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血(1080)

于是,就在大秦咸宁三年的秋天,上百位鞑靼人的各部首领聚集到了汪古部,而这场鞑靼人的盛会,最终在乃蛮部使者的挑唆下,也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叛乱。

叛乱从最不可能的地方开始了,阿剌儿汗最信任的兄弟,鞑靼五姓中最大的一姓,麻里氏,出人意料的背叛了自己的汗王,加上素来便与乃蛮部交好的卡勒部等部落,鞑靼五姓一个不落的参与了这场阴谋……

来自背后的暗箭,让人防不胜防,阿剌儿汗在自己的帐篷中,被麻利氏第一勇士麻利思都砍下了脑袋,汪古部的战士们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迎接他们的则是已经染满鲜血的弯刀以及来自背后的弓箭。

鞑靼人最强大的一个部落,汪古部,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这么覆灭了,而北边的乃蛮人甚至没有出动哪怕一匹战马,在阴谋面前,汪古部脆弱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那一晚的混乱琴其海说的很凌乱,坚强的草原女子更是哭的梨花带雨,借此宣泄着积攒在心头的恐惧彷徨以及那刻骨的仇恨。

其实说了这么多,赵石也只确定了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汪古部没了,而琴其海和小王子不颜惜班在中心勇士的护卫之下,趁乱逃了出来,而且不远千里的来汉地投靠于他,至于少了王族大姓的鞑靼人,可以料想的到,在实力大损之下,他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将不可避免的沦为别人的附庸,而他们的新主子是乃蛮部,还是蒙古人,都无关紧要了。

想到在鞑靼草原见到的那些,垂死而又顽固,贪婪而又愚昧的老头子们,沦为别人的附庸已是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的境遇会更加的凄惨,本就如同一片散沙般的鞑靼人,在失去了自己的王者之后,又在那样一个紧要的关头,有什么样的后果还用多说吗?

草原上的纷争已经达到了巅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草原上的部族渐渐都被卷入战火之中,要么在战火中涅槃重生,席卷天下,要么就在战火中消亡,留下一地狼藉,等待信的部族种姓取代他们原来的位置。

这就是草原上好似亘古不变的铁律,从匈奴人,到突厥人,再到契丹,女真,甚至是现在的蒙古人,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却还要看南方的汉人帝国强大与否,一旦汉人强大起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断不会是汉人的对手,即使他们再强大,也是无济于事。

野蛮之所以能毁灭文明,不在于野蛮有多强大,而在于文明是否腐朽,在汉家战旗高高飘扬之际,长城以内,甚至是在草原上都将不会再听到部落武士们胜利的咆哮声……

成吉思汗征服的脚步已经开始,甚至踏出了第一步,但离统一草原还差的远,不过可以想见的,这个过程开始时会很艰难,但随着蒙古铁骑越战越强,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堆积出来的信心也将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们壮起打量,开始挑战金国这个庞然大物,并在会战中一战而胜,到得那个时候,再与已经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必胜信念的蒙古军队交战,花费的力气可就不是那么好估量的了。

这些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又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没有半点的突兀,也许在十年之前,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自己就会觉着有些可笑,因为作为一个小人物,这些念头显得很是荒诞和太过遥远了些,梦想和现实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不切实际的让人根本无法将什么恢复汉家荣光,或是阻挡蒙古铁骑南下作为一个目标。

而现在,随着身份地位的不同,这些想法却水到渠成般涌入了脑海,并具备了一定的实现能力以及基础,那些看起来与他无关,甚至可以称之为虚无缥缈的目标渐渐也清晰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和与之相匹配的地位……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晨光越来越是明亮,但他深沉的目光却没有移动半分,他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

后周,金国,草原,鞑靼人,成吉思汗,一个个名字从脑海中浮现,再穿连到一起,脉络渐渐清晰,终于,眼眸中那抹从不曾逝去的疯狂嗜血渐渐从心灵最深处涌现了出来,直至将那冷静的深沉驱赶到天边。

他猛的站起身来,心头那头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凶兽在无声的咆哮着,攒取的欲望以及蓬勃不可抑制的野心包裹着他,轻易碾碎那层来之不易的伪装,让他热血沸腾,坐立难安……

略显焦躁的在屋中来回走了一圈,已经变得有些可怕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定在账幕半开的木床之上,没有多少犹豫,几步间便来到床边,床上的人儿依旧酣睡未醒,秀发如云,衣衫半解,娇艳的一如当年初见之时,却还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盯了片刻,身子俯下,向那娇艳欲滴的朱唇重重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欲望,让理智稍稍退却,但对于眼前的女子却无须顾及太多,因为他已经有了决定……

带着些妖冶,却纯净如冰雪的蓝色眼眸猛的睁开,突如其来,而且粗鲁而霸道的亲吻让她震惊,挣扎了几下,才算整个清醒过来,瞧着那张近在咫尺,而又让人朝思暮想的脸庞,如果这是个梦的话,但愿天神能让她永远沉浸在这个梦中,不要醒来……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身子也软了下来,柔软的双臂也不自觉的攀上了那宽厚的肩膀,颇有些笨拙的,张开小嘴,吐出一点丁香,尽量的迎合着……

不多时,账幕不知不觉间重又滑落下来,这张靖佳长公主殿下时常居住的香塌之上,传来男人沉厚的喘息声,以及草原女子依旧清脆,但此时此刻,却带着痛苦快乐交织的欲望融合进来的断续吟哦,比后世女子更加奔放饱满的情欲之声,透过帐幔,穿过窗棂,在晨光中肆意的挥洒着原始的曲调……

令一大早就已经候在这里,只等里面两个公主府的贵客起来梳洗的俏丽侍女各个残霞满面,却又忍不住竖着耳朵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与此同时,还要在心里骂上几句,不要脸什么的。

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官脸上却更加精彩,一会红一会青的,好像开了染坊,直到醒过神儿来,才发觉就这么杵在这里,不是回事,恶狠狠的瞪着几个思春的小蹄子,连连摆手,将人赶出了外间,匆匆瞥了一眼内间房门,透出继续惊惶和恐惧,要知此处可是殿下时常休憩的地方,如今却……这可怎么是好?

里面那位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此处行如此荒淫之举,咬着牙根儿,想着怎么向殿下回报,却也不敢这时闯进去,只能无可奈何的匆匆退了出去,还轻轻的将外间的房门给关上了……

“殿下……殿下……”

已经梳洗完毕,正捧着一盏香茶,愣愣的瞅着窗外春光的靖佳公主却被急急闯进来的贴身女官给惊了一下,有些嗔怪的瞅了一眼跟着进来的芍药,这才带着些慵懒的摆手道:“不是说了吗?大将军起来好好伺候,再带他到正厅用饭,怎么?这回就回来了,可是大将军急着要走?”

上一篇:苍老的浮云 下一篇: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