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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703)

果然,种从端嘴角抽了一下,脸上也闪过一丝阴沉沉的神色,不过他也知道,这位陈祖陈大人说话向来如此,计较不得……

赵石对于这些礼节上的东西却是粗疏的很,并不明白人家带了儿子女儿一起过来,便是表明要结好于他,只是瞅了种七娘一眼,心道,又是个女的?看上去也就一米七不到的个头,虽说身上带着些英气,但总的来说可谓是娇小玲珑的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想着去当兵吃粮了呢?

不过大秦军中女子并不在少数,又有李金花的前例在那里摆着,他到也不怎么奇怪,见两人行的都是军礼,立时条件反射般的一抱拳,“原来是……通判大人的两位……家人,这个……确实不凡……”

是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敷衍之意,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场合,能应付一下已是不错,哪里还能周全的了?

还好,到也没几个人在意,有的反而觉着理当如此,人家可是四品羽林将军,少年得意,有些傲气自也难免。

种燧沉默寡言,人也老成,站起身来便回到父亲身后坐好,而种七娘却是多话,眼瞅着这位钦差大人,小的出乎人的意料,据说其人勇冠三军,在东征时立下了好大的功劳,不过今日见了,看上去却也普普通通,只是长的比常人高大了些罢了,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想到此处,乌黑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不由道:“听说钦差大人乃羽林军第一猛将,改日大人有闲,可否让种七讨教一番?”

“嗯?”赵石眼中寒光一闪,他刚刚被曲士昭算计了一下,有些敏感,心中微恼,不由向种从端望了过去,挑衅?自己得罪过折家,得罪过李承乾,和曲士昭也不对付,但好像和种家没什么间隙啊……

“阿七不得无礼,钦差大人恕罪,小女自幼被老夫娇宠惯了,哈哈,还望大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老夫未能远迎,却要先敬大人一杯,以为赔罪……”

赵石这时也沉住了气,也不再猜来猜去,这些官场中人,说起话来,好似每句都有深意,还真不够他琢磨的,心中微有些感慨,这权势虽是个好东西,但也有恼人的地方。

一杯饮尽,那边陈祖又来邀饮,菜还没吃两口,酒却喝了不少,他病体初愈,又赶了这些天的路,便也微微有些头晕,不过却是刚好,适应了这个气氛,随口说话,却是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和种从端,陈祖两人有问有答,再不如方才般吃力了,这个适应能力真的没话说。

“对了,听说李金花李将军也随大人来了金州?不知现在何处?说起来,老夫与她父亲有同袍之谊的,一晃十余年,不想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也已成不让男儿的女中巾帼……”

“哦,李将军留在军营,约束众军,没有跟来,原来老大人和她还有这样的渊源,到不曾听她提起。”十几年前?赵石心里冷笑了一声,听说金花父亲早亡,一直住在自己伯父家里,幼年极为凄苦,当时这个种从端还是兵部尚书呢吧?若是故人之女,却怎么一点照顾都没有,这时却来嚼舌,果然官场中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陈祖喝的有些多了,听了这话,扑哧就乐了出来,老种这软钉子碰的,李金花如今可是朝廷五品将军,是堪比古之木兰的人物,尤其是和眼前这位的关系谁不知道?这交情要是能套上的话,也不用你来啊,老夫身在平凉,离庆阳府可是比你近的多了……

种从端也是老脸一红,不过随即恢复如常,呵呵一笑,“啊,到是忘了,李将军和钦差大人欲结秦晋之好,少年英雄,相得益彰,哈哈,到时可要知会老夫一声啊……”

他背后的两个年轻人听到这里,也嘀咕开了,只见种七娘狠狠的瞪了兄长一眼,撇了撇嘴,低声道:“三哥,你瞧瞧,我早就说,让你找人上李家求亲,也只有李家姐姐那等人物才配当我的嫂嫂,偏你面子薄,推来推去,现在晚了吧?”

种燧黑黑的眉毛一皱,脸上有些发红,却拿这个胆大包天的妹妹没个奈何,只是闷声道:“你怎么又说这些疯话,让人听见哪儿还有脸见人?”

“哼,连折汇那小子都不如,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儿脸皮,这会儿只有旁人羡慕你的份儿,你瞧这家伙得意的,也不算算自己和李家姐姐差了几岁,你说,这个家伙真是才十六岁?看着有些不像啊,竟然比我还小,怎么就成了钦差了呢?不行,改日一定得他和比比……”

“七妹……你可不能再惹乱子了啊,不然爹那里须不好说话……”

“什么都听爹的,还好意思说话,自己也没个主意……你也不想想,爹带咱们来这里是为的什么?如今折家已经人心思变,年轻一辈中折汇已经崭露头角,而咱们种家呢,比折家少了什么吗?不少,种家有二哥,三哥,还有我在,就垮不了,咱们缺的只是个时机罢了,而现如今看来,机会就在眼前……”这一刻,这个性子泼辣,敢作敢当的种家七娘,一双幽黑的眸子亮的让人不敢逼视,原来在那看似鲁莽的小女子身体里,却隐藏着非同寻常的智慧。

第491章 发作

酒宴散去,陈祖又引着赵石几人来到后宅书房叙话,几句闲话过后,这才转入正题。

“不知钦差大人想要多少兵马随行?”

赵石应付这长时间,早已有些不耐,此时说到了正事上,精神立时一振,暗自琢磨了一下,看来金州确实已是兵力吃紧到了极处,不然一州之地,派出几千兵马应该是容易的很的,不会明里暗里这般推脱,遂沉声道:“至少一千人马,不要一个新兵,也不需一匹战马,我知道金州粮草重地,需重兵守御,但陈大人也应该知道,我不是故意难为大人,川中大战刚过,一定是乱匪遍地,队伍中有那么多的随行文官,若是伤了一个两个,回京之后谁也难辞其咎,所以万望大人能拨些精兵强将予我。

还有就是驮马车队了,不过也不需很多,蜀道难行,拖慢行程不说,还容易出变故,所以这些驼队只运军械,至于粮草,是要随身携带的,所以呢,还要劳大人派快马入川,沿途准备补给之处……

再有,此时已经入冬,川中天气向来阴寒,到了冬天尤为如此,所以第一个就是要准备御寒衣物,想来金州不会少了,第二个则是草药和随军大夫,我从京师带了一些过来,但不是很多,所以还要劳大人筹措一些……”

一千精兵,陈祖有些头疼,按照他的打算,最多五百精锐,新兵嘛,不妨多给些,为了应付十余万大军粮草,金州半年来招募的新军就已有三万之多,随着大军深入,所需护送兵员民壮也越来越多,也幸亏大军沿途攻城拔寨,所获粮草甚丰,到了后来,多数只需运送军械弓矢,不然金州早就被拖垮了的。

值得一提的是汉中那边,张承所率众将多数都是参与过东征之战的,早就不需金州输运什么,反而不住口的催请派人前去运送抄掠而来的金银和粮食等物,不过就算如此,金州镇军禁军已是掰着个儿的在使唤了,许多留后镇军禁军将士一仗未见,便已是连连升迁,有的更是以一个小小的兵头之身,带着数百人马,要是放在平日,一个校尉也不一定能率领这许多兵士呢,这下可好,却要弄走一千精锐,陈祖不由嘴里有些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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