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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226)

不过旁人都道父王尚武,嘿嘿,他们却不知道,我父王一旦坐轿就晕的厉害,那天也是强撑着回的府,回来之后就吐的唏哩哗啦,所以说啊,我父王没事总是骑马,对了,这个事情隐秘的很,你可不要跟旁人说。”

赵石楞了楞,嘴角却是已经露出了笑意,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苦恼,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心事,现在的生活确实要比前世丰富多彩的多了,这个事情后世的史书上是不是会写一句景王自小尚武?肯定是了的,后世之人谁又会注意到这些小事?而自己呢,也会不会在史书上留上一笔?若今晚这关过不了,估计也便不会有人知道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呆着没事写上一句某某年某某月,新科武举状元赵石死于某某人之手。

心里想的有些杂乱,精神反而越加的振奋,经历了那许多生死一线的艰难,对生死之事却也看得透彻,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惧之情,反是有些期待。

车架在眼前走过,他随着众人山呼吾皇万岁也没有半点的迟疑,反是觉得这样的场面,这样的人群,若是没有这样排山倒海的呼啸之声却是有些不正常的,只有如此,方能显出威势,只有如此,才让人觉得站在当中那些走过的队伍中的位置才让人羡慕,不得不说,以他如今的心境,却是越加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当中去了。

正德皇帝终于坐了下来,山呼万岁之声渐渐停歇,环视了场中一圈,又在那几个西夏金国使臣的脸上一一扫过,金国来的使臣叫完颜进明,好像是金主的一个弟弟,由于消息闭塞,并不能对此人的过去了如指掌,便是金国的内政也颇多不知的,再加上金国朝政比起大秦来要混乱的多,动辄便是杀这个杀那个的,便是二三品的重臣也是说杀就杀了,听说前些时那位金主即位之初便是闹的血雨腥风,大臣皇室杀了个遍,据报只姓完颜的就杀了百十多个,大臣就别提了,照正德皇帝看来,几乎是血洗了整个行台尚书省,丞相就杀了两三个,后来估计是没有人用了,于是干脆废止了尚书省。

那时候他还没有即位为帝,不过对金主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解,杀来杀去的,姓完颜的反而好像更多了,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完颜一系是女真一部,后来当了皇帝,有些关系的都姓完颜,要是真个把完颜杀没了,皇帝估计也就不是他们的了。

那人长的有些胖大,天气并不热,这人脸上却是油腻腻的反着光,坐在椅子上也很不安份,身子扭来扭去的,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很是倨傲,不时的和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嘀咕两句,然后就拿轻蔑的眼光瞅来瞅去。

反倒是旁边的西夏使者坐的端正,目光中也带着审视,正德记得,这个看上去有四十左右岁,满脸坚毅神色的党项人叫李元康,是当今西夏皇帝的侄子,据说权柄还不小。

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正德皇帝心中不由一笑,虽然和西夏交战日久,西夏对大秦威胁甚至超过了金国,不过从这两个人看来,却还是这个党项人看着要顺眼的多,想到这里,有些浮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目光转了回来,终于落在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身上,这几个月的磋磨下来,这个本就聪明的儿子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李玄瑾如今有些消瘦,精神头却不错,一双沉静中透着严厉的眼睛也在几个使者身上扫来扫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父皇正看着自己。

正德皇帝又看了看身旁的太子,太子李玄持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衣冠一尘不染,眼睛却在几个大秦重臣身上转来转去,不时点头示意,态度温和,让人易声好感,也不知身旁的皇帝正在看着自己。

正德却是心中微微一叹,这个儿子啊,和自己太过相像了些,自小到大,处处模仿,偏又性子柔弱,不能担当,壮士断腕的功夫练的不错,每每最后一招都是弃车保帅,但又不太清楚什么人该弃,什么人又是一定要保住的。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失望,心中却是叹息了一声,五子到是不错,刚毅沉稳,但在军中日久,做事太过粗暴直接,治国和治军是两码事儿,不难想象,若是五子坐了这个位子,是不是会像金主一般杀一个血流成河?

当年的事情却如在眼前,那时玄谨还小,却在和兄弟们玩耍时说了一句,我若是大秦皇帝,便要囊括海内,御六合,统八荒,建一番不输于汉唐的功业出来,虽只是玩笑之语,但小小年纪便能有这般的心胸志气,也是难得,既然起了别样的心思,太子的作为又让他每每失望,这个心思也就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第168章 赌局

正德皇帝懒懒的挥了挥手,声音也透着几许虚弱,“开始吧。”

看见正德皇帝的样子,那西夏使臣李元康眼光闪了闪,至于那个金国使臣完颜进明却还在挑剔的看着台上的布置,估计是想找出不如意的地方,也好在之后贬低一番吧。

演武说起来便像后世的阅兵差不多,三军列阵在台前走过,比较像官样文章,各军镇,州府都会派出人手参加演武,或数十人,或百余人,没有超过千人的队伍,都是盔明甲亮,走到台前的时候便将兵刃挪到胸口处,一起呐喊着祝词,如什么什么军为皇上寿,五黄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字眼儿,看上去颇为雄壮,其实更像是官样文章,来的也未必都是军中精锐,但却一定是军中五官端正,身强力壮之辈。

赵石在下面看了,便已经知道这演武也不过是为了皇家显示威严所弄出来的事情,不能较真,再看台上的人们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一笑,皇帝每年都要过生日,每年都要看一次这个,想来也腻烦的紧了吧?

不过这演武却也不如赵石想象般冗长,就是前面礼部官员念的那篇文章有些啰嗦,之后的事情便进行的快了起来,方是正午时分,演武就已经基本结束了。

“父皇,我看您也累了,不如先吃些果点,然后再看……”太子李玄持在正德旁边说道。

正德摇了摇头,却没怎么理李玄持,而是转头看向李玄瑾,“听说这次武举最后的两个年轻人都很不错?玄谨,你给在座的众位卿家说说两个人的来历,我这还是第一次观看武举,这个审官嘛名义上是我,其实还是得你来把握……”

说到这里,又挥手斥退在旁边等着的礼部官员,“你们写的那些文章啊,都是好的,但这是武举,下面的举子有几个人能听懂的?你们啊,别整日里将心思都用在文章上面,要分事情,分时候,我也知道你们辛苦,但下面的这些举子都乃我大秦良才,你们这么糊弄他们,怎么能让他们真心为国?以后办事多思量思量,别事事都弄的表面上光鲜,这样不行。”

一番话说得那位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方谦满脸通红,曾闻远去任后,礼部上下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毕竟曾闻远年纪已老,许多事情都是他这位吏部侍郎在办,曾闻远虽然门生故吏不少,但以曾闻远的年纪,归老田园是意料中的事情,人事上又不会发生大的变动,人心到也不会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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