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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58)+番外

恐怕将来哪怕自己的儿子当上储君,也会受制于自己的娘家人。

思及此,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江兆和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向一旁的侄子使了一个眼神。

江行之搁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江贵妃跟前,柔声安抚道:“侄儿同叔父也知此举鲁莽了些。只是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圣人如今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他日太子即位,岂容得下姑母与六皇子。”

江贵妃望着他,一时之间想起自己枉死的儿子,微微红了眼圈。

半晌,道:“万不可有下回!”

“姑母放心,”江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圣人心中本就忌惮太子,经过此事,必定能够坚定废黜的决心!如今侄儿只担心一件事。”

江贵妃不解,“何事?”

江行之道:“姑母该不会相信裴季泽今日真想要救六皇子吧?”

江贵妃想起若不是裴季泽挡在自己儿子前头,恐怕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无论从前她如何憎恨裴季泽害死自己的兄长,可对于救了自己儿子的人,到底心存感激。

她想了想,道:“姑母知晓你心中恨他,可这回到底是他救了璋儿。”

江行之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

江贵妃这会儿也有些累了,道:“总之待璋儿以后做了储君再做打算。”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下回再不可拿璋儿的命做局!”

江兆和忙应了声“是”。

这时苍兰入内,“圣人正朝这边走来。”

江行之低声道:“接下来,就要看姑母的了。”言罢与江兆和行礼告退。

两人刚刚行出殿门,迎面就撞上面色阴沉的天子。

两人忙上前行礼。

谢翊道:“璋儿现下如何?”

江兆和道:“六皇子受了惊吓,方才贵妃已经哄着他歇下。”

谢翊听闻自己心爱的儿子已无大碍,面色稍霁,匆匆向内殿走去。

才一入内,江贵妃就扑入他怀中,哽咽,“六郎,有人要害我跟璋儿,我好怕!”

虽然前些日子因为卫昭的死两人起了龃龉,可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

谢翊望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安抚道:“阿妩放心,有朕在,绝不叫人伤你与璋儿分毫!”

江贵妃抬起婆娑泪眼,“六郎,如今我已经没了咱们的阿昭,不能再没有璋儿。不如六郎就将我同璋儿送到洛阳去,也免得碍了他的眼睛。”

她说未明说,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这个天子连自己心爱的妻儿都护不住。

果然,本就不满太子的天子怒不可遏,“朕还没死!他以为天下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

东宫。

谢柔嘉才到殿门口,就听见殿内正在说今日一早去寺庙的途中遇刺一事。

她并未叫小黄门进去通报,而是站在殿门口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殿门打开,太子宾客许凤洲,与东宫左右卫率一块从里头出来。

三人没想到她竟站在殿外,皆愣了一下,敛衽向她见礼。

谢柔嘉微微颔首,正打算入内,突然听到许凤洲问:“公主可曾有去瞧过驸马?”

谢柔嘉道:“此事就不劳裴侍从费心。”

许凤洲不置可否,“微臣只是想到今日那贼人若是再稍稍地刺偏一些,云川恐怕性命不保。”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左卫率齐悦。

齐悦面色凝重,“虽说他上回背弃殿下,可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如今伤成这般,到底有心于心不忍!”

一旁的右卫率齐云闻言,觑了自家兄长一眼,抿着唇低下头去。

并没注意到他神情的谢柔嘉急问:“不是说只是小伤,怎还昏迷不醒?”

许凤洲斜她一眼,“其实公主不必担心,不过就是多流点血而已,昏睡个十天八天也是有的,想来裴驸马福大命大死不了。”

“话不能这么说,”齐悦叹息,“前些日子有个人不小心在手腕划了一刀,竟然失血过多而死。”

两人一唱一和,谢柔嘉听得面色发白。

等到醒过神来时,自家兄长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发生何事?”

谢柔嘉动了动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谢珩扫了一眼许凤洲等人。

许凤洲与齐悦轻咳一声,装作赏雪。

谢珩大抵猜出怎么回事。

定是许凤洲联合齐悦吓唬自己的妹妹。

只是许凤洲是他大舅子,到底是不好责怪,于是瞪了一眼齐悦。

齐悦摸了摸鼻子,道:“微臣还有事,就先告退。”

许凤洲与齐云也跟着告退。

直到三人走远,谢珩将自己的妹妹拉入殿中,道:“柔柔特地过来,可是有事?”

谢柔嘉定了定心神,问道:“我听说六皇弟遇刺,特地过来瞧瞧。此事,是不是江行之所为?”

“还有裴季泽,他此举究竟意欲如何?”

谢珩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郑重地嘱咐,“柔柔,听哥哥的话,什么也别管,什么也莫问,这段时日就好好待在公主府里。阿昭的仇,哥哥会替他报。”

谢柔嘉闻言没有作声,却泪盈于睫。

“柔柔,别再这样伤害自己,”谢珩见她如今陷在卫昭的死里找不出来,心疼不已,“阿昭的死不是你的错。阿昭他一直希望你过得好。”

“我知晓,我就是,”谢柔嘉捂着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里溢出来,“哥哥,我有时候一直在想,他临死前一定有很多话同我说,我只是想着,哪怕我听他说句话也好,至少我能帮他做些什么,叫他没那么遗憾。他这一生有那么多的遗憾,到头来连死都是孤独的。哥哥,我,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自打从江南回来,除却卫昭最开始办丧事那几日,她一直表现得很淡然。

哪怕她怀疑是江行之杀了卫昭,在他面前,也不曾流露出半分恨意,反而一副迷恋他的模样。

谢珩却不曾她心里这样痛苦。

他这个当哥哥的已经不知如何劝慰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哭出来就好了。”

谢柔嘉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哽咽,“他,他真的伤很重吗?”

谢珩知晓她问的是裴季泽。

他沉默片刻,颔首,“无论如何,他都是柔柔的夫君。柔柔若是担心,去瞧瞧便是。”

*

谢柔嘉从东宫出来时已经暮色四合。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魂不守舍,等到马车停下时,才发现面前的根本不是公主府。

她蹙了蹙眉尖,“怎到这儿来了?”

文鸢道:“不是公主吩咐的吗?”

“是吗?”

神情恍惚的谢柔嘉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她抬起眼睫打量着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过的地方,隔着高墙像是瞧见那一院子的花灯。

文鸢知晓她心里挂念着高墙内的人,劝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公主去瞧瞧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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