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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134)+番外

两人相视一笑,那是一模一样的狡黠和偷乐。

张司九感慨:“做小孩子可真快乐。”

压力好小啊!

杨元鼎想了想,说句实话:“其实长大后,你也可以这么快乐。只要学会偷懒就行了。反正天塌了还有人呢,又不是只有自己。”

说着说着,他自己笑得不行:“我爷爷就说我,胸无大志。”

“也挺好的。做人也没必要那么累和拼。”张司九学着杨元鼎那样,往后一躺,用手垫着后脑,就这么躺在干谷草上,看着天上的云,一时之间,倒是真感觉出了一丝丝的悠闲滋味。

风是轻的,云是白的,还会走动和变化,天空很蓝很好看。

这些景色落在眼睛里,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忘掉烦恼和忧愁。

会让人觉得,心也跟着宽阔悠然起来。

一个草蜢从草丛里跳出来,蹦到了杨元鼎的脸上,它也很悠闲。

但杨元鼎却克制不住的惨叫了一声,想蹦还不敢,颤着声音喊张司九:“司九!司九!”

张司九弹走草蜢,笑得前仰后合:“它又不咬人,怕什么?”

被笑话的杨元鼎心有余悸,但也不恼,反而笑嘻嘻:“我又没见过,吓我一跳。不过你真胆大。”

张司九实话实说:“主要是经历多了。”

很多小恐怖,也就不恐怖了。

她饶有兴致的说起草蜢:“这个东西,高蛋白,你想不想试试?我抓几个,给你串起来烤着吃?撒点孜然面——”

杨元鼎立刻捂住了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你那不是大胆了,你那是已经成了钢筋铁胆了啊!

偏偏这个时候,小柏拿着个草蜢腿儿笑嘻嘻过来献宝了:“大姐你看,这个腿还能动!”

草蜢腿的确是还能动。确切的说是抽搐。

而且草蜢腿看上去有一种特异的美——绿得很好看,肌肉发达,细小的齿可以抓住叶片,让草蜢可以用任何角度挂在叶片上。

尤其是那肌肉,莹莹剔透,一看就知道很有弹性。

杨元鼎的脸都绿了。

张司九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杨元鼎他们是赶着太阳落山回去的,本来徐氏还想留他们吃晚饭,可是杨县令说什么也不肯,只以天黑赶路不方便当成理由拒绝了。

不过,第二天杨元鼎他们还要过来的。

至于杨元鼎吃饭的地方,杨县令就郑重其事托付给了徐氏。

反而婉拒了里正的一再请求。

回了家,中午剩下的菜,张司九他们自家也吃不完,所以就请帮忙做饭的妇女们各自带一些回去,分着吃了。

这也算是规矩。谁家有事儿,热心来帮忙的,不仅要给人管饭,如果有剩菜,那也要给人分的。

待客的菜油水足,哪怕是剩菜,大家也不嫌弃。

虽然张司九觉得有些不卫生,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卫生上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而且回去只要加热彻底,也没有问题,可以吃。

张家这头忙活着吃饭,那头周氏也是等到了丈夫和儿子回来。

一看到杨元鼎,周氏就心疼了,一把就把杨元鼎拉过去:“晒黑了。晒黑了。而且看着就累坏了。”

杨元鼎自己不以为意:“晒黑了就晒黑了,怕啥?娘,做啥好吃的了?我快要饿死了。”

周氏一愣:“中午没吃饭?”

“吃了,下午还吃了一顿菜馍,但又饿了。”杨元鼎嘿嘿一笑,伸出三个手指头:“吃了三碗饭还不够,又添了半碗。我爹嫌我吃得多。”

周氏立刻眼刀子就甩到了杨县令脸上:“嗯?怎么回事?”

杨县令:!!!好你个三郎,说你两句,你还敢告状!

第148章 商量

当天晚上,杨县令的晚饭吃得万分憋屈。

不仅周氏时不时地冷哼一声,就连杨元璋和杨元峰都时不时用谴责的目光看一眼杨县令,然后转头就给杨元鼎夹菜。

杨元鼎吃了两个大鸡腿,满嘴流油不说,还吃了三碗饭。

吃完饭,杨元鼎嘴巴一抹,就开始绘声绘色跟大家讲今天杨县令是如何风光,如何出风头,以及那个播种机是如何好用省力,让大家拍案惊奇。

杨县令端着饭碗,瞅着杨元鼎那样儿,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是有当说书先生的天分。

不然,怎么说得人一愣一愣的?

别说周氏听住了,就是杨元璋和杨元峰也听住了。

哪怕杨县令,也时不时恍惚一下:是吗?当时他们那么围着我的吗?脸上表情是那样的吗?

不过,高兴是肯定高兴地。

周氏欣慰的看着杨元鼎,“三郎长大了,懂得替父分忧了。”

杨元璋也点点头:“三郎的确今时不同往日了。”

杨元鼎“嘿嘿”笑了两声:“那肯定不能光顾着玩了,不然我爹不揍死我?”

杨县令:……不点我你是不是皮痒痒?

不过,郁闷归郁闷,晚上和周氏睡觉之前开小会的时候,杨县令还是对周氏感慨道:“三郎的确聪明,他最开始说,我以为不过是奇思妙想,闹着玩而已。没想到,还真做出来了。说来也奇怪,明明他也没种地过,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好用的农具?”

周氏想了想:“从前他也爱看些杂书,兴许是在上面看到的?而且前段时间,落水之后,他就总去找九娘玩耍。九娘家里情况你也知晓,他大概也是想帮九娘。这孩子,心肠软,也是热心肠。”

杨县令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侧头看着自家妻子不再年轻的面庞,轻声道:“三郎瞧着是真喜欢这些。我寻思,他既然走不了科举,不如就在这上头发力。这个播种机,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呈到陛下跟前去。”

“你是说……”周氏和杨县令夫妻十几载,他一说话,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惊得坐起来,“你想让三郎另辟蹊径?”

“对。”杨县令也坐起来,顺手将软枕塞到了妻子身后,又给自己也塞一个,两人舒舒服服靠在床头说话:“三郎读书上,的确天赋不高,我看他写的字,不仅毫无进步,反而退步颇多。原本我还怨你太过溺爱——”

话还没说话,他就感觉腰间软肉一疼,霎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捏住了周氏的手,龇牙咧嘴说完后半句:“我现在才知道,我错怪你了。”

“哼!”周氏这才松了手,并且决定宽宏大度的不和杨县令计较。

杨县令自己揉了揉,也不敢计较,只往下说:“三郎没天赋,原本我想让他做生意,当个富家翁。有大郎二郎看顾,也保护怕被人欺负,但现在,我想,或许三郎也能走仕途。现在陛下虽然还年幼,但性格仁厚,先帝也曾十分重视农桑,我想,或许三郎可以走这条路。你看呢?”

周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点点头:“这的确也是一条路。只是,光一个播种机,能行吗?”

这也是杨县令自己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