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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399)

和他的哥哥金熙宗的温文尔雅,生性温和不同,完颜亮自小便是野心勃勃,又见过汉人的富庶繁华,对金熙宗的温吐性格十分不喜。

当时金熙宗继位之时,过后与好友高怀贞饮酒,便说自己平生有三个志向,第一个便是“国家大事皆出自于我”,二是率军开疆拓土,捉拿他国君主问罪于庭前,第三个则是尽得天下美女。

这一番话其实便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另类解释了,不过其野心可见一斑。

完颜亮为南京留守之时,结交萧裕等人,一次与众人饮酒作乐,曾说出“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的话,却被萧裕记在了心里,之后萧裕密与完颜亮相见道:“先太师(完颜宗檊)德高望重,天下人心所向,如果您真要成就大事,萧裕愿为马前之卒。”

从此两人便密谋作反之事,之后完颜亮被任命为同判大宗正事,不过数月,又为尚书左丞。

此时的完颜亮,虽是宰辅之身,但行事却越发的谨慎小心,谦恭下士不下于当初之王莽的,得金熙宗之信任,一应朝廷政事无不与其议论方自施行。

但完颜氏子弟,残暴成性乃是血脉中固有的因子,熙宗十四年,熙宗下罪己诏,命待诏张钧起草,其中有“惟德弗类,上干天威。”以及“顾兹寡昧眇予小子。”之类的话,却为完颜亮的政敌箫肆解释为,弗乃大无道,寡乃孤助无亲,昧乃不通人事,眇乃什么都看不见,小子乃婴孩之称的意思,这是在借罪己诏来大肆辱骂皇上呢。

金熙宗大怒之下,砍去张钧手脚,之后箫肆继续挑拨这乃是出自完颜亮的授意,金熙宗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将完颜亮贬到行台尚书省任职。

完颜亮大惧,立即便连结左丞相唐阔辩,右丞相秉德等人带兵入宫,亲手斩死了金熙宗,登上了皇位。

登上皇位的完颜亮的残暴是历代金帝都无法比拟的,假借朝议之名,将兄弟宗敏,宗贤等人骗入皇宫,连个罪名都没有,便杀了他们,之后在上京城内杀的人头滚滚,第二年便诛除宗室子弟一百余人,被牵连的女真贵戚二百余人,其余人等无数。

不过数月之后,完颜亮又将目标对准了金初名将斜也一族,宗义,宗安等人受刑不过招供,牵连人等又是数百人,斜也一族整个覆灭,外臣也有数十名掉了脑袋。

这还不算,掌握大权的女真宗室被杀的没有几个了,他又将目光转到了那些从龙之臣身上,秉德等人被戮,牵连甚众,唐阔辩被杀,又牵连不少,便是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萧裕也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完颜亮继位之初,便将上京杀了个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大权在握的女真将帅之后都是朝廷重臣,这些人一旦被杀,体制松散的女真人终于体会到了中央集权滋味儿,用杀戮将军政两权集于一身的完颜亮终于将刀口对准了国门之外。

征伐蒙古,将塔塔儿人彻底激怒了,本来松散的塔塔儿人联合了起来,他们推举出了大汗,强大了数倍的塔塔儿人的简陋弯刀以及草原上那好像狼群一般的咆哮让金兵吃尽了苦头,塔塔儿人也开始意识到了原来金国也不是那么难以战胜,于是金国北方边境上出现了塔塔儿人充满野性的呼啸声。

想要夺回河套,西夏人却也不是好惹的,潼关之下,也埋葬了不少金兵的尸体。

不过相比塔塔儿人,西夏人,以及狡猾的秦军,后周无疑是软弱的,大金兵锋一度出现在了都城开封城下,勒索了无数钱财和布匹再得意的离去。

这些都不一一叙述,金帝完颜亮生性好色,看上的却都是有家室的人妻,于是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只因为有一位可人的妻妾而或是贬放外官,或是人头落地,有的人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这位残暴嗜杀的皇帝。

一个个女子被纳入宫中,其中包括很多宗室之女,论起来还是完颜亮的姑姑和婶婶,甚至是姐妹。

秘书监萧文被杀,因为他的妻子是唐括石哥,耶律察八被杀,因为他的未婚妻子是萧堂古等等不一而足。

而这两人和耶律元宜都有亲戚,萧文乃元宜之舅,耶律察八更是他的亲叔叔,就是萧裕也是耶律元宜的良师益友,如此冤死让耶律元宜将完颜亮恨到了骨子里,但完颜亮知道自己杀戮过众,仇人遍布朝野上下,防卫一直严密非常,身边之人稍有不对,便有杀人之祸的。

耶律元宜一直隐忍至今,才算说通了皇宫侍卫统领数人,又联络了朝中一些早已将完颜亮恨之入骨的大臣,让完颜亮的侍从官假传圣谕,调离了大部硬军,带着自己的亲信以及皇宫一众侍卫一路杀进了完颜亮的寝宫。

看着近在眼前的完颜亮,耶律元宜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和着鲜血便已经落在了地上,无头的尸体慢慢栽倒,他身后的士兵却是上得前去,将完颜亮的尸首剁为肉泥,寝宫之内的血腥味儿浓的让人毛骨悚然。

之后耶律元宜哈哈大笑,状若癫狂,拎着完颜亮的人头大声呼喝,“昏君已死,你们可愿意听我说一句话吗?”

“用汉人的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征西大元帅完颜烈手握兵权,又有容人之量,我等做下这等大事,若不能得他首肯,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我愿推他为帝,你等可有异议?”

第291章 先锋

虞乡因楚汉相争,霸王别姬而得名。

此时虞乡县令武试举神情疲惫的坐在县衙之内,旁边两个师爷也苦着脸翻看着账簿,低着头在纸上不时写上几笔,其中一个还时不时的咂一下牙花子,让武试举眉头皱的更紧。

武试举今年已经五十六岁,是金大业七年的进士,他是正经的汉人,在翰林院作了两年的书记官儿,之后见朝廷上腥风血雨,实在是怕的不行,便疏通关节,外放了这虞乡县令,他一个汉人,没根没基的,便也没什么升迁的机会,在这虞乡县令的位置上一坐便是二十多年。

不过虞乡临近黄河,遥望秦岭,离黄河古渡不过十数里之遥,是攻秦的毕竟之路,以往军旅过境,他这个县令都是支应的妥妥当当,很是让府城那位知府大人省了不少心思的,所以这个县令到是坐的稳稳当当,没人愿意过来和他争抢。

这次却是不同,三十万大军一来一回,县里的青壮都被征发了去运送粮草,县里只剩下了一些老人孩子和妇女,又要协调粮草运送,又要组织人手争抢农时,短短一个多月下来,武试举便已经瘦的和个杆子相仿了。

这些金兵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显见是打了败仗,一群粗野的军官对他这个县令呼呼喝喝,如同小厮一般支使,他也就忍了,谁让祖宗不争气,将他们这些子孙扔给了胡人呢?别的都还好说,不过是陪着小脸,任打任骂,将这些大爷送走完事儿,但是随军的那些杂胡军纪太差,在县里一顿折腾,连吃带拿不说,还奸淫了几个妇人,弄出了几条人命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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