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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287)

待到大将军率军出河中,一战定解州,再战破临汾,汾州诸地,最终与金人太原精锐会猎于汾州西北,杀的金人数十万大军丢盔卸甲,闻风丧胆,而白头滩一战,种清哲之名也随着这场大战的落幕而闻名天下,更传大将军赵石曾亲赞曰,种清哲有大将之才。

这样的名声,这样的际遇,也正是种氏族中年轻人所梦寐以求的,于是乎,对于种清哲这位兄弟,子侄,甚或是长辈的羡慕之情也顺利的过渡到了嫉妒,人人都想,当初为什么不是我被选入国武监,不然的话,现如今得享大名,荣华富贵,振兴门楣可不都是唾手可得的吗?

另一个效果就是,这两年,种氏年轻子弟开始纷纷上下打点,求的不过也就是国武监一个入学名额罢了。

为此,也没少让家中父母,族中老人们头疼了,要知道,自国武监创办至今,第一任国武监祭酒就不用说了,这第二任也不是好惹的,同样景王府旧人出身,是曾当过封疆大吏的人物,同样的不好说话。

而国武监除了开始时,曾召了一些世家子弟,屡考不弟的酸秀才外,之后渐入正轨,招收的就都是些寒门子弟了,世家子入学也不是不能,但现如今长安城中多少人家都盯着呢,可不独种家一个。

现在每年国武监招人的时候,托人情的,打点的,寻人举荐的,真真的各显神通,即便是种家这样的大族,想要从那千军万马中弄出一两个名额出来,也颇为的困难,人多粥少之下,可不头疼嘛。

而就像是大家吃饭,越是抢着下筷子,吃的越香,道理是一样的,越是如此,也越让这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心生渴望,即便是河中那边传来消息,一战之下,国武监生员伤亡大半,也没能阻住这些年轻子弟的兴致,如今种氏练武场上,受伤的越来越多,多数都是根源于此。

现在都有人疯魔了,异想天开的,想到得胜伯府,不对,是定军侯府打上一架,说不准就如当初被折家混蛋打的像条狗似的种五那般,入了大将军的法眼也说不定呢,你说这可笑吗,对于种氏一族的老人们来说,一点都不可笑。

国武监生员越来越多的入了军伍,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便是像种家,折家这样以战功起家的将门,就像那八分天亩制一般,在慢慢的蚕食着家族的实力,现在迹象方显,随着日子久了,自然而然间,便没了他们的位置,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

阻止,或顺应大势,两个选择已经摆到了他们面前,如何选择,只能用睿智的目光才能看的穿,或许,听听始作俑者的意思也是不错的吧……

但年轻人们不管这些,就像赵石眼前的几位,看那灼热的好像能烧起来的目光,估计恨不能将赵石当做神仙,拜上一拜,许个心愿,就能如愿的样子,几乎有如信徒一般的虔诚,因为活生生的大将军就在眼前,神仙有活生生的吗?答案是明显的……

看着几个年轻人的样子,赵石有些吃惊,他可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为的是什么,两年过去,国武监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些遥远了,虽然那是他的心血所在。

还是老管家无奈上前解围,“几位少爷,老爷等着见大将军呢……”

直到远去,赵石还能听见后面几个年轻人互相埋怨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种家这是怎么了?

但他没看见,老管家懊恼的神色,他可知道,这几位少爷定不会走,估摸着会到内院打探,嗯,希望这些小家伙不要再招更多的人来才好,不然让老爷知晓了,又要怪自己办事不利了,现在老爷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坏了呢……

第811章 书房

内院大多都是些女子,加之天色整个黑了下来,到也没再引来多少麻烦。

书房中亮堂的很,丫鬟在进进出出,酒菜的香味很远就能闻到,种从端拿着一本书,微眯着眼睛坐在那里观瞧,也不知看进去没看进去。

种从端确实老了,头上已经看不到几许乌发,这许多年宦海沉浮在他身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痕,身上脸上就像斑驳的老树,满是风霜雨雪刻下的岁月痕迹。

丫鬟小厮们都小心翼翼,他们都知道,老爷最近身子不太好,也容易发怒,也让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不过她们还是有些好奇,到底老爷要在书房宴请哪个,要知道,内院的书房,向来都是禁地,轻易不会有人进来,就算是很得老爷喜爱的几个少爷,也不敢到书房打扰。

是什么人,会让老爷在这里摆上酒菜,一副要相对而饮的样子?也许是老爷多年不见的之交好友?也许……是南边来的?反正,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儿……

等到老管家引着赵石来到,径自入了书房,几个偷瞄了几眼的丫鬟都满脸震惊,来的人竟然这般年轻,皇亲国戚吗?不过种府规矩大,几个丫鬟只有按下自己的好奇快步走了。

片刻之后,书房中只留下了老管家在旁边伺候,显然是种从端心腹之人,若是换了赵石,书房中绝对不会留下旁人,但种家这样的家族,真的是不一样,多的是可以托付生死之人,当然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背叛的人同样多的是。

见礼已毕,赵石入座。

“回来有几天了,一切都还妥当?怎么没带七娘回来?”种从端看着赵石,笑容温煦而又带着些得意,谁让这个乘龙快婿是个大将军呢,便是种家族内,现在还没个大将军坐镇呢,有这门亲事,种从端有的是理由得意。

而种从端的气度自不必提,闲话间,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就连那抹得意之色,也让赵石只有感觉自豪的份,没有其他任何旁的想头,这份气度是岁月的沉积,也是家族的熏陶,是赵石学不来的。

许多人面对他的时候,只有感觉威压铺面而来的份儿,却不会使人有半点舒服的余地。

“一切都还好,七娘说明日回来,在府里多呆几日,好孝敬一下岳父大人。”赵石也很放松。

种从端听了这个,不由露出几许溺爱之色,“难得她有这个心思,没白疼了她一场,不是我说你,你也有些胡闹,怎么就带着她去了河中?”

赵石苦笑,“这个确实……我常年在外,与她们聚少离多,多数时候只要她们愿意做的,我就都容着她们了,还好虽经了些凶险,却也没伤着碰着,还望岳父大人恕罪。”

这下种从端是真个满意了,摆手道:“把七娘交给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怕就怕你太纵着她,这丫头自小性子便有些野,你这么宠着,可不是个事儿,不说这个,来,吃菜,也陪我多喝几杯……”

毋庸置疑的,赵石喜欢这样的交谈,人不多,酒不少,取的还是个清净和轻松。

与种从端喝了几杯,又吃了几口菜,摆了摆手,让老管家退后,自己亲自给种从端把酒满上,笑着道:“听说岳丈大人身子不太好,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见,却还是当年那般模样,我却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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