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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111)

“还好,五万八。”周森纠正道。

周森揽着我漫步,从容不迫。我侧过脸打量他,也不是肥头大耳一派富贵相,可即便从头到脚没一样值钱的行头傍身,就这么光秃秃地来了,他也还是硬生生地和这儿交相呼应似的。

周森说,还没有决定,决定之前总要让我先来看看环境的。好处自不用多说,寸土寸金,总会有它的道理。只不过这儿距你的“执着”远了些,以后上下班不太便利。

“中了彩票吗?不对,区区五百万,砸到这儿无非也就一声响儿。”

于是周森又说,是远香。

他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稳妥的脚步声,要刻意听才听得到。我反感有些男人聒噪的鞋底,张扬极了,可若是悄然无声,又太女气。只有周森,恰到好处。

他说:“粗油精炼设备和技术的引进,都已就位。伊犁一共六大出口商,在政府相关机构的支持下,官方的协会也已初具雏形。技术创新是生产力,团结是保障,远香离质的飞跃只有一步之遥了。毕心沁,远香是在你的名下,所以我还须先问一问,是否可以从远香这一步的利润中,拨出一笔权充我的奖金?”

我被周森的雄图伟业感染了,脚步欢快:“啊哈,换另一种说法,你这是计划挪用公款啊。”

周森揽紧我:“判我个终身监禁好了。”

走出幽静的沃土,便是水泥森林。站在车流如梭的斑马线前,周森刻意从右边站到我的左边。他说,昔日耳闻过,男人理应站在车辆驶来的这一边。过去他对此不屑一顾,今天不妨为了我试试看。

“小心把我惯坏。”我幸福地几乎落泪。

周森分秒必争,又绕回前一个话题:“你没异议的话,那我就买在那儿了。”

“这会儿哪来的那么一大笔数目?”

“贷款,我托了朋友,不然我这样有……案底的社会分子,恐怕还真没办法。”“何必这么着急?”我下意识地认为他太激进了些。

“买了房子,我们才好举行婚礼。”周森揽着我前行。交通灯变了绿灯。

“谁立下的这样的步骤?”我大脑快不堪重负了,“等等,你说……举行婚礼?”

“有问题吗?”

我一直以为,我和周森是心照不宣的。末了并非如此。人老人家并非是受我妈所迫,而是从根儿上就没打算跳过这个步骤的。人老人家还说了,物质基础总是要先打一打的,这叫做先苦后甜。

我们走到四通八达的正中心时,交通灯突然故障,各个方向全部闪烁了绿灯。霎时间,密密麻麻的车子交叉编织。我和周森被封在了其中。

喇叭声四起,此起彼不伏,震耳欲聋。

周森俯在我耳边,他低沉的嗓音从周遭尖锐的嘈杂声中脱颖而出:“毕心沁,我会给你最好的。”

周森仍在揽着我穿行,我却使出千斤坠,拖住了他。

我踩着探戈的步点,猛地投进他的怀抱:“从来不认为你擅长花言巧语,甚至连说爱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就是你平平常常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受不了,像是……直接送到我的心坎儿上。我的心坎儿多软啊,你真是让我痛不欲生。”

周森失笑,胸膛贴着我的脸颊,有力地震颤:“坦白说,你也不大擅长抒情。痛不欲生用在这儿,合适吗?”

交通灯及时恢复。一团麻似的车辆,渐渐有序地择了开来,各自继续各自的征程。

只有我和周森,还拥抱在其中,缠缠绵绵。

“这交通灯,不会是你设计的吧?”我抬脸问道,“好平添了这么盛大的场面。”

“这次是巧合,可是好吧,下次我会再额外注意场面的烘托。哎,毕心沁,你还真是贪心呢。”周森好生无奈。

他带着我穿过人海车流,从富饶到一无所有,从泥潭到柳暗花明,是计划中的也好,人算不如天算,有招拆招也罢,我们拥有彼此,便有繁花盛开的彼岸。

第十八章 毕心沁,我爱江山,更爱美人

救助癌症患者基金会举办的筹款义卖,如期举行,但场馆有了变动。从退而求其次的那个其次,又上升回了最初的首选——国际会展中心。

高会长红光满面:“这也算是出师大利啊。”

我失了言,没讨来崔西塔的随身物什,甚至让她挂名赠个祝贺的花篮来她都没应允,不免在高会长面前有些支支吾吾。好在,高会长宽宏大量,对我还是如初的热情似火。

拍品大多是些画作等艺术品,来自些新秀。艺术品这玩意儿,年头是关键,往往人没了,作品才价值连城,所以,拍价始终不温不火。

竞拍者以企业家居多,善心归善心,但也不会全然不顾投资回报。更何况,步步深入,越后出场的越有嘘头,这是拍卖亘古不变的规矩。

我有备而来,二十万拍下一件。纵然基金会对周森的不公,让我耿耿于怀,但就事论事,绵薄之力应尽的,我还终须尽。

我有以个人的名义邀请周森和我同来,不过他说还有其它要事缠身。

我调侃他:“啧啧,有钱人果然寸金寸光阴,以后势必会发展到我这个合法妻子要约会你,都要提前和你秘书预约的份儿上。”

周森打量我的礼裙。那不过是件一件式的黑色一字领礼裙,只不过包身了些,可至少是及膝的长度,中规中矩。

但周森还是委婉地投了反对票:“毕心沁,你穿长裤更干练些。”

一时间我还没领悟他的言外之意:“事后还有个小规模的酒会,女性美比干练更重要吧。”

周森不语,双唇闭得紧紧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顶跨,一叉腰,摆出S形:“我的魅力四射让你缺乏安全感了吗?”

“或者你也可以说我有强烈的控制欲,”周森纠正我,“仅限于对你。”

我风情万种地将裙摆向上拎了拎,跨坐到周森的腿上,以嘴封住他的嘴,“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正好,我有更强烈的被控制欲。”

末了,我还真的穿了长裤来。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艺术品,也有一些珠宝,以及明星们的捐品,可个个不及崔西塔的名气。我不禁又一次扼腕。

一来囊中羞涩,二来这会儿各企业家正竞相预热,三来,我也倒想看看今天到底是何宝物压轴,于是我索性趁着这会儿,走去走廊透透气。

基金会的副会长正对什么人千恩万谢。我精明地掏出手机,佯装打电话,小步地向他们迈进。

对方是国际会展中心的人员,胸前还挂着名牌。副会长说,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你们的场馆给这次义卖增加了无形价值,相当可观的无形价值啊。

对方三四十岁的年纪,理应也已独当一面。他说:“慈善事业,人人有责。更何况,周总和我有多年的交情了。”

周总?周总。我感叹:世上姓周的老总还真是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