。

这下,贺父贺母都忍不住了。

贺父直接连沈母的门都砸了。

然后贺母就压着沈母打。

沈母这么几年,有三个儿媳妇干活,自己早就不怎么干了。

可贺母不同,回了老家不仅要侍奉婆母,还要种地,那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最后还是陈斗劝架成功的。

然后知道沈七郎做的事情后,沈母气急败坏,非但不肯来看儿子,还放出话来,说要和这个不肖子孙断绝关系。

这不,最后就只有贺父贺母来了。

张司九扬眉:“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婆母,断绝关系了,以后贺娘子的日子,不要太潇洒。

听云摩挲下巴:“但愿她能说到做到吧。不过,有了父母撑腰,也就不怕回去之后,沈家那边再给贺娘子气受了。”

杨元鼎也连连点头:“可不是,这样一来,贺娘子心情应该好了很多。要我说,这两人干脆把房子一卖,投奔老丈人,去那边安家算了。这样,以后沈七郎日子也好过,贺娘子日子也好过。还没有闲言碎语。”

齐敬感叹:“还真是。其实别的不说,就怕闲言碎语。”

第697章 新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见亮,张司九就去太医署报道,然后等着卢大夫带自己进宫去。

卢大夫现在的确是已经有点老态龙钟的地步。

走路都需要小厮搀扶。

上个马车更颤颤巍巍好不困难。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之后,卢大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张司九跟着胆战心惊半天,这会儿也舒了一口气。

卢大夫等气息匀了之后,才缓缓开口:“进宫后,不要乱看,不要乱跑,不要多言。”

张司九连连点头:“多谢卢太医指点。”

“算起来,我和你师父,是一年进的太医署。”卢大夫却开始忆往昔。

“他愤而离开的时候,我也才不过四十五。”卢大夫笑了笑:“我还挺佩服你师父的。他本事大,脾气也大,人人都说,他这一走,将来有他后悔时候。可我看啊,他没后悔。”

张司九替顾青舟说了句实话:“在太医署里,有太医署的不自由。在外头,有外头的自由。”

顾青舟的性格,就不适合留在官场里。

不然迟早要把自己脑袋搞没了。

卢大夫笑着点头:“这倒是。我看他过得很滋润。还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不像我……”

他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也收过两个女弟子。但她们学不深。最终也都留在了宫里侍奉。最后,我还是只能把我的医术,传给男弟子。”

“有时候想想,也怪可惜。”卢大夫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怅然:“谁还没个悬壶济世的梦呢?”

可最后都困在了这些官职权利俸禄名望里。

张司九静静的听着,有点稀里糊涂:老太医这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卢大夫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没个重点,基本都是回忆往昔加感慨。

直到到了宫门口,下马车了,他才说了句:“有时候人哪,能初心不改,便是极好。”

张司九捉摸着这句话,觉得很可能直到现在,直到这句话,才算是真正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吗?

琢磨了一会儿,下了车,张司九也就不再琢磨,老老实实跟着卢大夫往里走。

前面负责引路的小太监,也是一直不说一句话。

每个人都沉默着,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困在了一个框框里。

不过,皇宫内苑的景色还是很不一般的。

那建筑,那一草一木——处处都透出一股大气庄重,更透出两个字:有钱!

如果是三个字,那就是: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