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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318)+番外

随从这才连滚带爬的去了。

张司九问那小郎君:“呼吸还困难吗?喉咙肿了没?能吞咽吗?”

小郎君摇头,手指忍不住去抓挠胳膊,“我怎么了?”

“外邪入体。”张司九言简意赅,没掏出现代医学词汇,只问他:“以前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小郎君犹豫了一下,没吱声。

张司九看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时就气笑了:“病不忌医这句话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怕人知道你身体有疾?”

小郎君“刷”的一下脸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司九也懒得废话,直接道:“以前大夫怎么交代你的?”

“说是得好好养着,不可去人多污浊的地方。情况不对,就要吃药。”小郎君怪不好意思,都不敢看张司九了,声音也像是蚊子哼哼。他其实还有点迷惑,不明白为什么张司九一个这么点大的娃娃,怎么让自己觉得这么……有压迫感。

就好像在她面前,什么秘密都没有。

“那你今日怎么敢出来。”张司九有点无奈:“这么多人,你就不怕出事?”

“没想到这么多人,而且,往年踏青,比这个人多,也没事。”小郎君说起这个也茫然得很。

“那来说说你感觉不舒服之前,你在干什么?”张司九又换一个方向问——以前的经历,显然不能提供更有效的信息了。

结果一问这个,小郎君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上一片通红,嗫嚅得话都说不囫囵:“就……赏花。”

“赏花?”张司九扬眉:“那打喷嚏没有?还发生了什么?”

小郎君磕磕巴巴:“就赏花……打喷嚏了,也没发生什么。”

张司九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伸手摸油菜花了?”

油菜花花粉是很多的。

而花粉,也是常见的过敏源。

小郎君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张司九沉下脸:“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钻进了花田里。还摘了一支,仔细闻了闻——”小郎君缩着脑袋,小小声。看着还有点可怜巴巴的心虚。

张司九这下简直要气笑了: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整个人钻进过敏源里?还摘花!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心疼自家油菜花,还是应该先心疼一下病患。

最后,张司九皮笑肉不笑:“小郎君,你知道不知道,花田有规矩,不能进田里,而且不能摘花。摘一朵,一两银子!你掐了一支,你算算有多少朵?”

第356章 罚款

小郎君这下比之前还花容失色,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你怎么不去抢!”

张司九皮笑肉不笑:“人家抢钱可不会再给你一枝花。再说了,是我逼着你摘的吗?还有,诊金记得给。”

小郎君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最后他忍不住气恼辩解:“那你也没挂个牌子——”

“只是你没看见。”张司九收敛笑容,认真严肃:“难道你没看见,就可以做?就算你没看见,知道那是农田吧?知道那是农作物吧?不是路边的野花,也不是你家花园里的花,对吧?我家的东西,你不问自取,叫什么?”

小郎君脸色涨红了,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

他默默地拉起袖子,把脸盖上了。

张司九诚心诚意建议:“我建议你别摸自己衣裳了,你会变成这样,十有八九是花粉惹的祸,你整个人都钻进过油菜花田,不知道身上多少花粉,再碰,还得更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脱了衣裳,洗头洗澡,然后换干净衣裳。还有,以后春天少出门,更别去摸是什么花了。”

花粉过敏,春天是最危险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裹挟着花粉扑在脸上,分分钟让人过敏。

小郎君依旧默不作声,直挺挺的躺着装死。

小柏从门框边上探头,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惊恐的问:“他死了吗?”

虽然小柏年纪小,但也知道,人盖上脸,那就是死了。

虽然他不太理解死了是什么意思,但他认为那是个很恐怖的事情。毕竟家里两个熟悉的人之前就死了,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司九看小柏都快哭了,哭笑不得:“没有没有,他就是不好意思见人。”

“那他是羞羞脸了?”小柏抱着张司九的腿,小心翼翼的探头看那躺着的小郎君,并且很聪明的猜测道:“他也是尿床了吗?”

小柏每次自己尿床了,就会觉得不好意思。在他看来,尿床就是最大的羞羞。

张司九差点笑出声,感觉那小郎君就快从床上蹦起来了,赶紧抱着小柏就走,出去了才解释:“那倒没有,就是干了点不该干的事情。偷偷拿了咱们家东西。”

小柏恍然大悟:“偷东西啊——那可不是好孩子!”

张司九铿锵有力:“对,没错。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小柏可不能偷东西!”

小郎君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用力捂着脸,悲愤欲死:!!!我不想活了!

不管小郎君自己想不想死,反正程万里匆匆赶来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怎么样了?没死人吧!”

程万里是真见过这种外邪入体,直接当场就没了命的病人,所以一听是这个病症,赶紧就过来了,一路紧赶慢赶,小毛驴最边上都跑出了白沫子。

“没事。”张司九看一眼屋里,慢慢悠悠:“就是起了一些红疙瘩,稍微有点儿肿,不影响性命。”

程万里松了一口气:“那不算严重,还好,还好。我开一副药,让他回去吃就行。”

顿了顿,又想起考一下张司九:“来吧,你说说,外邪入体,该用什么药?”

“就……上次比试那个小孩说的方子?”张司九不是很自信。

程万里看着不自信的张司九,心里一片复杂,最后恨铁不成钢:“别的一学就通,怎么这方面就是不通?!”

张司九老实低头:“药典都还没背完呢。而且这个的确不是我擅长的。”

人家正经学徒,得学好几年呢。她就算抄近路,也才半年,不自信就对了!

程万里仰天叹息:可见人无完人啊!罢了,罢了,慢慢来!

他进去诊了脉之后,又开了方子,最后还仔细给张司九讲解一番,确定张司九都理解了,这才停住口,喝了点水润润喉。

小郎君听了个全程,此时忍不住震惊:“所以你真是个半吊子?那你还敢——”

“半吊子也给你问诊了。”张司九对小郎君丝毫不假以辞色:“而且,我没开药,用的都是应急处理方法。可没乱来。再说,你偷花是事实,可不能赖账。”

提起“偷花”两个字,小郎君瞬间就哑口无言。

程万里问了问这个事儿,听完了,也是复杂的看向小郎君:“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以后少碰这些。调理的药也要吃起来。等这次好了,记得来医馆重新开药方。调理的药,吃上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