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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68)+番外

燕飞抢过报告刷刷刷,撕成了碎片儿,这种问题我拒绝回答,您另请高明去!

专案组长没计较燕飞的不恭敬,反正被撕的那份儿是副本,撕了就撕了吧。就是这报告的内容实在叫人心寒──死者,居然是大家夥苦苦追寻了许久的那个越狱漏网的头头,满心以为是终极大BOSS的家夥居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还真是不由得不问上一句“没搞错?!”

燕飞当然没搞错,毕竟那家夥是监狱里挂了号出来的,各种资料一应俱全,身高体重牙齿骨骼血型DNA……全都对上了号,没错,就是他。

专案组长这个郁闷哪,啥也不说了,那什麽,燕老师,您……先回去吧。

连句‘谢谢’都没说,看来组长是被打击得够戗,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

燕老师於是就回去了。

半路上接到了王其实的电话,说是儿子回来了,燕子,咱今天吃炸酱面好不好?滚蛋饺子接风面哦。

燕飞说你馋了就直说!拉扯上儿子干什麽?他又不爱吃炸酱面……嗯,你是说儿子回来了?哟,好吧,我买黄酱去。

王爱国抢过了电话,燕叔叔,我不吃面条,我要吃馅饼,茴香馅的!

王其实在旁边咬牙,你还真是不给你爹面子!

燕飞哈哈地笑,好吧,我买茴香去。

燕飞做了两样,馅饼和炸酱面,都很香,王爱国吃得嘴巴流油。一边吃一边跟燕飞打听,燕叔叔,那个案子……怎麽样了?

燕飞皱皱眉,你问我干吗?要打听的话,找你哥去,他最清楚。

王爱国噎了一下,啥也没说,喝口面汤,顺顺喉咙,继续啃饼子。

王其实捧著碗,呲儿呲儿地吸溜著面条,顺嘴问了一句,我说,你哥知道不知道你回来啊?

王爱国摇摇头,我没跟他说。

哦,王其实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你们学校来过电话,说是你上次去学校开的那个成绩证明办好了,问你什麽时候去取?

王爱国有点愣,那东西……不是说学校直接交给单位的麽,怎麽又变了?

不知道,你抽空跟你们老师联系下,问问看是怎麽回事儿吧。王其实把碗一推,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王爱国站起来,准备拾掇碗筷。

燕飞拍拍他肩膀,你别管了,叫王其实洗就行,走,咱俩散散步去。

王其实说咱们一块儿去吧,散完步回来再洗碗。看看燕飞,再看看儿子,又改了口,算了,你们先去吧,我洗完了再出来追你们。

燕飞笑一笑,给我留碗面汤,我回来要喝的。

不劳嘱咐。王其实也笑了,多少年的老习惯了,我还能不记得?

王爱国夸张地大声叹了一口气,唉,真羡慕你们。

燕飞的脸刷地就红了,王其实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羡慕吧?羡慕就赶紧找个伴儿,最好是个女孩儿,男孩儿也成啊──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嘛。

於是轮到王爱国的脸成了大红布。

第71章

警局大院外面的小河沟刚刚整修改造过,经年的淤泥被挖了干净,路两边栽下了垂杨柳,环境看著舒服多了。燕飞在前面慢慢溜达,王爱国在後面慢慢跟著,小风一吹,凉飕飕的。

“天凉了,怎麽也不知道添件衣服?”燕叔叔回过头看一看,摇摇头。

“不冷。”王爱国也摇摇头,看看燕叔叔穿的毛背心,再看看自己穿的短袖衬衫,笑了笑。

燕叔叔也就不再说什麽,转过脸去继续走,慢慢地,如同老太太绣花,简直是生怕踩死个苍蝇什麽的。远远传来和尚念经的声音,乱哄哄的听不太清楚,夹著哀乐还有哭声,看来是谁家在办丧事。

王爱国搔了搔头发,那什麽,燕叔叔,您慢慢走,我到前面看看热闹去。

王爱国本来不是这麽好奇爱瞧热闹的主儿,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懒得磨蹭,他知道燕叔叔是在等王其实追出来,有点羡慕,有点嫉妒,也有点失落,说不出来的滋味──唉,等待其实是件挺浪漫的事情,自己还是不掺和了吧。

办丧事的人家看来是有点来头,场面搞得挺大,丧棚搭得满像那麽回事儿,四十来个黄袍和尚围著长桌绕著圈儿,一边走一边低头诵经,声音通过高音喇叭放大出来,唵嘛呢叭嘧吽唵嘛呢叭嘧吽……

死者是个老头,看看!告,是个老干部,当过副县长的人物。王爱国看看灵堂中间的遗像,再看看遗像前头煞有介事做著法事的和尚,皱了皱眉──还是老党员呢,也搞这一套!话刚说出口,已经被後面过来的燕叔叔拉走了。

别在灵堂跟前说这些话!燕叔叔教训了他一句,人死一把灰,无非是给活著的留个念想,不是什麽错儿,懂不懂!

人死一把灰,这句话是燕叔叔曾经说起过的,王爱国点点头,蓦然想起那满山灿烂的桃花,和那埋在桃树下的两个人,早已经化成了飞灰的那两个人。想来,燕叔叔依然是耿耿於心的吧。

不懂──王爱国拉了个长腔,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算是个念想儿,何必搞这一套!还搞得这麽大阵势,给谁看呢?噪音扰民,哼!

燕叔叔有点啼笑皆非地瞪著他,臭小子,跟王其实学点什麽不好?什麽乱七八糟的都扯出来了!这叫宗教信仰自由,懂不懂?

这个我懂,王爱国吐吐舌头,开始背书──宗教信仰自由,是指:有信教的自由,也有不信的自由;有信这种教的自由,也有信那种教的自由;有过去信教现在不信的自由,也有过去不信现在信教的自由。

行!燕飞被逗乐了,不愧是中学政治课代表啊,死记硬背的功夫不错。

王爱国说燕叔叔您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也不夸你也不损你,你自己琢磨吧。燕飞忽然沈吟了一下,揉了揉王爱国的头发,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自由的,比如说……燕飞想了想,缓缓吐出两个字──爱情。

爱情?

对,爱情。燕飞耸耸肩膀,有爱的自由,也有不爱的自由;有爱这个人的自由,也有爱那个人的自由;有过去爱、现在不爱的自由,也有过去不爱、现在爱的自由。

看起来,燕老师非常地擅长於举一反三。

你自己琢磨去吧。燕飞匆匆丢下这句话,对著後面迎过去,怎麽这麽慢!

王其实手里抱著件夹克,你怎麽也不穿件外套啊?当心冻著。

燕飞说我又不冷,你给儿子穿吧。

王爱国站著发愣,正琢磨著燕老师的那几句话,懵懵懂懂披上了燕飞的外套,顿时暖和了不少,这才反应过来,笑著跟他爹说了声谢谢。

王其实说你别谢我,要谢就谢燕子去,我这算借花献佛。

三个人沿著柳荫路走了个来回,再次路过丧棚的时候,王其实也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什麽,声音很小,看起来也是在抱怨──虽然燕飞明显是听见了,可是,更明显的是,燕叔叔愣就当作没听见。唉,偏心眼!王爱国叹口气,啥也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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