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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65)

赵炽用只有我接收得到的音量继续:“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女人吗?我说你们相像的那个,她和你一样,为个男人义无反顾,但是她比你有头脑,会克制,会步步为营,所以她一定会比你接近胜利。毕心沁,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胜利,只想逞一时之快?”

像是我好一通翻筋斗耍把式,而赵炽突然稳住我,可我仍陷在天旋地转中。

“还不松开我?”赵炽明确道。

被烫了似的,我松开赵炽的手,一下子便怪模怪样地正襟危坐了。

许诺始终面色惨白,无辜地做着这场闹剧的陪衬。

赵炽为力挽狂澜,只好叛变:“周森,这个女人你再了解不过了,你给她百分之一百的痛苦,她会想还给你百分之二百,可想是一码事,做出来又是另一码事,她笨得可以……”

“其实……根本不用你们来这一趟的,”周森揉了揉眼角,那唯一一抹若隐若现的湿润,就那样被他抹了去,“之前有人带话给我了,说我的女人,哦,也就是这个女人,和一个姓赵的律师……嗯,琴瑟和谐?当然了,他用的可不是这么高雅的词。所以如果你们是来正式通知我的,其实多此一举了。”

被反将了一军,我才意识到自己后防有多么空虚。

我立刻翻了供:“这是什么人的鬼话?周森,你要是信这样的鬼话,你就是天字第一号的蠢人!”

周森隔着桌子倾向我,如我所愿地眼中只有我一人:“也许是你不自知呢?”

我急了:“我有什么不自知的?我比谁都清楚我要什么!”

许诺隔着赵炽对我伸过手来,覆在我的手上。是个人都要我冷静再冷静,可我分明已经是个狂躁症患者,是个病人了。

周森看了一眼许诺,才重新看回我:“我们走着瞧好了。我也只剩下半年的刑期了,别再来见我,你去试试看没有我的日子。毕心沁,我说的慢慢来有了成效了不是吗?也许只是你还不承认罢了。”

“成效?”我是彻底地自作自受了,“你真的认为我移情别恋了?”

许诺索性绕过赵炽,来到了我的身边:“心沁,今天我们先回去吧。”

“许助理,回来坐好,探视有探视的规矩。”赵炽提醒道。

许诺只好回了座位。

我将错就错:“或者就算我移情别恋好了,可你真的做到‘慢慢’忘了我了吗?那刚刚你对赵炽的敌意又代表什么?”

“毕心沁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部分我自己可以处理。托人带话给我的人叫焦世天,他这么多管闲事,也无非是输给了赵炽,心里不甘吧?所以说,你还的确是个有模有样的女人,值得被人追求,值得赵炽这样的好男人,更值得安稳的日子。”周森落泪了,他极力在忍,可是没忍住。

许诺又一次发话了:“赵律师,带她先回去吧,她快支持不住了。”

许诺的好心这一次罪大恶极。周森又看了她一眼,便止住了不自觉的眼泪:“你们都回去吧,通通回去。”

我就是来逼出周森的眼泪的,可他真的哭了,我又活埋般的煎熬。最毒不过妇人心真是一点不假,他在这高墙之中身心俱疲,我还只顾着求证,剥开他打死也不说缘由的身不由己,证明着我的自私。

我收了兵。

周森背过身去,肩膀不规律地抽动:“记住我的话了吗?别再来见我。”

“见不见你说了算,可来不来是我的事……”

“心沁,别再说了!”许诺就这样揽走了我。

我的脖子都快拧断了,也不过多看了周森两眼,聊胜于无。

赵炽毫无征兆地对许诺发了脾气:“许助理,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我们三人是坐赵炽的一辆车来的,赵炽将我塞进后排,自己钻上驾驶座,就要扔下许诺。我拍着他的座背,让他停车,他这才停下。

许诺由着我把她塞到副驾驶座,默不作声。我随后上了车:“今天是我的错,让你们跟着受了这份罪。赵炽,要不是许诺,大概不是我自己疯了,就是把周森逼疯了,你别怪她,都是我的错。”

赵炽把车开得惊险刺激,我几番劝阻都无效,末了还是仗着许诺发威,呵斥道:“赵律师,是你疯了吧!”他这才饶我们有惊无险。

一百对新人的集体婚礼,是由“Mr. Right”和“合璧”联合承办的,这就叫人多力量大。报名报到第九十九对后,嘎嘣就停下了,此后数日也再无进展。

全班人马在各自的亲朋好友中寻求突破口。我在第一时间致电孔昊:“你和李真这婚,到底还结不结了?”

孔昊目前以当家教,教英语或小语种的学习方法为生,虽说没文凭是个硬伤,但总有人注重真材实料。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偷偷摸摸一声喂,我还以为他正在教学,再一问,他说今天不是初一么,正和李真在白云观烧香。

孔昊和李真先是纯天然了半年,然后试了一年的科学药物辅助,再然后,便是一年已有余的烧香拜佛。每逢初一十五,白云观元君殿的送子娘娘前,都少不了他们虔诚的身影。

“还结个头啊,再怀不上孩子,非吹了不可。”孔昊挂断了电话。

庄盛亲自来到“Mr. Right”和我开会,他说不着急,实在不行,随便找对男女冒充就是了。他还说:“毕心沁,不如就你和你那位四眼儿吧?”

“他叫赵炽。”我不是第一次纠正庄盛了。

庄盛置备了各色护腕,一天一换,后来还随身携带上了网球拍,专门配合护腕的造型,殊不知他连球都发不过网。我建议他:“你那个文身,纹得不合心意的话,去洗了不就得了?”

庄盛大呼小叫:“靠,说是洗的时候比纹的时候还疼呢!”

庄盛这点儿出息我早就心知肚明了。单喜喜有一次对我爆料,说庄小强可怂了呢,上次去文身的时候,我不是文了一个墨字么,那是多少笔画呢。我一声没吭,庄小强还以为不疼呢,说不如他也文一个,三点水的浩,说是他一个毕生难忘的人。结果才纹了个三点水,嗷嗷得人师傅都快耳聋了,纹不下去了。

单喜喜至今还当庄盛是个gay,且有个叫什么什么浩的初恋情人。

我相信我的眼睛,我分明看见庄盛的一只手腕上文着一个心字,倘若再加上单喜喜亲眼看见的那个三点水,那么当庄盛两只手腕合拢的时候,那分明是我的名字:沁。

“庄盛咱俩打个赌吧,”我一板一眼地,“到年底的时候,如果你们‘合璧’的业绩连‘Mr. Shit’都比不过的话,你就把你那文身洗了。疼一下你也好长个记性。”

“赌就赌。”庄盛犹豫再三,答应了,然后补充,“可如果比过了,你再也别和我提这茬儿。”

这时候焦世天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我是新仇旧恨齐头并进:“出去!门上的‘闲人免进’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