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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104)

周森反身将我压在床上:“随后就到?说得还真无情。今天留下吧。”

我咯咯笑:“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第二天,周森租了辆花冠去河北。

他上了车。我弯腰在他车窗前,调侃他:“你邀请我同去,是想蹭我的大奔吧?”

“被你识破了。”

“我可以借你的。”我百折不挠。

“即便是虎落平阳,我想借辆车来,也不在话下。可我连他们的都不借,更何况你的。”

我捶了一拳车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能屈能伸的话,你坐火车去。”

“不如你稍后坐火车去,这样我们好同一辆车回来。”周森气人地踩下了油门。

我的空头名片新鲜出炉,还带着余温:“执着”婚礼策划,董事长,毕心沁。

我借鉴了许诺取名“小执”时的理念,因为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词汇,可以比执着更吻合来之不易的真情意。当然,我也想不到,我才一拿到那“执着”的名片,没等回到车上,就撞上了小执。

真的是撞了个满怀,我时间紧迫,小执更是风风火火。有好一会儿我们俩互瞪着,他有些邋遢,衣袖脏兮兮的,嘴角还沾着什么食物的残渣,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我居高临下,认出那纸条上写的是周森的地址。他在找周森。

小执突然恐吓地一龇牙,吓得我连连后退。他扭头便走。

我上了车,开着车慢慢地尾随他:“他不在。”

小执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抬脚便踹向我的车门。我的车在行进中,他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又将我吓得不善。他倔强地一个鲤鱼打挺,继续走。

“我打给你妈。”我作势掏出手机。显然,他是偷溜回来的,而且是从至少几百公里以外。

小执的坏脾气像极了钱大成,他伸手就扒进我的车窗缝,亏我还早有准备,只留了条缝儿。我当即刹车,对他咆哮:“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找我爸。”小执咬牙切齿,但忍不住地,眼眶一红。

“上车。”

说是这么说,可我的车门还锁着。小执绕到副驾驶这边,一拉,没拉开,以为我戏弄他,又差点儿发作。

我匆匆开门,小执一屁股坐上来:“怕什么,你命不是挺大的吗?”

琳达秦给我传来短信:ex头儿,陈小姐二十分钟后到哦。

我踩下油门,同时拨电话给周森:“你倒是什么都不怕,就这么就上了仇人的车了。”

“仇人?是笨女人吧?”小执警惕地,“你打给谁?”

“我是笨女人,所以我以德报怨,不会打给你妈,我打给……你爸。”

小执一把抢下我的手机,挂断:“不准!你打给他他只会让我回去找我妈。”

小执的指甲抓过我的耳朵,我方向盘一拧,隐隐擦上隔离带。我顿时火冒三丈:“你个小毛孩子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我警告你啊,出了事儿第一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就是坐你这个位置的,你休想我会舍己救你。还有,想拿我喂熊是吗?以为喂熊就顶天儿了是吗?你听没听过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我就是妇人,你再对我没大没小,我丢你去喂蟑螂!我是三十多了不假,可你也休想我有半点儿母性光辉!”

小执一时间被我唬住了,到底也还是个小毛孩子。

“我还有要紧事要先处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对面商厦里有个游艺厅,我给你换两百块的币,你去消磨一会儿,二,一会儿就在我车里等我,不,车外面,在车里你不给我动手脚才有鬼。”

“有没有第三?”

“有,咱俩各走各路。”

崔西塔的经纪人陈小姐如期出现,我等在她的必经之口,掐好分秒,现身。我和她迎面一交错,走过去了,默数三二一,果然,身后传来呼唤:“毕小姐?”

我回头:“陈小姐,这么巧?”

陈小姐也尚未获悉我被炒一事,还招呼着我一同进去,也不想想我正走在和她的反方向上。

我适时奉上名片,不咸不淡地:“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尤其是以后崔小姐热衷慈善事业的话,免不了碰面。Mr. Right当年走这个路子,里里外外我一手操办,幸好各基金会还都给我几分面子一向全力支持,所以我们‘执着’,目前也是打算穿新衣走老路,顺便争取老路再走出新花样来。”

陈小姐拿着我的名片好不严肃。

我匆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了,Mr. Right目前是由焦副总和琳达负责这个案子,焦副总我就不说了,咱们有目共睹的。琳达当我副手时候还不长,但我们感情不差的,有哪里做得不顺手的,你可以让她随时来请教我。”

回到车子之前,我还是给周森打了电话。

我说小执在我这儿,自投罗网来的,你说我要不要就势绑票?

周森也没什么新意,说我打给许诺,让她去接他。

“我是不反对,但等许诺来的这段时间,我得给小执五花大绑,不然他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周森一声短叹:“毕心沁,你客观地想想看,能不能自保,保证他伤害不到你?能的话,带来一块儿来找我。”

小执蹲在我的车前等着我。

我没给他好脸色:“你还在这儿?还真赖上我了?”

“带我去找我爸,”小执站直身,“不然我杀你全家!”

我仔细检查了车胎,末了指着小执的鼻子:“没扎吧?”

小执率先钻上了车,不理会我。

我驶上京港澳高速,之前第一次和周森同行时,它还叫做京石高速,后来才改了这么洋气的名字。那一次,我和周森还不熟的样子,我拖着行李箱无处可去,继而引诱了他。

我觉得的确是我引诱了他,因为偌大的北京,哪里会有无处可去这么一说?

小执一道默不作声,但总归是急脾气:“还有多远?”

“你可以先睡一觉,放心,卖不了你,你这种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小执闭了会儿眼,是紧闭的那种,然后倏然睁开:“你能不能离我爸远点儿?”

这是周森教他的法子,光明正大地问问我。

“不能。”我眼都不带眨的,“因为你妈和……你爸,咱们还是叫他周森吧,因为你妈和周森没有结婚,而未婚的人,都有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力,所以我和你妈……当然了,也还可以算上你,咱们三个是自由竞争的关系,胜者王,败者寇。”

“我爸他也不会和你结婚的。”小执打压我,“他和我妈亲口说过,说过一百遍,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那位叫“小妹”的大婶这么多年光景过去,模样一点没变。人如其名也是有道理的,要是被唤作大妈,叫着叫着不老也老了。

小妹照周森的吩咐,还是给我们煮了打卤面。

小执吃了两大海碗,肚皮滚圆。小执问她,我爸呢。小妹咣啷咣啷地收拾着碗筷,没好气地反问他,谁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