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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38)+番外

正在吃茶的谢柔嘉抿了一口茶,“你说本宫现在杀了你,你的裴郎来得及救你吗?”

女子闻言,吓得连忙伏地告罪,“贱妾知罪,请公主饶命!”

谢柔嘉搁下手里的茶盏,起身走到她面前,道:“抬起头来。”

瑟瑟发抖的女子这才缓缓地抬起脸。

因为实在太瘦,一对漆黑的杏眼在那张雪白的巴掌小脸上显得格外大。

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谢柔嘉想起三年前裴季泽拒婚后的某一日。

她冒雨跑到教坊司,想要瞧一瞧,能让裴季泽不惜自毁前途拒婚女子,究竟生得是何模样。

容貌清秀的少女许是猜出她的身份,一对秋水剪曈的眸子里写满惶恐,不安地咬着唇,怯怯地,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其实姿色不过尔尔,就连文鸢都胜过她一筹,可那副娇怯怯的神情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当时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裴季泽喜欢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子。

恨她吗?

大抵是不恨的。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男子负心,不是她,还会有旁人。

要怪,就怪她有眼无珠!

谢柔嘉问:“你想不想给你的裴郎做妾?”

他不是喜欢作戏,那她就陪他好好演一出大戏。

她倒要瞧一瞧,裴季泽的谎言,究竟能说到什么地步去!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再次伏地叩拜,声音依旧怯弱,“但凭公主做主!”

作者有话说:

小裴,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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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为他纳妾◎

裴府。

春晖堂。

轻轻揉捏着眉心的男人哑声道:“又要劳烦赵医师了。”

赵医师重重叹了一口气, 掀开他的衣摆,露出两条紫红肿胀,布满疤痕的腿。

明明都养得差不多了, 在雨夜里站了一夜, 前头的功夫几乎白做了。

医者向来看不惯自己的病患作践自己, 一边施针,一边忍不住道:“驸马如此爱重公主的身子,为替她医治腿疾,不惜重金寻家师为她配药, 为何却不能爱惜自己?”

“那怎相同,”他微微阖上眼睫,“她是女子, 自幼爱美, 又怕疼。更何况,她的腿疾本就因我而起……”

说到这儿,面有愧色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没再说下去。

赵医生轻轻叹气。

有时候, 他实在不明白, 一个男人千方百计的对一名女子好, 却又在外头养了另一名女子做外室。

这些贵族的家事, 确实叫人难以理解。

外头这时传来敲门声。

是锦书。

他上前行了一礼, 道:“公主此刻已经回府。”

躺在榻上的男人长松一口气, “她怕黑, 去将沿途的灯全部点亮。”

*

谢柔嘉回府时,已经暮色四合。

她一入夜就目不视物, 好在沿途皆点了灯。

一路回了敬亭轩, 远远地, 她便瞧见敬亭轩门口站着一抹黛色身影。

正是文鸢。

她一瞧见谢柔嘉,连忙迎上前来,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开口。

谢柔嘉像是没有瞧见她一般,径直入了院子。

廊庑下的黛黛见状迎上前来,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文鸢,低声道:“驸马好像感染风寒,高热不退。裴夫人说是请公主瞧一眼。”

谢柔嘉一脸冷漠,“感染风寒就去看医师,叫本宫做什么。”

黛黛没再说话。

谢柔嘉入了屋子。

文鸢连忙跟上去,询问,“公主可有用晚饭?若是没用,奴婢这就——”

“已经用过,”谢柔嘉打断她,“备水,我要沐浴。”

文鸢赶紧命女使准备。

待沐浴过后,谢柔嘉坐在外间的榻上与儿茶玩。

儿茶许是知晓她不高兴,一动也不动地依偎在她怀里,像从前她每回伤心时那般,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尾巴安慰她。

谢柔嘉的心略有安慰。

还是儿茶好。

儿茶永远不会骗她。

这时文鸢小心翼翼地上前向她告罪。

“文家令有什么罪?”神色淡然的少女轻轻地说道:“本宫知晓文家令都是为本宫好。”

家令是文鸢的官职。

文鸢七岁时被家里人卖入皇宫。

因为年纪小,在宫里时常受人欺辱。一次,因一个偏爱幼女的公公想要她做对食,她不肯,便被他诬赖偷了东西。

就在她快被人打死之际,路过的谢柔嘉救了她。

谢柔嘉将文鸢领到自己的宫里,同她说:“你别怕,长乐殿就是你的家,以后本宫罩着你,谁若是敢欺负你,本宫就拿鞭子抽她。”

至此,文鸢有了安身之地,有了待自己好的“家人”。

那一年,她八岁,谢柔嘉六岁。

后来,她年纪大些,做了谢柔嘉的家令。

这十几年来,谢柔嘉从不曾称呼她的官职。

这一声“家令”,将文鸢的眼泪叫了出来。

她哽咽,“公主,奴婢知晓错了。”

谢柔嘉道:“再过三个月,文家令年满二十,本宫到时会放文家令出府。你我主仆一场,文家令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要办的事情,就同本宫说。但凡本宫有的,能办的,一定替家令办了。”言罢,起身抱着儿茶起身入了内室。

文鸢连忙跟进去,见她已经上了床,跪坐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您怎么罚奴婢都行,就是莫要赶奴婢走。”

“公主也知晓,奴婢是没有家的人,奴婢不知该去哪儿。”

“公主,奴婢下回再也不会自作主张瞒着您。您原谅奴婢一回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少女睁着一对大大的漆黑眼眸望着帐顶不作声。

渐渐地,眼泪盈满眼眶。

她缓缓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放心地交到你手里,相当于把我的命也交到你手里。”

“奴婢只是不想公主伤心,所以才——”

“今日你是怕我伤心,若是今日他端来一盏补药,说是对我身子有好处,叫你哄我吃下,你又在怎能知晓他是否包藏祸心?”

文鸢愣住。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来,喃喃,“裴侍从他绝不会害——”

“我曾经也这样想,我也从来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会如此待我。文鸢,我做梦也没想过。”

“下不为例!”她背过身去,“若是再有下一回,即刻出府!”

“奴婢知晓!”文鸢连忙擦干眼泪,哽咽,“今日东西已经收拾好,公主明日可是要搬府?”

她“嗯”了一声,阖上眼睫,“我有些累了,想要睡觉,今夜不必叫人守夜,都回去歇着吧。”

文鸢应了声“是”,熄灯后领着屋子里的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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