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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26)

但从这些人只言片语中竟是听到他们是奔凤翔西路来的,两人在这京师之地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精神分外的紧张,一听之下,立即便留上了心,一路跟着他们就下来了,偷听来偷听去,最后又是吓了两人一跳,这里面那个气度非凡的青年竟然是当今圣上的七儿子,景王,听了这些,两人心里话儿,听军中的那些将军说,京师之地,便是一箭射出去,没准儿都能射到个皇亲国戚,当初还不信,这次算是见识了的,进京弄出个太子府来,出京又能碰到个王爷,两人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邪气儿。

又听到对方是为了给什么人上寿而来的,这才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但随着景王一群人来到凤翔府,也不知这群人犯了哪门子的邪性儿,竟是径直朝赵家庄的方向而来,听那意思,是来见识什么巩义猛虎来的,巩义猛虎是谁?那可不就是他们的旅帅大人嘛,两人这才心急火燎的赶在景王一行人的前面回来了。

听了这些消息,赵石思来想去,这时若是给他几个炸弹,他都有心学那些恐怖份子,给太子府来个全窝端的了,定下心来细想,他这人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但对于人心的把握,以及剖析起事情来,却是条理清晰,直觉敏锐的。

只是一转念的功夫,就已经决定将这位景王殿下拖进来,明里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这是位王爷,照现代的话说就是个标准的太子党,有了这个人物儿在赵家庄坐镇,也不怕那位什么三司使大人拿官阶来压人,就算压,其实他也是不怕的,他们这些团练禁军分属团练使衙门辖下,来的官儿再大,也无权直接指挥他们的,那位曾大人队伍里出了那么个人物儿,和太子的关系便有些不清不楚,这位景王殿下既然与这位曾大人有过节在,这便是可资利用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有一位王爷掺和进来,那位太子也应该顾忌一下吧。

这暗地里,他却是已经决定跟这位景王回京师的了,他作为一个从后世而来的特种军人,骨子里便是极具侵略性,进攻,进攻再进攻,这便是从当兵开始便被灌输的教条,到了如今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单纯的防备不知什么时候会飞过来的暗箭,还不如到京师去搅个天翻地覆,就算不能将那位太子殿下弄得焦头烂额,也让他再也无暇他们这撮小小的禁军才行,当然了,那位正德皇帝那么多的儿子,难道就没有一个想着和太子较较劲儿的……

这些到不是赵石异想天开,相比较而言,在京师之地制造一场将太子牵连在内的混乱是赵石的首选,也是现在看来最为可行的办法,也便是恐怖袭击,在内部瓦解敌人的斗志,但也是最为危险的办法,战场上变数极多,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赵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不知道这个时代人会怎样应付这样的袭击,他没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只制造一起小规模的混乱,能不能伤到那位太子殿下的筋骨儿实在是难以预料,至于无辜之人的伤亡,他是想也没想的……

信息太少,他无法提前作出什么精致的计划,但借助景王,到达京师,然后了解京师情形,再作出相应的反应,这才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第一步,至于以后,就要相机行事了的。

眼前的危机在知道眼前站着的便是景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在他考虑之内了,有这五百禁军,又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在,胜券已经在握,他心里的杀机已经沸腾了起来,和这件事有任何牵连的人都不会再回到京师去的,而争取的便是一段空白的时间,至于那位郑先生,也得利用起来,他是将太子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的诱饵,只要他和自己一起离开赵家庄,那么这里应该就会安全了吧……

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在赵石脑海中一闪而过,已经精心计划了几天的事情,虽然显得并不那么完善,但只要计划一定,就什么也挡不住计划的实施,哪些人得死,哪些人得被利用,这桌子上的人都是各怀心思,但从未曾想到,他们在刚一踏上巩义县地界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眼前这位少年的棋子,更不曾想到,在这笑语妍妍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少年心中竟是动着这样一些凶狠至极的念头的。

第99章 捉贼(一)

赵石举起酒碗,向齐子平示意了一下,仰脖几口就干了下去,齐子平看着碗里的酒唯有苦笑,这位赵旅帅的酒量他算是见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坛五六斤的酒水已经喝了个底朝天,数这位赵旅帅喝的最多,但看看人家,有些微黑的脸上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眼睛反而越来越亮,想来这些酒下去最大的效果估计便是提神了。

他酒量原也甚豪,但和人家比起来,当真是惭愧的紧了,如今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捏着鼻子将这碗酒喝了下去,胃里一阵翻腾,他从没觉得原来酒是这般难喝的。

将碗放下,这才听赵石慢悠悠的说道:“志气嘛,不敢当,如今手下有五百弟兄,唯愿守护一方水土,不让这些父老乡亲们受了人欺负去,你们也可能听说了的,从前年开始,这里就闹匪患,土匪哪里有那么大胆的?还专往巩义县跑?这里难道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抢的?

不过赶巧了,这些贼匪来的时候,正赶上我从庆阳回来,除了给咱们添了军功,也没发生什么不忍言的事情,到现在算起来,我们送到县里的人头恐怕也有七八百了吧?被他们在家乡这么闹腾,还谈什么志气?只能想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前些日子才见了些效果,有个商人从临洮过来,听他说,他们那里打家劫舍的好汉们已经管这里叫阎王路了。

要不是离不开巩义县,我早就带着手下的弟兄一家家找上门儿去了,嘿,阎王路?”

说到这时,赵石嘴角微挑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却看得齐子平几个心中一凛,汗毛根儿都乍了起来,李玄瑾心里却是赞了一句,果然煞气十足,像个带兵出来的,接下来他就想骂娘了,只见赵石朝他举起了酒碗,一仰脖儿,又是一碗下了肚儿。

他这心里的感受和齐子平几乎是一模一样,像喝毒药一样将酒灌了下去,他们可不知道,如今赵石喝起酒来就是这般的做派了,可能是上几次把张世文兄弟两个灌的唏哩哗啦让他觉得很是舒坦,以后上了酒桌便是一碗碗敬下去,像喝水一样,本来他手下这些军兵一个个都是酒量不俗的,军人嘛,讲究的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儿喝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豪爽汉子。

尤其是打完仗见了血之后,都想喝上几口儿的,不过自从赵石以犒劳为名,将他手下的五个旅帅连同杜山虎灌了个酩酊大醉,自己没事人一般只是扔下了一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在军营喝酒之后,就再也没人在军营中提什么酒不酒的了。

放下酒碗,李玄瑾勉强笑道:“这么说来,那些贼人来这里可是有什么目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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