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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春染绣榻(35)

贺兰春立时瞪圆了眼睛,嘟嘴不语。

季卿手指在她嘟起的唇瓣上摩挲了几下,将唇瓣揉搓的越见红润,之后低头衔了她的唇细细品着,让她口腔中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王爷。”贺兰春朝他投来了嗔怒的目光。

她生的又娇又媚,许是因年纪尚小,娇媚中尚带了几分稚嫩的娇憨,叫人心中怜爱,饶是季卿这样冷硬心肠的人都对她又怜又爱。

季卿未成婚之前未曾有过女人,他与魏氏都是头一遭,那滋味并不美妙,如今想来,他也只记得魏氏那双惊恐的眼睛,对他似又厌又惧,打那以后他便不喜去魏氏的房中,冷眼瞧着魏氏倒也好似松了一口气般,后来他纳了李氏,又有了陈姨娘几个,只是每每做那事瞧着他们百般忍耐的模样都叫他索然无味,也失了温存的心思,也只有白姨娘还有几分忍忄生,能叫他舒解谷欠望。

季卿对魏氏等人为何如此倒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厌恶他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又顾忌他的身份只能暗暗忍耐,季卿低头看了把玩着腰间佩饰的贺兰春一眼,眸子暗了暗,不由想到若昨夜未曾将灯熄灭叫她瞧见自己身上的疤痕可也会露出如魏氏一般的神情来。

季卿想到贺兰春的出身,想到贺兰家一屋子的俊秀人物,脸色不由一沉,不觉将圈在贺兰春腰肢上的手臂加重了力气,惹得她轻呼出声,不解的看向了季卿,美眸透着恼怒之色。

季卿将心思压在心底,手掌抚在贺兰春的小腹上,来来回回的抚摸,他子嗣艰难,唯一的儿子还是李氏所出,然生母出身不显,实是上不得台面,他倒是盼着魏氏能生下嫡子,只可惜魏氏从滑胎后便再无动静,府里的姨娘出身更不用说,也只有陈姨娘是清白人家,可惜出身尚不如李氏,更不适合孕育他的子嗣。

“过段时间这腹中说不得已有了个小郎君。”季卿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与贺兰家联姻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可尚且一点贺兰家不知,他需要一个世家女来为他孕育子嗣,若魏氏始终无出,由贺兰春生下的子嗣无疑是最佳的继承人。

☆、第32章 第 32 章

贺兰春未曾想到季卿会提及子嗣的问题,脸上的笑容一顿,之后故作羞涩的窝进了他的怀中,她在府里尚未站稳脚跟,怎能有孕,实乃时机不对。

用过午膳之后,季卿带着贺兰春去园中散步,今日他难得能抽出半日空闲,贺兰春瞧着颇有兴致,倒没有拂了他的意。

中山王府的花园倒是府中一景,种着大片的西府海棠,此时开的正艳,娇粉的花宛若晓天明霞,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离得近了便有一阵淡淡的清香袭来。

元唐人士多爱牡丹,大户人家也大多在园子栽种各色的牡丹花,贺兰春倒是甚少瞧见一院子的海棠,她抬高嫩白的手臂,掐了一朵花下来,旋绕在臂间的披帛滑落下来。

“虽艳无俗姿,太皇真富贵。”贺兰春轻声吟道。

“等八月园子里就能结了一园子的果,到时叫人做了蜜饯来吃。”

贺兰春与季卿同时将话脱口而出,两人具是一怔,贺兰春随即笑道:“那得叫人提前备下龙眼蜜才好,用龙眼蜜腌制海棠果最香甜不过了。”

季卿轻“唔”一声,只是经由刚刚一事倒是失了游园的性子,正想带了贺兰春回院,便瞧见李氏携子而来,不由皱眉,等人近了前,便斥道:“不在房中跟着先生念书,跑到园子来做什么。”

李氏未曾想会遇到季卿,又见他携了贺兰春来游园,心中颇有酸意,只是没等她说了酸话便叫季卿将儿子好一顿训斥,脸上当即一红,低声道:“大郎已念了一晌午的书,刚刚用过午膳,我想着带他出来走动走动。”

