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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15)+番外

她扫了一眼众人,匀了胭脂的眼尾微微上扬,一对凤眸渐生出流光溢彩般的冷和艳。

安道和与郑远对视一眼。

这都公然带到衙门来了!

这时忍了数日的安道和上前一步,低声道:“御史如今怎如此糊涂?”

裴季泽不解,“何意?”

安道和郑重道:“下官知晓自己不该置喙御史的私事,可御史既做了驸马,自然得对安乐公主一心一意。若是被安乐公主发现,岂不是前途尽毁?”

谢柔嘉闻言愣了一下,眼底流露出笑意。

怪道人人都说登州刺史安道和极为耿直,她今日算是见识了。

就连无意偷听的崔铭也笑了。

裴季泽握住谢柔嘉的手,郑重介绍,“这位不是外人,是本官的内人。”

安道和脱口而出,“即便是内人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往外头——”

说到这儿,他住了口,一脸诧异地看向谢柔嘉。

谢柔嘉扬起雪白的下巴,一脸倨傲,“怎么,安刺史这样瞧着本宫做什么?”

安道和与郑远终于反应过来。

眼前哪里是什么“幕僚”,正是安乐公主!

原本他以为安乐公主下江南是裴御史故意散播的谣言,却不曾想是真的。

且除了美貌外,倒是与传闻无半点相似之处。

两人赶紧向她见礼。

谢柔嘉笑道:“安刺史与郑刺史的功劳,本宫会牢牢记在心里,待本宫回去长安以后,必定会将此事禀报给太子哥哥听。”

两人忙道:“这都是微臣该做之事,谈不上功劳!”

谢柔嘉很满意他这种态度,又看向裴季泽,“好了,事到如今你,驸马该同本宫说说,接下来本宫需要做什么。”

裴季泽敛衽向她作了一揖,郑重道:“微臣恳请殿下出面,为鄂州百姓熬一锅救命的粥。”

*

河东崔氏向朝廷捐赠粮食的消息不出三日的功夫传遍整个江南道。

具体捐赠多少并不知晓,只瞧着数百辆辆车分批次地涌入鄂州城,足足运了七八日。

不止如此,安乐公主出现在粥棚,亲自为百姓们熬粥赠医施药。

这一日,几乎整个鄂州城的百姓都去看热闹,想要瞧一瞧传闻中骄纵跋扈的安乐公主究竟什么模样。

设置的粥棚围满了百姓,有不少百姓认出与裴御史一同为百姓施粥,一袭火红狐裘,光华灼灼不可逼视的美貌女子正是裴御史身旁那个美貌的少年“幕僚”,早前大雪来临时就已经捐赠百姓们过冬的物资,一时之间,许多人激动得下跪叩拜,高呼“公主万福”。

不远处的一处茶楼,一袭白狐裘的,生得容貌昳丽的男子轻轻转动着千里镜正朝粥棚望去。

一旁的随侍道“公子,现在江南道整个商会囤了粮食的商人都慌了,眼下该怎么办?”

“既坐不住,那就把粮食卖出去,做生意本就有赔有赚,难道他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千里镜,眸光在那抹绯红高挑的身影上,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将那个小乞丐护在怀里,那张冷而艳的美丽面孔。

伉俪情深,是吗?

他嘴角泛起一抹森然的笑意,“把长安的蛇放到江南来。”

*

安乐公主为鄂州百姓施粥的消息不出一日的功夫,传遍整个江南道。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公主的倾国倾城美貌与温柔善良。

当然,当众来癸水一事被淡化了。

而就在当天下午,江南道商会赵会长等十数个商户向裴季泽投了拜帖,想要商议粮食一事。

裴季泽晾了他们三日,才在府衙设宴宴请众人。

是夜。

月光如华,寒风如刀。

刺史府衙后院里,十几个商户足足在后院的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仍未见到裴御史。

众人冻得直哆嗦,相互之间交头接耳。

“他这是何意,既请了咱们来商议,却将咱们晾在此处!”

“不就是想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瞧瞧,哼,左右粮食在咱们手里,若是咱们不肯卖,难不成他还能硬抢?”

“就是就是,我看也别什么低于市场价两成,就按照市场价即可。”

“……”

正说着,远远地瞧见一众人簇拥着一身着墨狐大氅,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自廊庑走来。

冻得腿肚子直抽筋的商户们立刻住口,赶紧起身行礼。

近了,传闻中高洁端方的君子淡淡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明明那样淡然的眸光,却却压得一众商户们喘不过气来。

后院内寒风阵阵,大家脊背上都渗出薄薄的汗来。

足足有半刻钟的功夫,才听得他淡淡开口,“诸位进去坐罢。”

一众人如蒙大赦,赶紧入了温暖如春的暖阁内。

待寒暄几句后,宴席正式开始。

一琴师不知何时出现,端坐在一旁抚琴。

那琴师身上着了一件红狐大氅,面上戴了一块雪白面纱,虽瞧不大清楚模样,只见她一对眼睛生得极美,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且举手投足之间无半点风尘气,不像个琴师,倒似个贵族小姐。

商户们不由地多朝她瞧了几眼,却见端坐在上首的御史大人冷冷地扫过来一眼,立刻收回视线。

酒至正酣,原本满腹牢骚的商户们见御史大人迟迟不提粮食之事,相互之间交互一个眼神,皆有有些沉不住气。

趁此囤粮本就是将朝廷得罪了,若是来个不大干净的御史,他们便能趁此发家,可偏偏眼前的御史油盐不进。

若是今日谈不拢,囤的粮食砸在手里不说,恐怕以后整个江南道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个商户的赵会长主动开口提及粮食之事,“我等已经商议过,想要将手里的粮食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卖于朝廷,不知裴御史意下如何?”

正认真听琴的男人微微偏过脸扫了他一眼,洁白的指骨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不过是淡淡一瞥,赵会长心惊肉跳。

直到那琴师一曲奏完,他才缓缓道:“看来,赵会长并无诚意谈此事,既然此,琴已听完,今儿就到这儿罢。”言罢就要起身。

“若是裴御史不满,咱们可再议!”赵会长一脸谄媚,“低于三成如何?”

其他人商户们也跟着附和,生怕他真的拂袖离去。

清冷疏离的男人这才又坐回去。

赵会长挤出一抹笑,“不知裴御史心目中的价位是?”

他并未作声,轻轻叩着几案,沉闷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一众商户心上。

明明暖阁内温暖如春,可他们却觉得比方才在院中还要冷,一阵阵冒冷汗。

赵会长定了定心神,又道:“裴御史给出一个价,咱们才好谈对不对?”

神色终于有所松动的男人抿了一口酒,“本官怕是开口,诸位恐怕要觉得本官在趁火打劫。”

这时郑远适时地接了一句话,“若论趁火打劫,恐怕御史大人比不得在座的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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