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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122)

开什么玩笑,赵石心里嘀咕,再者说了,儿子是你自己生的还是从外面捡来的,和他赵石有个屁的关系,难道还想着让他赵石当个旁证?真真是见鬼了……

见赵石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魏王却没有让场面冷下来,寥寥解释了两句,赵石才算明白,魏王这儿子乃府中歌姬所出,不过当年那歌姬因细故被赶了出府,且谁也不知道这歌姬竟然怀了身孕。

那歌姬在外生下了儿子,生活艰难,只有派人知会魏王府……不过十几年前,可不正是诸子夺嫡的关键时候,魏王知晓后,却为接这母子二人回府,而是一直养在了外面。

而后来魏王黯然回京,几乎就是被软禁了下来,前途未卜之下,也就更不能认下这个儿子了,这般一拖,就又是十多年,直到此刻,儿子都快长大成人了,魏王这才有意将此事公布于众,毕竟魏王府这里,不能绝嗣不是?

魏王这里只是只言片语,说的笼统,但听在赵石耳朵里,中间的关节处,只是脑补一下,也就够了,不过这些事情与他赵石无关,更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他现在想知道的是,魏王将流落在外十余年的儿子带到自己跟前,又说有事相求,到底是为了哪般……

一个多时辰之后,赵石亲自将魏王父子送出府门,脸色却阴沉了下来,这可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原来魏王却是有意让儿子跟在赵石身边历练一番,这个赵石是理解的,毕竟魏王投身军旅多年,儿子渐渐长大成人,子承父志也是理所当然,但……为何就偏偏找上了他赵石呢?

要说他身边带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带个王爷世子,那就属于麻烦了,一来呢,即将出征在外,战阵之上,哪里有万全的地方?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二来,皇帝陛下那里若是知道此事,又该做如何想法?帝心难测,这些年体会的还少了?

所以这事他既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也没有立即拒绝,答应和不答应的原因同样的多,却是要考虑仔细才成,其实归根到底,还要看当今陛下的意思,魏王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想来皇帝陛下过后也会知道,至于是置之不理,让臣下难做,还是另有安排,那就说不准了。

怕是魏王也知道这些,所以并未迫着赵石答应……而魏王这里消息也很是灵通,言谈间意有所指,虽说没有明说,但赵石却听出来了,做为回报,一旦大秦兵出潼关,赵石又能军前带兵,魏王这里会捎信于潼关几位旧部,于其方便,在这个关节上,赵石却是没有任何回应,这事太犯当今陛下的忌讳,人家魏王为了儿子看上去是豁出去了,他赵石却是不成的……

送走了魏王,跟陈常寿商量了一下,也没有多少好办法应付,心情算是大坏,于是也消了去户部的心思,将妻妾都招了来,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但翌日,香侯府的人又找了过来,商谈的不是旁的,却是新的一年之中,国武监招收生员的事情,这两年,国武监医科办的也是有声有色,其中香侯府的入医科就学的人可是不少,不但给国武监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也让医科一门的生员剧增。

而猛虎武胜军也许旁的还有欠缺,但随军医官的数量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而近两年,猛虎武胜军各部更都组了医士营,也算是猛虎武胜军一个特色之处了,而香侯府的女子不但识文断字,又有男子所没有的细心温柔之处,却是大受军中一众大老爷们的欢迎。

由此,香侯府那位颇有野心的府主也瞧出了其中的好处,渐渐煞下心来,将重心放在了这里,再不异想天开的,欲要重现当初香侯的丰功伟业了。

这次赵石没有出面,只是派孙文通去和香侯府来人商谈,他知道,香侯府这边若是得了即将开战的消息,还不定要有几许麻烦……

午后,刚用过午饭,有人来报,前枢密副使,李严蓄到访,赵石赶紧让人将人请了进来,等到将人送走,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瞧着李严蓄轻车简从而去,赵石微有唏嘘。

李家……算是也败落下来了,李敢当辞去了雄武军指挥使之职,许是经的人情冷暖多了,怕日后触景生情,所以根本没在长安多呆,抛下在京为官的子侄,便回乡养老去了,李严蓄如今也已致仕,到了此时,李家后继无人,败落之势在所难免。

而李严蓄年纪老迈,也生出了去意,这回过来,却是辞行来的,至于亲自登门,却还是顾念着在京的子侄,想让赵石多加照看,虽说赵石打心眼里厌恶李家那些混账人等,但最终还是点了头,消了过后寻时机收拾李家那些不成器的东西的心思……

新人来了,旧人走了,多少起起落落,多少兴衰成败,王朝如此,豪门世家也是如是这般,也不知多少故事在这看似繁华依旧的长安古都上演,如今这一幕,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缩影罢了……

第723章 开端(七)

大秦咸宁六年三月间,后周使臣入秦,所携金银绸缎无数,以贿秦人,自潼关西来,车队绵延数十里,可谓壮观之极,在长安拖了数月未走的南唐使臣见后周时节车队入城,大惊之余,却也羞愧欲死,相比之下,自诩正朔的南唐,却是寒酸到了极处。

后周使臣入了长安,随即递交国书,请见大秦皇帝陛下,景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后周来使,席间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又叫陪宴诸臣吟诗作对,以记此间繁华盛景,一番手段下来,席间虽未谈及正事半句,却不但将后周几位使臣喝的酩酊大醉,还使其有了错觉,以为此行终是收获不菲,大秦并无悔盟之意,那就更别提出兵以助南唐了。

之后一月,大秦皇帝陛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又将后周使臣拖在了长安,后周使节不疑有他,在长安上下奔走,可谓是不遗余力,便是远在长安郊外的长公主府,也没能逃过其骚扰……

不过谁人也不是傻子,一天两天还成,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后周使节再未见到大秦皇帝陛下龙颜,与大秦几位重臣到了见了数面,虽说一个个嘴上说的都好,但过后想想,却多闪烁之词,搪塞之意越琢磨,便越明显。

等到咸宁六年三月末尾,大秦密派使节往西夏,四月间,各处禁军调拨越发频密,更以西北平静多年,不以战事为促,调一万西北镇军番上京师,等到春耕一过,各处民夫征调事立即便进行了开来。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大秦有再多的借口,也在无法遮掩出兵之意图了。

此时此刻,后周使节才从各处传来之密报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心胆皆丧,而与此同时,后周已经调重兵于淮左,各部水军也已枕戈待旦,后周南唐间的战事也已到了一触即发之际。

大秦咸宁六年四月末,后周使节一边急急派人回转,通报各处西秦异动,一边请求陛见,欲挽狂澜于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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