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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49)+番外

得知她要回长安的裴季泽一句话也未多言,命人打点好一切。

*

谢柔嘉离开姑苏那日,恰逢雨天。

裴季泽跟在送葬的队伍后头,将她一路送到码头。

临上船前,一袭素服,清冷若雪的女子望着裴季泽,神色极为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插进他心里。

她轻抚着鬓边簪着的一朵白绒花,轻声道:“裴季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日,死的怎么不是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看也未看红了眼眶的男人一眼,转身上了船。

船员收了锚,船只朝着长安的方向顺流而下,船上的那抹白色身影入了船舱,一眼也不曾回头。

一袭玄衣的男人将自己站成了一把笔直锋利的刀。

他凝望着烟波飘渺的江面上被凄迷烟雨笼罩的船只,任由冰凉刺骨的雨水敲打在自己身上,直至船只化作江面的一滴墨都不肯离去。

*

谢柔嘉扶灵回长安时,已是夏末初秋的季节,朱雀大街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已微微泛黄,落黄铺满大街。

她抱剑端坐在马背上,沿途一路看过去,长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她与卫昭玩闹过的痕迹。

文鸢见她一路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去,以为她迷糊了,提醒,“公主,靖王府不往这个方向。”

“谁说我要去靖王府!”

一袭素白衣裳的女子轻抚着怀里冰凉的剑,低声道:“阿昭,我知晓你不愿意孤零零地待在靖王府。我带你去我府上。这回,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文鸢见她竟要将卫昭的棺木送入公主府,忙制止她,“公主这样做实在不妥。”

且不说他是亲王的身份,即便不是,他名义上还是卫家子弟。

明面上,两人没有半点关系,公主为他披麻戴孝已是不妥。

如今他的棺木怎能停放在公主府里,公主又要以什么名义替他办丧事!

“不妥?怎么个不妥法?”

眼里沁出泪光的女子望着文鸢,“公主府是本宫的,本宫愿意抬谁进去就抬谁进去,愿意给谁办丧事就给谁办丧事!”

文鸢还欲再劝,可她哪里听得进去。

待队伍在府门口停下后,她执意叫人开了大门,将棺木抬进去,命管家执幡办丧事。

卫昭乃是朔方节度使,为避免引起动乱,此处扶灵回长安,乃是秘密而行,只有少数人知晓卫昭已经不再人世。

管家根本不知晓死的是谁,只瞧着自家主子伤心到极点,连忙派人去准备。

谢柔嘉安排停当后,乘坐马车入宫面见圣人。

她入宫时,晌午已经过了。

午睡刚起,正在吃茶的天子谢翊听闻她竟从江南回来,即刻叫人请她进来。

俄顷,一袭素衣的谢柔嘉入内。

天子难打量着眼前快要一年未见,清减许多的女儿,眸光落在她鬓发间簪着的一朵白绒花上,惊诧,“你在为谁守孝?”

谢柔嘉哽咽,“阿昭。”

天子闻言,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他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阿昭死了?”

话音刚落,内殿听到动静的江贵妃疾步走出来。

尚来不及梳妆的美貌女子上前一把抓住谢柔嘉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你怎可这样恶毒地诅咒我的儿子!”

尖锐的指甲搁着衣物扎进谢柔嘉的胳膊里,可她浑然不觉得疼,只恨不得她扎得再深一些。

身上疼一些,心里像是就能好受一些。

她抬起泪眼,哽咽,“阿昭他一月前死在江南。”

“胡说!”

眼眶血红的江贵妃声音颤抖,“九郎好端端地在朔方,怎么会死在江南!你骗我!”

谢柔嘉将卫昭的配剑双手捧到她面前。

这把剑是卫侯爷的遗物,卫昭从不离身。

江贵妃颤抖着手接过那把剑,瘫软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

她轻轻抚弄着上头残留的血迹,眼里涌现出浓浓恨意,“是谁,害死我的九郎?”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修改了一点细节。

比如,谢柔嘉生辰的前一日收到卫昭的信,想要跟裴季泽分开一段时间,裴季泽拒绝,并且说,如果卫昭来朔方带她走,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以至于误会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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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谢柔嘉一时没有回答。

满脸愤怒的帝王拥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再次质问谢柔嘉,“究竟是谁,害死阿昭, 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谢柔嘉阖上眼睛, 泪水顺着苍白削瘦的面庞滚落。

她哽咽, “阿昭是来将给我庆贺生辰的路上,遭遇山匪截杀后跌落悬崖。”

“贱人!”

话音刚落,江贵妃扑上前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是你害死阿昭, 你都成婚,为何还要缠着他不放!”

谢柔嘉躲未躲,生生受了她这带着恨意的一巴掌, 苍白若雪的面颊上登时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江贵妃说得没错,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若是当初她不同阿昭有那样的约定,那么阿昭就不会远赴江南,也就不会惨死。

江贵妃仍不解气, 拔剑就要砍她, 被闻讯赶来的太子谢珩一把擒住手腕。

谢珩瞥了一眼自己妹妹脸上浮出的指印, 一把将她甩到一旁, 冷冷道:“贵妃这是要谋害一国嫡公主!”

江贵妃一时没站稳, 跌倒在地, 手里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这时一旁的谢翊冷冷道:“够了!柔嘉先下去。”

江贵妃闻言, 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谢珩搀着自己的妹妹出了紫宸殿。

直到两人上了金辂车,还能听见紫宸殿内传来江贵妃撕心裂肺的哭喊。

谢柔嘉心里一向讨厌江贵妃, 这一刻, 却对她愧疚到极点。

谢珩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句话也未多问,将她带回东宫。命人拿来药膏,小心细致地涂抹在她高高肿起的脸颊上。

从前最是怕疼的妹妹一言不发,那对从前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犹如一滩死水。

待上完药,他望着自己近一年未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妹妹,哑声问:“阿昭究竟怎么死的?”

神情有些恍惚的谢柔嘉终于回过神来,望着自己跟前俊雅如玉的郎君,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扑在他怀里嚎嚎大哭起来。

“是裴季泽,是裴季泽杀死阿昭!我亲眼所见!”

谢珩闻言,如遭雷击。

他在谢柔嘉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大抵知晓了卫昭身死的来龙去脉,半晌,红着眼睛安慰,“柔柔,阿昭就这么走了,哥哥心里跟你一样难过。不过此事当中定有误会,哥哥会彻查此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哥哥,我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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