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59)+番外

王文杰很认真地点点头,对,我经常从梦里笑醒过来。

“是吗?”林烨收拾著桌子上的东西,轻叹了一声,“我正相反呐。” 非常轻的一声,轻得几乎听不到。

王文杰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这一声叹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胸口,疼得让人难以呼吸,连说话也没了力气。

“要不……咱们改天……”王文杰试探著开了口。

“不用了,我这些日子大概也抽不出空儿来,你今儿晚上没空的话,”林烨说,“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也就是想嘱咐嘱咐你,我休假的这段时间,别再出什麽岔子了。唉,不为别的,你也得为你们家老头想一想吧,王局那身体,经不起你这麽隔三岔五地折腾了。”

“我想,我还真不是干警察的料。”王文杰苦笑了一下,没什麽精神,“我爸爸那个人,破案子是一把好手,看人的眼光可实在不怎麽样──先是看好包仁杰,硬把人拉进了刑警队;然後是我……我有时候都觉得,他要的不是个儿子,他要的,就是个接班人──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我们家的传统,就是干一辈子警察,一直干到死为止。”

“干这一行不好麽?”林烨不以为然地反问了一句,“多少人想干都没机会呢。行了,不管怎麽说,这段时间,你就老实点儿吧。”

林烨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别让我上了手术台都不安生,OK?”

王文杰於是就更加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只能拼命地点头。

刘队长推门进来交工作报告,见此情景哈哈一乐,顺手塞过来两根烟,“哟,难得看见林副局长做思想工作啊,怎麽样,工作做通了没有?”

林烨笑一笑,收下了报告,抽了一口烟,没说话。

王文杰接过烟拿在手里,“那什麽,林……呃,没什麽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林烨做了个手势,你走吧。

出门的时候听见老刘很八卦地跟林烨打听,“我说,你终於想通了,真要去做那个手术啊?”

王文杰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林烨只说了一句话,“以後的路,我想走得稳一点。”

刘队长干笑著说你还真TMD够酸的,呵呵……

王文杰使劲攥了攥拳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好好的一颗烟已经成了粉末。

王文杰逃一般地出了办公楼。

晚上六点半,王文杰和他弟弟在大众剧场门口碰了头。王文杰顺便看了看戏码儿,今天演的是《西厢记》,张派的名戏,戏词写得极好:问晓来是谁染得霜林绛?总是离人泪千行。

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

弟弟说,医院下了文件,新分配来的大学生一律下基层锻炼一年,我们这一批已经定了,大凉山的一个彝族自治县,好象满远的。

王文杰说你看不看戏?我请客。

弟弟摇摇头,笑了,你还是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於是去吃饭。

王文杰点了一大桌子菜,荤的素的什麽都有,到後来就连服务员都看不下去了,可以了先生点这麽多吃不完的!

王爱国笑吟吟地看著他哥,什麽话也不说。

王文杰意犹未尽地低头看看菜单,再抬头看看王爱国,喝点儿什麽?

王爱国说就喝茶吧,昨儿晚上跟同学喝多了,到现在头还疼呢。

王文杰说怨不得呢,你昨天晚上给我发的短信,是喝醉了以後发的?害我瞎琢磨了一宿。

王爱国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吗?我好象是给你发了一条,写了什麽?我都不记得了。

王文杰忽然有点支支吾吾起来,好象是歌词吧,写得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清了。

不记得了──这就是某刑警‘琢磨了一宿’後的成果,可见王某人的确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连撒谎都撒不好。

王爱国啜了一口热茶,笑了一下,看来我的确醉得不轻,呵呵。

人说……酒後吐真言呐。王文杰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夹了一筷子拌海蛰,嘎吱嘎吱地大口嚼起来,嗯,味道不错!你倒是吃啊。

他哥的这个玩笑实在开得太煞风景,以至於王爱国已经完全没了胃口,勉强夹了一筷子葱,看也没看就丢进了嘴巴里,随便找了个问题把话扯开:

“你和林烨……怎麽样了?你不是跟他说了,你喜欢他。”

“不怎麽样。”他哥显得有点垂头丧气,“他好象压根儿就没把我的那句话当回事儿。”

“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是认真的。”王爱国说著话,眼睛却被葱辣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本来是想说的。”王文杰扔过去一摞餐巾纸,“事实上,如果是昨天以前,我一定就说了。”

“那现在呢?”王爱国低下头,一边擦眼睛一边问。

“现在?”王文杰有点犯迷糊,“我得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第62章

王爱国的那条短信是这麽写的──“其实,我想要的不是月亮。月亮只能代表我的心,月亮不能代表你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王文杰‘想’了,也‘看’了,也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那麽灵光一闪,心里咯!一下,好象就明白了点儿什麽。

可惜这‘灵光’闪得实在太快,快得他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就已经如同流星坠地,刷────没了。

所以,他还是没能明白透了。

这样也好,有时候,有的事情,明白得越少越幸福──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时不时的要装装糊涂。

可惜,王文杰装不来糊涂,这一点倒和他爹很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掺不来沙子。

於是,他一大早就给弟弟打了电话,想要接弟弟回家,然後,又特意地摆下了接风宴,打算给弟弟洗尘。只是没想到接风变了饯行,弟弟说──“大凉山的一个彝族自治县,好象满远的”。

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

王文杰不知道说什麽好,他能做的,只是给弟弟点上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拼命把弟弟的碗垒成一座小山。

拔丝山药端上来,黄灿灿地放著油光,王爱国的眼睛也放了光──就连厚厚的眼镜片都遮不住。

“拔丝山药?多少年没吃过这东西了。”轻轻夹起一块,拖出长长的丝,往冷水里一蘸,送进口中,满嘴满腮的甜。

“对啊,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这个,总是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糖,洗都没法子洗。”王文杰笑著把整个盘子全推了过去,“慢点儿吃,别吃太多,这东西占肚子,後面还有好多菜呢。”

弟弟也笑了,“小时候?哈,那是因为包姐姐那时候就只有这个菜做得好。除了这个,她连荷包蛋都煎得一团糟──虽然做那个明明要简单一万倍。”

“对!对!”哥哥忙不迭地点头,“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她怎麽能把好好的一个鸡蛋煎得外边成了焦碳,里面还没熟的?”

上一篇:欢迎来稿 下一篇:警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