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暴烈之情(14)+番外

莫比微微笑道:"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处理,不会迁怒执行命令的人,更不会做白费功夫、没有实际意义的事。"

维拉抄乱了头发,蓬乱的盖到眼下:"我在发泄。"

"那拜托你......"莫比不知死活的调侃,"起码有点发泄后舒畅的迹象吧!"

"你想我宰了你吗?"维拉弯腰一手扣住莫比的脖颈,"就像这样,这样--"力道在增加。

"能死在您手里我没有遗憾,维拉少爷,"莫比淡淡笑道,"可惜你真正想掐死的人不是我。"

维拉松了手,站直身子,嘴角勾起自嘲的涩然弧度:"你还知道我早就下不了手吗?"

"所以......"莫比没有说下去,而是陪维拉一起沉寂。

所以--你选择为他不顾一切吗?

在流水线上做工的靳少伍,很突兀的感到一阵窒息的闷痛,那种感觉就像他站在一堵高墙下,听到墙的另一边有人在拼命捶打、发疯叫喊,然后在恍惚里发觉,那堵墙--是他垒起的。

监狱里的日子是爬行的蜗牛,盯着它时好象一动不动,但转眼间又拉出老长一段距离,不变的是枯燥、渴心的寂寞。

转眼又是秋天,天空明净得刺眼,宽广得压人,没有平静的心,看什么景象都不会感觉舒畅。

落叶满地,靳少伍几乎天天去扫,只有听着踩碎落叶和荆条刷地的窸窸窣窣,才能感到自己还在喘气,还有心跳。

尚未入冬,跟维拉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凝固在冰点。靳少伍每天对着墙壁说话,经常含糊不清如同孩童时的呓语。

明明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跟自己关在同一个空间,却要视若无物,不闻不问。

当一个人被透彻的孤独煎熬上几百个白天黑夜,这种折磨几乎如同发情野兽不得宣泄的煎熬。

昨天清晨,蒙胧中睁眼,看见金发蓝眸,一脸冷漠的人--维拉站在他的床前,伏下身......

那一刻,靳少伍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在猜度着下面会发生什么。

维拉的手滑过床内侧,没有碰触他的身体,捞起一个剃刀。

"原来掉到这儿了。"平板的自言,显然不是对着人说的。

狱警来开牢门,是早饭时间了。

维拉坦然转身离开这个充满潮霉的房间。

"该死的,缺一个,哪个狗娘养的没出来?"狱警粗鲁的叫骂惊醒了靳少伍。

他几乎是弹跳而起,抢到洗漱盆前拼命用冷水泼打着脸,抬头狠狠瞪着从镜中裂痕中泄漏了脆弱的自己。

食指沿着裂痕的边缘滑过,血滴在水里泛起很小的红花。放进口中吸吮,靳少伍的面孔又恢复成死灰一般的无知无觉。

麻木的挪动着身体,接受发霉的硬面包作为早餐,看见被狱警作为玩乐殴打的囚犯,早没了曾经的愤恨惊讶,只是把目光低垂下来,转身走开。

靳少伍在心底鄙视自己,那个曾经被维拉笑为幼稚的男人,为了心中所谓的公理义愤填膺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为了生存,他已经倒向卑微的一边,只求自保,只求有一天能离开,把这个恶梦忘得干干净净。

吸引维拉杰立卡的那些东西,终究是消失无踪了。但总有个声音,反复在那里叫嚣--这真的是你要的吗?真要就这样下去吗?

今天轮到靳少伍所属的一组五人打扫厕所,他默默拎着工具,不吭一声的走在最后。

远在走廊就能听到欢爱的喘息,对于这种早不陌生的糜烂声音,早有了充耳不闻的本事。

走在最前面的汤马斯一脸淫色的推门,似乎正想揶揄上几句荤话,却像突然间被人堵上了嗓子,慌忙退出一步,顺势伸手拦住后面的人。

对里面扬扬下巴,汤马斯低声道:"是维拉和那个漂亮小子。"

紧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囚犯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像要火中取栗的猴子,想偷嘴又怕被烫了爪子,猥琐的挤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靳少伍站在走廊口,仍能听见不绝于耳的淫声浪响,却无动于衷的木然,直到听到一个少年清晰的话语,"你的残忍,是被那个东方男人挑起来的吗?"

仿佛被冷水浇得通透,靳少伍从心底泛起的寒意刺穿了前胸后背。

这话像开了一道闸门,释放了凶猛的野兽......

更为激烈的声响随后传出,皮肉撕裂声伴随着少年断断续续无法压抑的短促叫声显得异常清晰。

清洁用的拖把和水桶掉落在地,靳少伍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是自己让那个新来的男孩遭遇这些非人凌虐的吗?

而此时汤马斯一干四人已兴奋得难以自制,小心翼翼推门,让目光挤进情欲的世界,更恨不得把身体也挤进去亲自享乐一番。

"看得过瘾吗?"维拉背对着门,即使在交合中仍敏锐洞察着四周,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心思真正投入到情欲中。

从少年虚弱不堪的身体中离去,他转身漫不经心扬起声:"你们喜欢就随便玩吧。"

门外的囚犯听到这话,都浑身激战一下,却也恐惧分不清维拉是虚是实。

维拉对瘫软半躺半倚在墙角的李安邪笑了一下,好整以暇道:"我倒想看你还能不能忍下去。"

李安像个残破的娃娃,汗透的黑发凌乱贴在脸上掩住了五官,胸口剧烈起伏着,纤细的胳膊无力垂在身体两侧。

维拉却丝毫不被这番表象迷惑,他心中清楚,那胳膊可以瞬间爆出坚实的肌肉,足以瞬间扼断任何人的脖颈。

拉开门对着四个色欲急切的男人,维拉笑得亲和:"我是认真的,你们尽兴吧。"

听见维拉的话语,靳少伍只觉得背脊僵直,看着汤马斯四人争先恐后从维拉身侧冲进厕所,里面只剩下那个已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的少年。

"要进去救那个少年吗?"靳少伍问自己,他要活着走出黑森林,就不能招惹任何麻烦。

可怎么能让无辜的人代他受过?这跟他亲手蹂躏践踏人有什么区别吗?

靳少伍目光渐渐澄明,他要去阻止!抬头,身体却蓦然被定住--

维拉笔直冲他走过来,擦肩而过时略侧过脸,瞥向他,然后扬长而去。

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靳少伍却捕捉到了,那里面纹理清晰的嘲弄和不屑,如同居高临下冷笑着诉说--你也终究屈服了。

曾说过什么?

"我和你们不同。"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信念!"

--是谁说的?

靳少伍的拳头逐渐握紧,修剪到很短的指甲扎住手心的那根筋脉,似乎听得见,脉搏跳动,一次比一次强劲。

维拉杰立卡,你凭什么鄙视我!你以为你是公理?你以为你赢了吗?

碰得一声响,靳少伍踢门冲了进来,对正在施暴的野兽怒道:"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生!"

靳少伍惊雷般的出现,让浸淫欲望中的汤马斯四人骇然半晌。

"我说拿开你的脏手!"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靳少伍愤怒的拳脚击得踉跄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