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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80)

我故意腆着肚子:“怎么办?吃得好饱。不如我们散步吧?”

周森松松垮垮地拥抱住我:“你啊,还真是叫我欲罢不能,不过今天可能要扫你的兴了。小执……这几天感冒,有保姆带着,可我还是得早点回去看看。”

周森在这时才收紧了臂弯:“我之前从来不是一个好爸爸,我不过是在小执的名头上存了个数字,三两个月才会去看他一次。但这两年,每天和他谈男子汉的秘密,替他检查作业,看他一点点长高,这些……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事了。”

我推开周森,做作地翻着白眼:“哎哟,臭显摆什么啊?等他病好了,带出来让我瞧瞧。什么男子汉的秘密啊?他都到了异性相吸的年纪了吧?女人心,海底针,我先好好给他启个蒙,保证他以后所向披靡。”

然后,周森走了,又折了回来:“你这个女人,拖拖拉拉什么都不问?那我先直接回答你一题好了。我是无辜的,是被许诺设计了,但在讲求白纸黑字的法律上,我至今扳不倒她。所以毕心沁,你不是善恶不分,你看上的男人,从来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等我电话。”

第十三章 周森,我是纸老虎,你是周森

Mr. Right召开紧急会议,焦总一上来先劈头盖脸对我好一番声讨,连日来来无影去无踪,无组织无纪律,我连连俯首认罪。

会议的主题无非是薛平和崔西塔万众瞩目的婚礼。探子传回消息,合璧这次和Mr. Right钻研到一块儿去了,撞了策划案。娱乐圈早就传遍了,薛平夫妇小赌怡情,所以合璧这次同样把婚礼所在地选在了赌场,真是都算得上循规蹈矩了。

可问题是,Mr. Right瞄准的不过是澳门葡京,而人合璧,一竿子直接给你杵到拉斯维加斯的维恩俱乐部去了。

我的副手琳达秦挂着两只黑眼圈:“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人家支持国货?”

我一拍巴掌,附和道:“说不定哦。”

焦总可不好糊弄:“换方案,马上给我换!”

散会后我立即致电庄盛:“我说,你们合璧可是忘本了啊?光中西合璧的你们还吃不饱吗?”

庄盛春风得意:“哇哈哈,我的沁啊,他姓薛的可早入了美国籍了,所以他们是我们分内的事儿啊。”

我耍阴招儿:“想想当初他对单喜喜的不公,你还真打算亲自服务于他?”

庄盛硬生生换了话题:“咱妈有消息了吗?”

“说不定在电视上看到我战胜你这个前男友,她会回来给我庆祝的。”我挂了电话。

周森迟迟不打来电话。我一边将随身物品向皮包里划拉,一边交代琳达秦:“去他们的小赌怡情吧。转去挖挖他们的新闻,呵,说是找补个难忘的回忆,可我说炒作才是真的。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琳达秦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头儿,你这又是要上哪啊?”

手机响,一条短信。可还不等我按下按键,赵炽就打来了电话:“毕心沁,我今天走,给你短信看到没?”

我怅然:“拜托,你也得容我工夫我才看得到啊。几点?我去送你。”

琳达秦还保持着相扑的姿势。我矫健地从她手臂下钻了过去:“本来是要去火车站候命的,但先得去趟机场了。”

赵炽一上来就给我来了个拥抱。我发自肺腑地:“真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你啊。你帮了我太多。”

“还可以更多的。”

我打断他:“到那边有什么打算?还是会化身正义的使者吧?”

赵炽解脱似的挠了挠头:“你说我有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正义的担子太重,算了。”

我擎高手机,脸凑在赵炽旁边,吆喝着他一块儿喊了声“茄子”,拍下了我们唯一一张照片。我遗憾地:“在一起的时候总想不到将来会有不在一起的一天,所以总不记得拍照。赵炽,我们婚都结过一次了,愣是没留下一张结婚照,在后海的画像也被你当场就扔了。后来我们也没少带着我妈游山玩水,可怎么就愣是不记得拍照呢?”

赵炽拆穿我:“嘴上说的是我,真正遗憾的却是周森吧。你连张他的照片也都还没有。”

“切。”我撇了撇嘴。

赵炽还没完没了了,二度拥抱我:“还没找到阿姨我就走了,你不会气我吧。”

“说什么呢,怎么会。”

“那等找到她,带她一块儿去找我。奥克兰是帆船之都,那儿有你想象不到的美丽的港湾,你只当旅行也好,也许去了你就会想留下。”

我在赵炽的臂弯里一边连声附和着,一边调出刚刚拍下的照片。见了鬼似的,不,是比见了鬼更可怕,镜头从我们后方奔流的人潮中,捕捉到了许诺的身影。远远地,她伫立着,呈出细细窄窄的一条。

我猛地挣开赵炽,向那个方向寻去。

赵炽的意外并不亚于我。只有许诺是从容的,干练地向我们走来。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即便是许诺,也措手不及了。

人潮突然骚动,有人大喊了一声“抓小偷”,随后一名小个子的男人上了发条似的横冲直撞,手中一把尖刀明晃晃的。人们下意识地抱头鼠窜,本来的么,见义勇为虽值得提倡,但为了些身外之物而冒身体发肤的危险,也不见得有多明智。

只可怜了我和许诺,本来正陷在仇人相见,分外眼明的状况中,所以再见了那“外人”,反倒反应不及了,眼睁睁由着他冲向我们之间的缝隙。

下一秒,赵炽护住我闪倒在地。我闷哼一声,而他还在反复检查我,问我有没有受伤。

尖叫声达到了顶峰,其中却不包括许诺的,即便,明明是她正手捂住腹部,而鲜血正汩汩地冲破指缝。她只是盯住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

那男人被制伏在地,嘴里讨饶着:“我是第一次,我是第一次!饶了我吧!”

有人叫了救护车。赵炽放开我,去到许诺身边,直到这时许诺才支撑不住,缓缓下滑,可她还是拼尽了仅有的一把力气,推开了赵炽,这才倒了下去。赵炽面无血色,跪在她的身边颤抖:“许诺?许诺!”

许诺别开脸:“死不了的。我……就是来送送你,你别多心。”

许诺痛楚地皱了一下眉头,仅仅是不由自主地一下,然后便对我颐指气使地下了命令:“打给周森。”

我惟命是从,哆哆嗦嗦地对付着手机。这一场意外的工夫,三通未接来电,通通来自周森。我一不小心,又打开了之前那条未读短信。竟然不是赵炽发来的,天晓得他那条发去了哪里。竟然是周森发来的:她买了一张去乌鲁木齐的火车票。

我拨回给周森,一张嘴就哭了:“机场,我们在机场,许诺的血快流干了!”

救护车带走了许诺和赵炽,我像条小尾巴似的巴在其后时,许诺鄙夷地说:“滚下去。”

我只好另行开车驶向医院,车内的广播本来就是开着的,交通台播放着我的寻人启事。女主播倒是字正腔圆,照我的要求足足实实地播报了三遍。我一拳捶在喇叭上:你在这北京的交通台嚷嚷三百遍,怕是人乌市人民也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