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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23)+番外

车夫下意识勒住缰绳。

听到动静,梁耳掀开车帘,还没看清马背上的人是谁,迎面便飞来了一把弯刀。

封重彦回到省里,沈明酥已经醒了。

连胜替她擦了身上的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伤口的药还没上,看到封重彦进来,忙退到了一边。

听到动静声,沈明酥也转过了头。

封重彦从皇帝的寝宫出来,便领了二十个板子,后背的血被雨水一浇,白色的中衣染成了一团团艳丽的花色,进来前同福安要了一件外衫披上,遮住了后背的狼藉,脸上的憔悴却没能遮挡住。

两人的目光,隔着阴雨天的朦朦愁绪相碰,就像是阔别已久,重新再相见的两位故人,陌生又熟悉。

沈明酥先对他笑了笑,可惜脸上没有血色,身上也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这一道笑容,他能不能看出来。

醒来的这一个时辰,连胜什么都同她说了。

昨夜的事,今日的事。

“省主一番苦心,藏得也太深了,瞒过了所有人,连封夫人都信了,昨儿却没忍住,带着人马闯入京兆府,把沈娘子抱了出来,亲自上药在床边守了半夜,又回去废了梁大人一只手,娘子是没瞧见省主的脸色......”

她如今看到了。

一场高烧过后,嗓子有些沙哑:“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连胜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了两人,封重彦笑了笑,缓步走过去,坐在了她床边,问,“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本是片刻的停顿,却莫名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两人似乎都在寻求一个适合的开口方式。

他想问她疼不疼,但答案不言而喻,想去解释他所做所为,她适才给他的那道笑容,也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想问问他走了之后,院子里种的那些海棠都开花了吗,屋檐下的几个燕子窝,后来有没有燕子再住进去。

师傅和师母还是喜欢做饺子吗。

他的房间还在吗。

她有没有再进去过......

这些都是他一人静下来时,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轻声问她:“我刻了一套影人,压在了你的枕头下,找到了吗?”

沈明酥点头,“找到了。”笑了笑,回忆道:“我学了那么久,还是没你刻得好,关云长在你手上,如同活了一般。”

“是你没有耐心。”

那倒是,他每回刻那些人儿都是从早坐在晚,饭也不吃,她不行,肚子一饿,什么事都能丢下,“父亲说你喜欢吃他做的酱,特意做了几瓶,让我寄给你,我怕摔坏了,拿去集市上让人做了个木箱,里面塞了好多木屑,装好后月摇还笑话我,说要是你打开箱子后见到里面只有几瓶酱,定会失望。”

顿了顿,她问:“你收到了吗?”

“嗯。”

屋外的雨滴落上台阶,空旷孤寂。

心脏和喉咙似是被人揪住,又紧又疼,他嘴唇翕动,不知道是如何开的口,声音仿佛在喉间打转一般,“没有失望。”

他很喜欢,舍不得吃,还放坏了一瓶。

沈明酥努力搜着脑海里关于两人的记忆,“你种的海棠花都开了,月摇偷偷折走了不少。”

“那几个燕子窝,被月摇的纸鸢不小心刮破,我和她修了一日,可能是修得不太好,里面的燕子没再回来。”

还有,“你的房间,父亲一直留着,我时不时进去,却也不敢去翻你的东西,房间你走之前是什么样,后来便是什么样。母亲每次做饺子,父亲都会念叨你,他说,伯鹰要是在,这几盘饺子定不够吃。”

他没应,像是被人掠了魂魄一般,呆呆地望着她背后的一盏灯火,她也没有抬头看他的神色。

夜色再次寂静下来,在各自看不到的地方,眼角的泪无声无息地划过。

还有什么呢。

沈明酥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后来便是父亲被害,母亲殉情,沈家没了,她和月摇逃了出来。

这些他都知道。

她能说的只能到这儿了。

他们之间的过去也就到这里结束了,分开后,便慢慢地走出了彼此的世界,两年后再聚,也只剩下了这些回忆可以拿来说说。

她本以为他忘了,原来都是她误会了,她为自己曾经对他的误解而抱歉,“对不起。”

封重彦轻轻咽了下喉咙,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的话,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可要她道歉,她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想了想又道:“这回多谢省主相救。”

作者有话说:

揭晓上章谜底:梁耳。宝儿们好厉害啊!猜中的跃跃都发红包哈。(狗子要被甩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回不到从前◎

跌入回忆里的神智,被她这一声,从昏暝的灯火中慢慢地剥离出来。

封重彦这才低头去看她。

她面色虚弱,嘴唇泛白,湿润的目光与他相迎,含了几分感激,像是在如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屏障,淡了原本该有的亲昵。

一年前的重逢,他没能给她一个扑进怀里的怀抱,一年后,似乎再也续不上来。

涌上来的生涩刺痛,不知是回忆里残留下来的,还是重新又添了一股,他神色微微一顿,想要去细看,她已经偏开了目光,问他:“省主也受伤了?”

“无碍。”他背后的伤时不时牵引一阵,但他并不想走,问她:“今日吃了些什么。”

她笑着答:“连胜做了很多我爱吃的,都吃了些。”

“那就好。”又问:“还饿吗?”

她摇头,“不饿。”

“渴吗。”

“连胜刚喂过我了。”

“好。”

他费劲心思找着话,想要去把两人之间的这一年抹去,但到底徒劳无功。

一年前的那日她到封家,他藏住心思,之所以没有认她,是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无旁骛,随心所欲的少年。

而此时,误会揭开,她没有扑进他怀里寻求庇佑的欲望,也是因为她不再是曾经那个想要依赖的小姑娘。

他们都长大了。

即便曾经的回忆还刻在两人的脑海里,都记得清楚,却也夹杂了其他岁月的痕迹,回不到以前。

封重彦弯身去拿药瓶,手还没有碰到,便听沈明酥轻声道:“省主也受了伤,先下去上药吧,我这里有连胜,不必担心。”

她昏睡时他尚能不拘小节,掀衣替她上药,如今醒了,便不适合了。

“好。”他回过头看她,柔声道:“有事随时叫我。”

“嗯。”

他起身,她听着他脚步声慢慢离去,门扇被打开,褥子底下捏着的拳头才终于散开,阖上眼皱起了眉,伤口一疼起来,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连胜进来,见她额头布了一层细汗,忙拿了帕子擦拭,“奴婢替娘子上药,娘子要疼了就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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