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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622)+番外

雕梁画栋,都不足以形容那精美。

只能说,这架势,住在里头的,只能是大宋的皇帝和他的家属们。

一路到了太后住的宫殿。

进去之前,卢大夫又看了张司九一眼,这次,那意思很明白了。

张司九竖起两个食指,直接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个叉。

卢大夫都被逗笑了。

看向张司九的目光,倒少了几分陌生,多了一丝丝对孙辈那种爱怜。

太后刘氏如今也上了年岁,他们在殿外略等了等,这才得以相见。

刘太后即便保养很好,但也是一脸老态加疲态。

这是常年没睡好,思虑过重导致的。

尤其是那头发——几乎都白了,比卢大夫都差不了多少。

而且发量也不那么浓密。

张司九不由得心里悄悄感叹:看吧,国家管理人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这多操心啊!

但凡操心的人,总是会在身体上反映出来的。

而熬夜最重要的就是:长眼袋,脸色蜡黄。

刘太后都有。

而且刘太后眉心的皱纹明显比其他地方的皱纹都重。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刘太后平日皱眉的时间不少。

张司九只悄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站在卢大夫身旁。

卢大夫给刘太后诊脉完,就道:“太后娘娘还是应当多休养。”

刘太后却盯着卢大夫问:“哀家近两年来,感觉一年不如一年,你与哀家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大夫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太后娘娘,人之体肤,总有规律。此乃天常。再则,太后娘娘虽有进补,可总归劳心过多,一进一出,仍有缺漏。无可奈何。”

张司九听懂了:哦,也就是说,太后老了。自然衰老,谁也不可抗拒。

刘太后叹一口气:“哀家明白了。”

她转头看向张司九,和颜悦色:“好孩子,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张司九就乖乖上前去,被瞧。

刘太后看了半天,不置一词。

张司九偷偷想:嗯,看来果然是长得太平凡了,所以找不到夸的吧!

刘太后笑起来:“在哀家跟前也不必如此拘谨,你抬起头来,一板一眼的,怪严肃地。”

张司九就抬起头来。

刘太后终于找到了夸的:“这双眼睛生得真好,一看就是个灵慧孩子。”

张司九都替刘太后松了一口气:艾玛总算找到了可夸的了。

刘太后问张司九:“你那个第一医院,办得如何了?”

张司九也终于找到了话题,笑眯眯地回:“承蒙太医署的支持和照顾,办得挺好的。现在病人不少,尤其是晚上最多。另外就是妇产最多。唯一的遗憾就是,人手不够用。还有女护士总被骂。”

卢大夫一听这话,眼皮子一跳:这话是能说的吗?!前面几句都正常,后面这一句你非要说?

刘太后一听这话,就笑:“此事我也听说了,为何你偏要用女护士呢?”

张司九实话实说:“男护士我们也想要啊,但是男人们都不愿意来干伺候人的脏活累活,他们也不够细心,那能怎么办呢。其实,就是大夫,如果有女的,我们也想要啊。可这不是没有么?”

刘太后笑得更厉害了,笑容也真心了:“听你这些话,倒都是大实话。你可真是半点不害怕。这是为何?”

张司九一本正经说实话:“那也没听说过您或者官家,因为谁说实话,或是说了句不中听的话就把人杀了打了的啊。而且,我能办起来第一医院,也有您和官家的支持。您问我,我哪能说假话?”

第698章 难处

卢大夫已经彻底麻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警告,明明张司九也听懂了,心领神会了,怎么事到临头的时候,就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呢?

刘太后倒是被逗得笑合不拢嘴:“那是不能。”

然后,刘太后把卢大夫给打发了。

等卢大夫走了,刘太后就笑着吐槽:“卢大夫医术虽好,就是太古板无趣了些。”

张司九这话只能答:“我觉得老头子多数都是话少的。我师父例外。他们活太久了,就太谨慎了。”

刘太后几乎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她问张司九:“你被骂了,心里难受不难受?”

张司九思考了片刻:“说难受也难受,说不难受也不难受吧。毕竟,无缘无故被骂,谁能做到心里不难受呢?可你要说难受吧,我也不认识他们,难受会儿也就不难受了。嘴巴长别人身上,我就是针线活再好,我也不可能去给人缝上吧。”

缝上是做得到,而且还能缝得很漂亮。

可……那么多张嘴,真要缝,得浪费多少线!针都得磨钝了!

没那功夫,没那钱,就懒得去想了。

“而且,有时候吧,他骂你,说明你的确是碍他眼了。没准他比我还不痛快呢。”张司九“嘿嘿”一笑:“那我更优秀点,他不就更不痛快了?”

“旁人越是希望我们第一医院办不下去,我越是要办好。”张司九傲娇一抬头:“这才是最大的打击报复呢。”

刘太后看着张司九那鲜活的样儿,笑得不行,同时又有点若有所思。

不多时,一个身穿暗绿绣金圆领袍的年轻男子进来,笑着拜刘太后:“母后。”

张司九一惊:卧槽这个羸弱少年模样的年轻男人,就是宋仁宗啊!宋仁宗啊!仁宗啊!那个一死,四海皆哀痛的仁宗啊!

她几乎要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八卦,想狠狠地打量打量仁宗皇帝了。

年轻的仁宗皇帝也在打量张司九。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就是张司九张小娘子?怎么和三郎说的不一样!三郎说你美貌过人,气质脱俗……”

刘太后呵斥:“官家!慎言!”

张司九很想抹一把脸,表示自己的无语。

说真的,这个东西,纯粹就是他杨三郎造谣!

仁宗皇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立刻道歉:“对不住,朕不该如此。只是三郎他……”

“杨三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张司九木然替自己未婚夫开脱:“他最擅长看见内秀的东西。容貌反而被他忽略在后。”

嗯,自己夸自己有内秀,不算犯法吧?

仁宗皇帝和刘太后都被逗笑了。

刘太后笑着跟仁宗皇帝道:“张小娘子也是大夫,不如给哀家和官家都把把脉。”

仁宗皇帝明显是好奇更多,当即就表示了赞同。

看着这个还带着点少年味的仁宗皇帝,张司九也怪新奇的——毕竟这么年轻的皇帝,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和那些读过的历史里,感觉完全不同。

但她也得实话实说:“其实吧,我对诊脉开药,实力真的很一般。不误诊就不错了。我最擅长还是妇人病,还有动刀,接生。”

仁宗皇帝也不在意:“没事,就是看看。太医们总请平安脉,也没指望你要如何。”

张司九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