季祎不过才七岁大的孩子,虽说他府里唯一的子嗣,可因季卿并不看重他,又常有训斥,导致他胆子颇小,见了季卿便吓得浑身一僵,等听他一番训斥后便红了眼睛,忙低声认错。

贺兰春第一次见到季祎,他生的并不是像季卿,反倒是和李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唇红齿白,很是秀美,此时被季卿吓的眼泪汪汪,更像个秀气的小姑娘,贺兰春想到了她大姐姐所出的小外甥,和季祎倒是一般大的年纪,却是虎头虎脑,比起季祎更像是行伍之家的小郎君。

“父王。”季祎眼神慌乱无措,怯怯的唤了一声,这还是在李氏的暗示才鼓足了勇气开口。

他这个怯弱实难讨季卿的喜欢,叫他不觉沉下了脸,他本就气势夺人,如今阴沉着脸更叫人心中害怕,季祎不由躲到了李氏的身后,李氏心中也颇为惶恐,怯怯的低下了头。

“慈母多败儿。”季卿冷喝一声,见这母子两个哆嗦成一团,脸黑色的厉害了,他是吃人的老虎不成,叫人怕成这般。

“还不回去,人说笨鸟先飞,既知自己愚笨便该有自知之明,还整日这般疲懒,我看你是不想成才了。”季卿沉声喝道。

李氏颇有不忿,心里心疼儿子,壮着胆子说了一句:“王爷只说慈母多败儿,怎不说子不教父之过。”

季卿哪里想到李氏有胆子与他顶嘴,原本阴沉的脸色更是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你再说一遍。”

借给李氏几个胆子她也不敢重复这话,嘴唇阖动着,她低头嘟囔道:“我先带大郎回去了。”

贺兰春冷眼瞧着季卿和李氏,撇了下嘴,李氏有句话倒是没错,可不是子不教父之过,像她贺兰家的儿郎启蒙之时哪个不是由父亲亲自教导,待稍大了些才进院中读书,虽说慈母严父,季卿倒是严父,可却没有尽到严父之责。

“王爷待大郎君也太苛责了些。”两人回了院,贺兰春奉了一杯茶上前,轻声说,她倒不是为了李氏母子说话,只不过未雨绸缪,若将来她有了孩儿,季卿这般教子她可是不依的。

季卿皱眉道:“慈母多败儿,为人父母者若一味溺爱孩子他如何能成才。”

季卿自己是未曾享过父慈子孝的和美日子,他幼年丧父,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到如今回忆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印象罢了,更不用老王妃,他那母亲在他幼年便将他送进宫中,说是皇恩浩荡,仁帝怜惜季家孤儿寡母,实则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也只有他自己知晓罢了,他未曾享过双亲慈恩,有了儿子自也不会教子,只知一味疾言厉色,藤条加身。

贺兰春瞧他脸色便知与他是说不通的,说起来,何谓成才,才兼文武者又有几人?如季卿,倒是难得的良将,一个煞神,煞名远扬,谁家小郎夜啼不止只提及中山王便可立即止哭,可想他凶名多盛,可若说文采,不是贺兰春瞧他不起,怕也只能识文断字罢了。

季卿不谷欠与贺兰春多说季祎的事,闲话了几句便去了书房,贺兰春正巧闲着无事,便叫了魏氏驶来的侍女一见。

这十个侍女只远远的瞧见过贺兰春,知她生的美貌非凡,如今见她不疾不徐的走进厅堂,眼前顿时一亮,惊艳之色实难掩盖,只道她通身的气派可比王妃,可举手投足间又比王妃多了几分娇矜之态,平生在不曾见过这样娇嫩清艳如一支滴露牡丹般的美人了。

“奴婢见过侧妃。”云琴领头见了礼。

云琴是府里的家生子,她祖母是老王妃的陪嫁,母亲是厚德楼外院的管事妈妈,魏氏嫁进王府后老王妃便将还是小丫头的云琴拨给了她,说是见这小丫头伶俐,稍大一些也可服侍魏氏与季卿,可魏氏是何等精明,便是要抬了人也断然不会用老王妃房里的,她便推了王姨娘出来,至于这云琴,魏氏未曾叫她近身服侍过,只叫她在院外伺候,又在贺兰春进府前将人打发到了她院里,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

贺兰春轻轻“唔”了一声,立在她身畔的灵桂便叫了起,又吩咐她们抬头来看,一一报了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