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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49)+番外

包娉婷冷笑了一声,放心,死了王局长,警花照样开。扭过头来跟包仁杰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福利院一堆事儿等著我呢,以後别这麽大惊小怪的,我还当天塌下来了呢。”

包仁杰忍无可忍地瞪了她一眼:“你更年期到了是不是?那张嘴比王其实都讨人嫌!”

包娉婷啪地一拍桌子,砰!保温瓶跳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王其实尴尬地拉一拉燕飞的手,退出了病房。

燕飞说王其实,你别在意小包的话,他这阵子压力太大……

王其实说不用您嘱咐,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明白滴!

……

王文杰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从他爹醒过来的时候,他就阖上了眼皮──没别的,他知道老爹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到他,所以他抓紧时间打起了瞌睡。

很快地,他做起了梦,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人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冲他笑一笑,又毫不留恋地走远。他想喊,可是喊不出来;想追,却迈不开腿。没有一个人肯回头看他一眼,王志文、包仁杰、燕叔叔、王其实……每个人都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得再也触摸不到。

然後是林烨,依然是冲他笑一笑,又毫不留恋地走开……他很著急,急得差点哭出来,忽然,有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快,追上去!”

於是忽然能动了,他竭尽全力地奔跑,跑得像风一样快,身後的那个声音似乎比他还著急──“快!再快点!不然就追不上了!”

他於是更加努力地奔跑,可是林烨的背影却依然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砰!暖壶一声爆炸,他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一个人从背後扶起了他,“吓著了?别怕,包姐姐不小心把保温瓶砸了,唉,可惜了我熬的乌鱼汤。”

王文杰摔开了他弟弟的手,愤怒地质问:“干吗推我?要不是你推得那麽急,我能摔下去吗!”

王爱国愕然地看著他:“你发呓症了是不是?好端端的我推你干吗!”

“哦……是,”王文杰擦擦满头的汗,“对不起啊,我做了个梦。”

第51章

王志文终於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个清楚的认识,他认命地躺在了医院里,不再为局里的工作操心。说起来王大局长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几十年兢兢业业,到头来说丢开也就丢开了,一点也没觉得有啥割舍不下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君子坦荡荡”──很漂亮的一幅字,那是络绎不绝的探访者送来的、唯一被王志文收下的一件礼物。

那幅字送来的时候,王文杰正在社保局报销医药费──生过病的人都知道,报销医药费是件多麽麻烦的事情,累不死人绕死人。所以王文杰忙活了一整天,没能碰上号称‘清如水明如镜’的王大局长难得受贿的精彩场面。

不过王文杰一眼就认出了那幅字,他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林烨来过了?

不是第六感,林烨的字他太熟悉了──那幅‘晓来谁染霜林醉’,他几乎每天都得琢磨上好几遍。

王志文说,什麽林烨?你应该叫他林副局长,好歹人家大你好几岁,还一直都是你的领导。

王文杰当没听见,林烨说什麽了?

老头叹了气,唉,他倒没说什麽。上面有意把他调回东城分局来,接我的班──分局局长。

林烨……

王文杰没说话,给他爹绞了把热毛巾,侍侯老头擦了脸,又打了盆热水,给老头搓脚,一边按摩一边听他爹唠叨:“上面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林烨的能力和水平,都还不错。他当这个局长,各方面也还都能平衡得了。只是……唉!”老头又叹了一口气,显然,王大局长对自己的这个接班人并不是那麽‘平衡’的。

“只是什麽?”王文杰洗了手,低头削了个苹果塞给他爹,按下呼叫铃叫护士进来换点滴瓶。

王文杰削的苹果很有特点,基本上果肉的分量和果核不相上下,削下去的部分比没削下去的部分多──可是,王大局长捧著这个苹果,心中的激动与感慨是难以言表的,一句话:这儿子没白养!

没别的,王文杰长了小三十年,连水都没给他爹端过一口。

没别的,因为一个苹果就能激动成这份儿上,这个爹当的,那也是活该自找。

王志文一激动,脑子那麽一热,话匣子就打开了:“上面征求我的意见,我没同意……”

王文杰一点儿没觉得诧异,他爹得罪人的功夫,不是一天两天练得成的,他早已经看得习惯了──虽然这一次,是林烨。

“东城分局不是什麽好地方,这麽多年了,历来都是市里的发配之所。基本上每一任局长都是一呆就是几十年,再没有往上走的机会了。林烨真要是来了,那就十有八九,得和我一样,趴在这个位置上动不了啦。”难得的,王大局长这一次考虑起问题来,居然也带了那麽一点私心。“再说了,他是我的老部下,也是我带出来的弟子,我在东城得罪的人太多了,真要是让他接我的班,我担心……”王志文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可从来没把你当师父。”王文杰苦笑了一声,脑子里蹦出来一句话──你怎麽摊上这麽一个爹?

王志文的话匣子这次难得地没有关住,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句平时绝对不可能跟儿子聊的话就说出了口:“我知道,他心里头一直埋怨我。当初,林染……林染去卧底的事儿,是我拍的板。这麽多年了,他心里头的这个疙瘩,一直就解不开,唉……”

王文杰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他知道,林烨心头的那个疙瘩,不但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反倒是越结越紧,深深地刻在了胸口──一如那枚血红的枫叶。

那枚枫叶,是一把锁,死死地锁在那个人的胸口,锁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拿钥匙的那个人,却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要什麽样的人,才能打开一把没有钥匙的锁?王文杰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头,也已经有了一把锁,拿钥匙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王爱国笑眯眯地走进来,高高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大钥匙,炫耀著给他哥看:“看!住院部大门的钥匙,我给弄来了。”

他哥吓了一跳:“你连这个都敢偷?”

王爱国瞪了他哥一眼:“什麽样的锁能难得住我?还用得著偷钥匙!”

王志文笑著指了指儿子:“你啊……警局医院成立了中医理疗科,你弟弟过来实习,这事儿你居然不知道?得了,有他在这儿,我看你也可以放心销假上班了吧,别老是请假,影响不好。”

王文杰说爸,你真有那麽注意影响的话,我至於连个妈都没有麽?

王志文恼羞成怒,你小子!皮又痒痒了是不是?滚!

於是哥儿俩就一起滚出来了。

住院部楼下的桃花开始谢了,一阵风吹过,花瓣落了一地。王爱国笑著捶了他哥一拳头:“你是真不怕把老头气出个好歹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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