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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27)

赵石瞟了郑先生一眼,对方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赵石这才说道:“不知道,几次都没能活捉匪首,他们手下的那些人能知道什么?

不过我到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要向殿下讨教的。”

李玄瑾现在也是提了小心,这位旅帅说话貌似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实则心里都有些谱儿呢,不知这次又会问出什么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笑道:“赵大人只管明言就是,我与赵大人一见便是投缘的很,若不是隔着这个王爷的身份,便是与大人交为好友也是故所愿,不敢请的,唉……”说到这里李玄瑾却是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这里离京万里,也没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不能抛了这层身份的话,也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赵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黄兄便是,还那么客气反而显得不美不是?”

赵石一笑,没有接这个话头儿,要是个平常人也还罢了,像李玄瑾这样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脸上表现的再是诚恳,在这个诚意上也要大打折扣的,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清楚了,拉拢之意十分的明白。

淡淡道了声不敢,接着说道:“我只想问殿下一句,为什么三司使曾大人的队伍里会有贼人混入其中?不会是官匪勾结吧?”

看着有些愣神儿的众人,就连吃的高兴,好像哑巴了一样的杨倩儿也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他,赵石也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接着道:“前些日子来了一伙贼匪,身上竟然带着军中才有的弓弩,骑着的都是健马,和之前那些贼人可全然都是两样儿,一战下来斩首二百六十二级,只走了贼首一人,也是我故意让他走的,只是派了两个弟兄跟在他身后罢了,没想到这厮竟然进了京,还摇身一变成了殿前司禁军校尉,这官儿当的可真是不易啊,临时还能扮成贼匪……

嘿,现在这人正跟着那位曾大人朝我巩义县而来,曾大人是新上任的三司使,我们可惹不起,不过我就奇怪了,朝廷现任大员不会是个贼头儿吧?”这些话都是他照着杜山虎的话风说出来的,不过语气上嘛,少了几分讥讽和玩世不恭,却多了几分的肃杀,让人听在耳朵里总觉有些怪异的。

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比让他认出身份时让众人心中震惊来的差了,李玄瑾脸上神色先是有些惊疑,接着便是一喜,随即便都隐了去,他不是简单人物,只一愣神儿间,就已经心思千回百转,想更都是常人所不及想之事。

那曾度被他明讥暗讽的狼狈之极,这才多长的时间?便又送上门儿来了?他对曾氏父子实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他这人对待属下人等还算宽容,但心胸实在算不得阔厚的,曾氏父子实在是把他得罪的狠了,不但在正德皇帝面前落了他老大的脸面,还让他成为那些兄弟们的笑柄,简直就是拿他来成就了自己的名声和官位,只要找着机会,他一定会让这父子两人不得翻身的。

心中一喜之下,心念一转,却是这个旅帅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便是他说的是真的,别是旁的哪个要把他这个王爷当枪来使吧?目光闪动间,已经多了一丝的戒备,不过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要把他当枪使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旅帅了。

他心中虽然有了戒备,但让曾氏父子难受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还是按捺不住问道:“赵大人的属下可瞧的仔细了?那曾度乃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员,贼头儿贼头儿的叫恐怕有些不妥,没个真凭实据的,一个诽谤朝廷重臣的罪名,就算搁在本王的身上也是要受处置的,赵大人还是慎言的好。”

赵石看他终于拿出了王爷的威风,心里却是一笑,跟这些人说话总是要说三分,还半点马虎不得,真是累人的很,也不知进了京师还得多多少这般的景象,心里不免有些烦躁,端起碗来,朝着李玄瑾一敬,咕嘟咕嘟眨眼间又是一碗干了。

之后看着端坐不动的李玄瑾道:“殿下不用着急,那位曾大人估计已经在来巩义县的路上了,殿下若是有心想看看热闹就多留上两天,等那位曾大人来了,是贼不是贼的,等抓住了您就知道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明是把柄自动送到自己手上的事情,李玄瑾也自无不可的,于是端起酒碗,憋住一口气喝干,哈哈大笑道:“好,本王就看赵大人怎么个捉贼法儿,不过话也得说在前头,大人可不能带着手下人等乱来啊,不然事情就算是真的,也是不好分说的。

好,今日咱们喝个痛快,来,干。”说完竟然头一次主动举起酒碗,敬了赵石一碗。

第100章 捉贼(二)

这一晚自然是喝了个天混地暗,就是李玄瑾也是赵石给扶回房间的,此时已是深夜,屋子里杯盘狼藉,石头娘还没有睡,帮着他把屋里收拾完,这才各自睡去,一夜自也无话。

第二日便是清明,其他两个人昨晚都喝的太多,天刚蒙蒙亮之时都还睡的正香,唯独杨倩儿没有饮酒,兼又头一次出门儿如此之远,晚上睡的便很不踏实,此时翻来覆去的便已经醒了的。

听见外面有了响动,立时便翻身坐了起来,住在别人家里,又是个女儿家,昨晚连外袍也没有脱就睡下了的,站起身来,接着微光,手忙脚乱的上下整理了一番,没有丫鬟帮她,自然是手忙脚乱了,整理了半天,这才推门儿出去,外屋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的声音,若不是方才她听的真切,这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瞅着黑咕隆咚,静的有些渗人的屋子,杨倩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心跳的也欢实了起来,紧走了两步儿,也顾不得什么东西撞了小腿儿一下,钻心的疼痛,一把便把外门推开,像惊弓之鸟般用平时少见的敏捷窜了出去。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被她自己用手唔将后半段给捂在了嗓眼里面,因为院中的人影转过身来,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接着蒙蒙的光亮,杨倩儿还是看出来了,站在那里的不是什么鬼怪,正是那个小了自己几岁,说话有些无礼,但又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一样,喝起酒来像个酒桶的赵旅帅,赵大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惊魂未定的杨倩儿立即怒从心起,质问道。

“这里是我家,不是京师的宰相府。”赵石的话依旧简单而少波澜,每天早晨练气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那种自身不断强大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只是看样子今天早上的功课算是做不成了。

见对方开口说话,虽然话语间很是有些蛮横的样子,但杨倩儿的心情还是迅速平定了下来,脑子也恢复了灵光,“你连我的身份也知道了?”

赵石心里叹了口气,和人群呆的久了,如今的他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已经淡去了很多,也能试着与人交谈,这一半儿是环境所迫,另一半儿却是他自己的努力了,要不然这样的情形放在前世,他多数是转身就走的了,现在却是放下端了半天的练气架子,转过了身来说道:“名传京师的才女,当朝宰辅的孙女,又是和景王殿下一同来的,名字也没变,这有什么难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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