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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727)

他这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引起国武监这样的变化,一边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结账,咱们走。”

程书奇也是国武监出来的,对于方才的争论听的更是心潮起伏,听到最后众人不欢而散,他心里发堵之余,却也有着一代不如一代的感慨。

想当初,大家从国武监就读之时,各个都知道,将来有一天上了战阵,身旁的同窗就是自家同袍,守望相助那是一定的了,断不会因为一些意气之争,就让同窗之情受损。

而再看现在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将对方都当成了仇人,实际上,也不过是意见相左罢了,这个时候就结了仇,将来上了战场,还提什么相互扶助,比来个相互拆台就不错了。

见大帅起身欲去,他也明白,大帅心里也未必好受,默默点头,转身去与店家结账。

一行人顺着栏杆,来到楼梯处,在这里到能望得见大堂,那里还坐着些年轻人,却再没有了方才热热闹闹的感觉,都坐在那里,窃窃私语,神色间透着不自在。

赵石瞄了那边一眼,心中冷哼了一声,好在,国武监也只建了两处,还算好收拾,等有了空闲,再与这些家伙计较也是不迟。

乌烟瘴气的,真真是看着就让人气恼。

出了酒楼,深深吸了一口寒气,精神略为一振。

店家殷勤的送了出来,见这些人脸色都是不虞,也不敢说什么,直到众人上马去远,这才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并打了个哆嗦,心想,定是那些年轻人闹着客人了,这些年轻人也是,不去彩玉坊那边逍遥,却来朱雀大街这边做什么?

得罪了一二贵客,可都得让人提心吊胆些日子……

一路无话,赵石带着人来到种府,种府这边车马早已准备停当,赵石到了,便被人请到正厅奉茶等候。

片刻之后,种遂就带着还未曾消去的酒意过来相陪。

种遂虽然酒意未去,但还是敏感的感觉到赵石的不快,便即问起。

赵石也不隐瞒,将事情说了。

种遂就笑,世家子的目光,从来都是很敏锐的,“大帅,这没什么稀奇的,国武监现在可是红火,每年入六部为官的人也不在少数,可非是大帅当年主持时可比了,来历更杂不说,就说当年大帅在时,教导出来的,可都是一些将军,如今人家另有去处,可不是只有从军一条路可走了,所以啊,这文武之分,也只是早晚间事,大帅要防备的,就是有人趁虚而入,将国武监变成国子监之附庸罢了。”

“国子监那边,现在可叫着劲呢,不论郑氏还是李氏,对国武监也越来越是提防,忌惮,兵家之学,古已有之,于汉时没落,如今因国武监,又与儒学有了相争之势,缺的其实还是几个大宗师,所谓群龙无首嘛,若是大帅有心,教养出一些兵家种子,将来未必不能跟那些儒学大家争上一番,若成……”

种遂呲了呲牙,意味深长的笑了。

赵石哼了一声,“扬名之时,怕是咱们早已成了冢中枯骨,想那么长远作甚……过后再去收拾他们。”

种遂略略摇头,“大帅也不必急,就说国武监红火,也才建了多少年,气候还差的远,这些事以后还多着呢,大帅若是费心于此,怕是要有的头疼了。”

赵石则道:“总要找个合适的人,来管管这些小子……要不,你这个大将军来做一任国武监祭酒?”

种遂眉毛立即跳了跳,随即连连摇手,“末将说笑之语,大帅不必当真嘛。”

接着他便顿了顿,望向赵石道:“大帅是想……换了齐子平?”

说着话,那边已经准备停当,大包小包,丫鬟婆子的也没少带,种遂亲自相送,一行人离了种府,往兴国公府方向而来。

第1174章 廷议(一)

大秦成武四年十一月,朝堂上波澜骤起。

秦川北路宣抚使韩思功,除秦川北路宣抚使之职,出任枢密副使,改以大同守将张锋聚继之。

晋种怀玉为河东宣抚副使,暂领河东兵权。

又使赵幽燕镇大同,王胜保镇汾州。

杜橓卿,除太原粮草总管之职,转任秦川北路转运使。

接着,便是羽林卫指挥使赵布宗,晋兵部右侍郎。

魏王李玄道,晋枢密副使,兼察朝廷各路兵马粮草事。

潼关镇守副使,种爏,改任秦川南路转运使。

随后,又晋远在草原的木华黎为镇声将军,掌草原归附诸部兵权。

原户部右侍郎何长龄,改集贤馆学士,入翰林院,修订史册。

后以中书舍人庞晋继之。

侍御史张世杰在家丁忧,夺情,闻诏之际立即回京,任大理寺少卿,暂掌大理寺诸事。

原大理寺少卿郑龚改任刑部侍郎。

从京师长安出来的带着朝廷旨意的信使,纵马疾驰于道途之上,昼夜赶路,将朝廷旨意传往各处,旨意之上,都有着即日上任字样。

可以想见的,不论外放,还是京师,只要又了这么一个外任,也就别想着安稳的渡过年关了。

即便是军中将领,也是如此。

河东,河中的猛虎武胜军诸路人马,除了少许留下,随主将镇守关隘外,都在频繁抽调,因为是冬天,所以抽调出来的人马,会随改任秦川北路宣抚使的张锋聚,取道已经更名为河左的大秦河中,去往西北待命。

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任命之后,也没容人们多有深思,宫中旨意已经到了兴国公府,兴国公,冠军大将军赵石入宫议事。

这次见驾之处在乾元殿,还是那一套章程,等到赵石终于进到乾元殿中,人已经到齐了。

人数并不多,七八个人,但有着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文武辅臣在座,这次廷议的重要也就可想而知了。

瞄了一眼那两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平时并没有多少不同,而汪道存的变化就有些大了,脸色有些灰败,却还挺直身子坐在那里,勉力维持着武臣之首的威严和矜持。

但一眼看上去,却好像比以往老了足有十岁,目光闪烁不定,不时左右观望,那副坐卧不安的样子,配着那花白的头发,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可怜。

不过,在见到赵石进来,这位老臣的目光一瞬间便变得分外的凌厉起来,之前的些许不安,也是一扫而空。

就好像一只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斗鸡,让赵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不住攀升的战斗欲望……

赵石心里摇了摇头,对于这位枢密使大人来说,这注定已经是一场必败的战斗,但这位老大人好像已经没了退路。

之前的一切,已经表明了陛下的决心,不过是皇帝陛下预先做了一些铺垫,好让群臣知道自己的心意,给许多人留出了一些余地。

在登基不久的现在来说,已经算是足够仁慈宽厚了,不然的话,这正是一个让自己皇位更加稳固的好时机,不是吗?

不过,其他人可以退让,枢密使大人却已经不行了,在皇帝陛下旨意下来之前,他便已经上书御前,言明了自己的主张,并还有纠集同党,造出声势的嫌疑,不然的话,这些时日,枢密院,兵部,乃至于御史台那边结连上书,关于东征之议大作的事情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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