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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184)+番外

“我这是要天打雷劈啊。”

“爹啊......”

屋里几人的哭声,混杂在一起,沈明酥没再待下去,转身往外走。

手掌划破了一块皮,沈明酥拿出手帕裹在了掌心内,再一次往雪山上爬去,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能不能解救这些人,但她总得试试。

封重彦夜里回来,也是一身积雪,在外面吹了几日的风雪,又开始咳嗽,福安忙给他倒了一盏热茶,饮下后方才平复了一些。

物资紧缺,炭火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整日烧着,火盆内的几颗银骨炭,在他回来前不久刚引起来,还没有火苗,屋内又冰又凉。

封重彦看了一眼外面还燃着灯火的屋子,一面脱下身上的雪衣,一面问沈明酥情况。

福安接了他递过来的大氅,已被雪水浸湿,又沉又冰,这个节骨眼上,想听好消息,是不可能的,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道:“张老爷子死了。”

上回当过他家‘儿子’,封重彦自然认识张老爷子,皱了皱眉,“冻死了?”

福安把情况说了一遍,“城内的粮食紧缺,粮仓被烧,说到底与胡人脱不了干系,大邺的百姓心头愤怒,谁也不愿意周济胡人,尽管上面有指令,可几家胡人都不堪被骂,谁也不敢出去拿粮,这不,张老爷子见家里的孙子实在饿得不行了,张娘子又舍不得杀牲畜,张老爷子便借口出去买肉,实则割了自己的腿肉,喂了一家人两天,第三天死在了路上,少奶奶发现时,人都冻硬了......”

封重彦没再说话,换好衣裳后,端着一盘糕点,敲了沈明酥的房门。

半天没应。

封重彦直接推门。

沈明酥早就听到了叫门声,来不及去开,刚把桌上的一盘糕点倒进了布袋,封重彦便闯了进来。

沈明酥将布袋藏在了木几下,抬头问他,“路怎么样了?”

封重彦没答。

沈明酥便知道,没什么好消息。

大雪还在落,山体只会崩得很厉害,挖出来的地方,恐怕还不及塌得多。

封重彦将手里的点心放在了她桌上,扫了一眼她手边的空盘子,道:“先吃,吃了再告诉你。”

“用过了,封大人吃吧。”大雪被困了七日,青州的粮食见了底,州府上的人一日也都只吃几块点心,再配着水来充饥。

封重彦和她一样,谁也不是私囊中饱之人,不会另开小灶,盘子里的点心,是他的晚饭。

封重彦没出声,忽然伸手过来拽出了她的胳膊,掰开掌心,拇指延伸到掌心的位置破了一大块皮。

封重彦问她:“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分寸?”

他答应她上雪山,她向他保证不会有事,说:“我自有分寸。”

“不过是蹭破了一块皮,无碍。”

封重彦眉心突突几跳,极力忍住,起身去她屋里找出了药箱,返回来坐在她身旁,替她擦拭完伤口,又用纱布包扎好。

“还不想吃?”

沈明酥摇头。

封重彦坐直了身子,“阿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即便是救世主,也有他拯救不了苍生的时候,何况你只是个凡人。”

沈明酥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为啥要同自己说这些。

封重彦问她:“流血不痛吗?痛,不吃东西也会饿,但你似乎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比神仙还厉害。”

沈明酥从未听过他说这样的刺激之言,微微皱眉,反驳,“我没有那么想。”

“那你就吃。”封重彦再次将盘子推给了她。

沈明酥没动,她吃不下,一日下来,眼前全是张家大爷那条腿。

两人僵持,一阵沉默后,沈明酥有些累,不想与人说话,索性撵人,“大人回吧,我要歇息了。”

“沈明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封重彦没动,忽然道。

沈明酥一怔,比适才他的那句讽刺还要诧异,什么叫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什么意思?”

封重彦看着她,再问了一回,“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相信,你不是灾星。”

沈明酥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她要是没走出来,便不会选择暴露身份,她早就相信自己不是灾星,选择了要面对自己的命运。

今日还曾劝解过凌墨尘,她有什么走不出来的,沈明酥有些不耐烦,“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该经得起考验。”

没等沈明酥琢磨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封重彦又道:“你以为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决定一个人,甚至一座城,一个国家的命运?”

她今日的心情不太好,不想听他说教,“我说了我已......”

“即便没有你,青州今年同样也会遭受雪灾。”封重彦打断她,仿佛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不快,今日偏要同她说个明白,“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是长公主,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下苍生!口扣裙四尔而尔呜九以四泣收集此文发布你没那个本事,你也不必担那个责。”声音越来越高,带了几分厉色,“天灾人祸,谁摊在头上,只能自己认倒霉,怨谁,怨你吗?你是谁,你是杀了他们爹娘,还是欠了他们的?在被赵家认回之前,你只是一名大夫的女儿,你吃过他们一粒米,拿过他们半分俸禄吗?”

说到最后,封重彦的目光赤红,神色凌厉,已然疯了。

沈明酥愣愣地看着他,继续反驳道:“我只是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封重彦伸手,忽然从她的木几下扯出了那个装着点心的布袋,“这就是你的量力而行。”

沈明酥哑口无言。

“你救不了他们,即便你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也不够他们分食,还是会有人死。他们会感激你吗?不会,只会觉得你该死,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你是在替自己赎罪,你本来就该死。你怪不得他们如此想,因为连你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沈明酥想反驳,可忽然词穷,找不到适合的话,去替自己证明她不是这样的,一时急红了眼,“封重彦,别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她抓起盘子里的一快糕点,塞在了嘴里。

封重彦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痛了就哭出来,累了就说出来,这些都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你忘了吗?”

“你恨我对不对。”封重彦看着她,“七年前,沈家遭难,你恨我,分明已经位及权臣了,为何没在沈家遭难之时,保护好沈家。你心里一直在恨我,却又为我找了无数借口,来证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直到彻底失望,你才选择了离开,沈明酥,你是有多好的脾气啊。”

嘴里的糕点囫囵吞下去,沈明酥喉咙又紧又疼,眼底忽然缀满了泪。

“可从始至终,你都没有说过一句,你恨我,也没有骂过我没有良心,临‘死’之前那句遗憾之话,更是不痛不庠,你以为你‘死’了,会影响到旁人吗,不会,这么多年,我不是照常活着吗,娘娘以她的命换你的命,就是这么被你糟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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