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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5)

这几年光景,我和单喜喜好得天天摽着膀子,孔昊和王墨也自然而然相熟了,直到我们毕业后。一次,孔昊当着单喜喜和王墨的面教导我,说:“你看看人王墨,起码掏张名片掏得出手。”王墨登时就噎着了,潜台词:起码?什么叫起码?莫非除了五百强的头衔,我就一无是处了?至于照常大快朵颐的单喜喜,是早就皮了,因为年复一年,她连孔昊的“起码”都没荣获过。我打圆场,在桌子底下掐孔昊:“你先看看你吧,天天翻译别人的话,让你自己说反倒不会说了。”哪知孔昊较真儿:“我哪句说的不对了?王墨他入职两年多了,还是在最底层挣扎,他是该从自身找找原因了啊。”四人约会从此绝后。

我咕哝着:“你也早,拜拜……”

王墨:“慢着!今天,可是我和臭喜四周年的大日子。”

“恭喜。”

“不是恭喜,是我必须给她个惊喜,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我哈欠连天:“拍摄一段你在沙滩上给比基尼美女搽防晒油的视频,手指尖儿无限接近美女泳裤的边缘,发微博。”

目前,王墨正随公司在三亚度假,入职两年多,没升职归没升职,该享受的福利还是享受得到的。

“Come on,我敬仰你是婚礼策划,才找你帮我出谋划策的。再说了,我这会儿人都到了机场了,立马登机返京,我给空姐儿搽防晒油这合适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

挂了王墨的电话,立马致电单喜喜:“大事不好了!王墨在办理登机手续了。你别跟我说他周二才回来,因为他就在刚刚亲口跟我说了,今天是你们俩四周年,所以他提前回来给你一惊喜。问题是,你现在在和周森晨钓,所以你是有惊无喜对不对?”

电话里传来咣当一声关门声。我不确定单喜喜是将自己关在了自家门内还是门外。

“四周年?今天,今天吗?呀,真的是今天!四年前的今天,丫不过是我一选项,结果好死不死路过一哈根达斯,丫高帅富似的给我买了俩冰淇淋球儿,一个巧克力的,一个芒果的,我当场兵败如山倒。”单喜喜像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是不堪回首,我就值俩冰淇淋球儿?那球儿可还没你A罩杯大呢!”

我也不强求她:“好吧,那祝你C罩杯钓鱼愉快了。”

挂了电话,我开始倒数。果不其然,半分钟不到,单喜喜的大名以及她一张扮清纯装可爱的嘟嘴大头照就开始在我的手机上闪烁。

我接通,单喜喜的声音同样是扮清纯装可爱:“好了,既然不去钓鱼了,那我再睡个回笼觉好了,等王墨登场时,我争取来个热泪盈眶。”

我才深感欣慰,单喜喜的不情之请又紧接而来:“毕心沁,你代表我去钓鱼。”

我讶然:“我?凭什么?”

“就凭你是王墨阵营的,你就太对不起周森了。既然都对不起他的人了,起码要对得起他的好兴致。”

我慈悲心肠:“抱歉,我从不杀生。”

“少不自量力了,凭你,水草你都钓不上来。”

不容我再找其它借口,单喜喜一剂猛药灌来:“雁栖湖,层峦叠嶂,碧波荡漾。毕心沁,你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和孔昊的暗战陷入僵持了吧?是时候决一死战了吧?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只当先去散散心好了。”

单喜喜看出来了。她虽大大咧咧,但并非粗枝大叶。

我动摇了:“你认为孔昊会允许我和另一个男人去游山玩水?到时候不等决一死战,我先必死无疑了。”

“清者自清。我都允许了,他就没道理不允许。再不然,你就和她说单喜喜病重,上吐下泻,传你榻前伺候。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切记,帮我探探周森的底,千万是至少的,会不会奔亿啊?”单喜喜的狐狸尾巴摇曳生姿。

我还在做着最后殊死的挣扎,却只见那辆藏蓝色宾利欧陆已悠然地驶到了我的窗外。

我侥幸地:“单喜喜,北京人民富裕起来了,满大街都是宾利了。”

单喜喜无情地给了我最后一枪:“是我先斩后奏,哦耶!挂了,免得他打给你打不通。”然而周森并没有打给我,我看见他下了车,直接抬头向我挥手。再一次被他看见了我伫立在窗边,我大概就像个无所事事地偷窥狂。我硬着头皮打开了窗子。周森坦荡荡地对我笑,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可以出发了吗?我就不上去了。”

三楼的高度让我们的对话并不牵强。

我应该反感周森的,却又不知从何反感。他头上“第三者”的头衔,明明和王墨头上的绿帽子一样无辜。整件事中坏人只有一只,就是将爱洒满人间的单喜喜。而我,则是知情不报的包庇犯。

我迅速地套上灰色的帆布裤子和白色T恤,再抄上一顶草帽,两手空空地出了门。

我到楼下时,周森正在吸烟。见了我,他匆匆将手中尚长的香烟捻熄在了垃圾箱上:“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我扎着手:“钓鱼,我可没有装备,不知道徒手行不行得通。”

我抬头,望向我的窗子,因为光线的缘故,漆黑一片。我眯着眼睛卖力气:“你刚才竟然看得见我?”

周森:“看不见,我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那儿。”

原来我是自投罗网,不打自招。周森为我打开车门,我故意刁难他:“愿不愿意屈尊坐我的车?喏,那辆粉色雅力士。”

周森爽快地:“没问题,那我先停车。”

“停地下车库吧,你这辆在地面上太招摇。”

上路。

周森陈述:“喜喜的大伯病危。”

单喜喜真是滴水不漏。她爸分明是家中长子,她哪里来的大伯?周森的忧心恰到好处,不足,会显得他冷血,太过,又会显得虚伪。

我偏过头看了周森一眼,便打开了广播,我没必要在他那样一双精明的眼睛下检验自己说谎的功力,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周森倒也自在,充分利用有限的空间,伸展双腿,头倚着椅背,悠然得像是我在带他兜风。

这时,一辆大红色马自达突然在我前方并线,我一脚急刹,结束了周森的美好时光。

那辆大红色马自达的车主是庄盛,我认识他的车牌号,正如他也认识我的。显然,刚刚他是有意作怪。

庄盛开大红色马自达的原因极其务实:可以加入婚礼车队,增加收入。一度,我也频频向新人们推荐粉色车队,可一次也没得以实行。

庄盛在我前方按下车窗,伸出手来向我示意。

周森:“认识的?”

我:“交友不慎。”

庄盛收回他那兰花指的小手,提速逃逸了。

我平缓地驶入加油站。周森看了看我的油表,还有小半箱,有些不解。我不问自答:“有消息说明天油钱涨价,不如今天加满。”

周森对我的解释饶有兴趣。

我只好补充:“我这个人,财迷归财迷,但从来不会因为钱而牺牲生活品质,我吃好的,但要花着coupon吃,我买名牌,但要在换季打折的时候买,我买车代步,但一贯匀速驾驶,因为提速和刹车都不利于省油。总之,我财迷的原则就是,不该花的一定不花,能省的一定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