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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错之夜下(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花田错》——王力宏新专辑《盖世英雄》中的一首歌曲名称,源自京剧。偶然中听到,心里喜欢,便在脑海中有了故事。而每当王力宏唱到那句“花田里犯了错”,故事中两人的纠缠便在脑海里越发清晰起来。

夜下花田,纵是一场错误,谁又知未来怎样?

欢迎来到花田错系列的世界。

楔子

“你是吗?”

“……是……”

“我也是。”

“嗯。”

……

他点头,发出了闷闷的回答。那只手就缠了上来,放在他的腰上。配合水波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捏着,引诱着。

第一章

封祈跳下公车,顶着热辣的太阳走了四十分钟走到村子口。在村口的便利店停下脚步,要了杯冰镇过的绿茶灌进肚子里,他才能打起精神看向远处田地里忙碌的人。

这并不是收获的季节,所以田里的作物还绿油油的,看上去,带了乡土气。那些个农家人脖颈上挂着毛巾,挥汗如雨地劳作着,口中却不时哼着小调——跟T市快节奏的生活不同,这里的忙碌多是体力上的,而精神,基本处于放松的状态。

封祈羡慕地望了又望,有些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脚。

“封祈?”

摩托机车的轰鸣声在满是蝉声的田间非常突兀地响起。封祈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男子骑在机车上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梁哥,是我。”封祈点头,把丢在便利店柜台上的背包重新扔回背上,又借拍打帆布鞋上的泥土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跟爷爷闹翻,离开爷爷去T市的那天,梁家宝也帮助爷爷劝自己来着。

“回来就好。一晃好几年了,你也三十了,不过,比当年壮多了,像个男人了……发达了吧?T市人都有钱的,你是村子里最聪明的一个,错不了……可惜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离开这里。”梁家宝说到封祈的爷爷,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怕破坏了融洽的气氛,他马上指了指南边的柏油路给封祈看:“那边的工地能看到吧?T市来的大老板要在那里盖度假别墅,我做监工呢,你有空也去看看,烂泥塘都变成了古怪的房子,听说是鬼佬设计的。”

“好的,梁哥。”封祈点头。他看着梁家宝骑着机车离开,感觉空气中好像都是梁家宝口里的香烟味。

绕过田间,走进被低矮树林夹着的林间道。走大约一公里后,就能看到一个被木栅栏围住的院子,院子里是砖木结构的几间房。院子后面则是很大的一片花田,而花田边,就是宁静的湖泊。

湖边,一个穿着汗衫的老人在钓鱼。他本来是假寐着,可就在封祈离他几十步远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不合年纪的敏捷动作挑起了鱼杆,将一尾挣扎的鱼从鱼钩上摘下来,放进身旁的鱼篓。

封祈走到距离老人四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对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走过来的老人轻轻叫了声:“爷爷。”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依然回到假寐的状态,还伸手将椅子旁的草帽盖在了脸上遮阳。封祈则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眶中慢慢蓄起湿意。

蝉还叫着。一老一少就在烈日下僵持得如两尊雕像。偶尔来的风会吹起老人的汗衫跟封祈的T恤,但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

“爷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封祈才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水渍,再次开口呼唤老人,声音中带了少年般的恳求。

老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他伸出手拿掉脸上的草帽,把那草帽丢在地上,接着用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收起了鱼杆。此时,他的动作不再敏捷,反而有些迟钝。他拿起鱼杆、鱼篓,站起来,慢慢朝院子走去。封祈则捡起了草帽,迅速跟在老人的后面,但又不敢走太快超过老人。

摸着草帽内沿上的水渍,封祈觉得心里刚刚压制住的酸楚又冒了头,他见老人哆嗦着手打开了院门的锁,便又低声说:“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堂屋,但并没有反手锁上院门。封祈心里一热,就跟了进去,把背包放在堂屋外的藤椅上。

堂屋里,摆设依旧。两张红木制的太师椅夹着一个茶几,茶几后面是印刷的山水画。旁边是手工制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封祈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一尘不染。

“爷爷。”封祈见进了里屋的老人拿了藤条出来,就下意识地往角落站了站。

老人没说话,手中藤条指着屋侧墙边桌上贡着的两张遗像,冲封祈努嘴。

封祈慢慢走了过去,跪在遗像前的地面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啪。”

藤条抽了下来,给封祈的掌心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是替你爸打的。因为你让他担心了。”老人瞧瞧封祈,又甩了第二下。

“啪。”

“这是替你娘打的。因为你也让她担心了。”老人说完又甩了第三下。

“啪。”

“这是替你老师打的,因为你答应过他读完大学,但没做到。”老人说完,把藤条丢在了封祈的面前。

封祈跪在地上,没有去揉被打出三道深深红痕的手掌,而是就那样用膝盖走到老人的身边,把藤条拾起递给老人:“爷爷。还有你的份。”

“……起来吧,我去给你炖鱼。”老人接过藤条,却没有再打封祈。他把藤条放在两张遗像前,转过身去拎起鱼篓走向厨房。没出二十分钟,久违多年的炖鱼香就从厨房里飘进了封祈的鼻子。

“T市好玩吗?”老人把米饭跟鱼都端到桌子上,封祈跟在背后,把藤椅、筷子摆放整齐。

“还好。”封祈想到了什么,就跑回堂屋,把一个用了多年的酒壶跟酒盅拿到老人面前。

“那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老人举起酒盅看着封祈给自己倒酒,又问:“他们欺负你没有?”

“爷爷,我都三十岁了。”封祈想笑又不敢,他摸摸自己牛仔裤下健壮的双腿,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副体魄跟那个字眼间的关系。

“唉,你从来不听劝。还是小时候那副闷葫芦的模样。”老人给封祈的碗里夹了块鱼肉,“还是这边的东西新鲜,那里的东西我在电视上看到就觉得不干净。楼那么高,住起来怎么能不闷呢?”

“还好。我自己租的小居室。反正是自由职业,黑天白天就我一个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工作。”封祈往嘴里扒着饭,觉得老人的脸比记忆中苍老很多,声音便有些哽了。

“说得好听,自由职业就是没工作吧?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听老师的话读个农什么的,好回来帮我照料这里,可你偏偏想要读什么美术……花花草草看了这么多年还没腻?有什么好画的,哼……吃鱼。”说着说着,老人又夹了块鱼到封祈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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