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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20)+番外

“你们怎麽当的警察?我这才离开几天啊,居然连劫道的都跑出来了!再这麽混下去,我看哪,要不了多久,这条街就没人敢来了,我这店还怎麽开?!”

“对不起,头儿,我……”

“叫我林烨!我现在只是你管辖范围里的一个小老百姓,你用不著这麽客气!”林烨没好气地纠正了王文杰的说法。

“不!头儿!”王文杰重重地摇了摇头,“在我心里,你还是我们的头儿。”

林烨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你还记得吗?刚才,就是你抓住那两个家夥的时候,你说了什麽?”

“我说什麽了?我什麽也没说啊。”林烨忽然有些慌乱,很明显,他已经意识到王文杰要说什麽了。

“你说──不许动,我是警察。”

“我……嗐!我当什麽事呢,不就是说错了麽,你这麽一本正经的,我还当天塌下来了呢。”林烨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就好象想要轰苍蝇一样把这个没眼色的警察给一起轰了。

“不,你没有说错。在你心里,其实……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警察的吧?”王文杰摸了摸後脑勺,拦住想开口说话的林烨,“头儿,何必呢?何必要意气用事,辞职开这麽个破店,有意思吗?”

“关你什麽事?”林烨有点不耐烦了,从兜里掏出烟来要抽。

“当然关我的事,别忘了,那个撤你职的人──他是我爹。”王文杰苦笑著凑过去给林烨点火。

“对哦,他是你爹。你怎麽摊上这麽个爹?”林烨狠狠吸了一口烟。

这是林烨第二次说这话了,王文杰仍然是只好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接著说下去。

“我爹曾经说过,你很重感情──当初你离开东门去了分局,都好几年了也改不了口,你对咱们所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就好象刚才,你抓那两个小蟊贼的时候,那声喊,真的是不小心喊错了麽?难道就没有别的一点什麽?我不明白,你怎麽会狠得下这个心来,说不干就不干了呢?这其中一定有缘故,究竟是什麽缘故,我想不出来。不过……”王文杰深吸了一口气,“头儿,回来吧,你天生注定就是当警察的。”

林烨沈默了。

两个人,一盏灯,守著一条源源不断的河,看那河水流,听那河风响。

过了许久,林烨抽完了烟,站起来打了个呵欠,“你还不走啊?我要打烊了。”

“头儿……”

“什麽头儿不头儿的,你呀,跟你爹一个德行,别的能耐没有,胡思乱想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行了,你也是好心,我知道,不过嘛,人各有志,我这个小老板当得好好的,你就别把我往那贼船上拉了。”林烨乒乒乓乓地下板子,看来是真的要赶人了。

“这怎麽是‘贼船’呢?咱们明明是抓贼的嘛……好好好我马上走马上走,头儿你别扫了别扫了,你看这一屋子灰!”王文杰狼狈地逃了出去。

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折回去砸门:“开门!开门!”

林烨怒冲冲地拉开店门:“你又来干什麽!”

“头儿……”王文杰胆怯地咽了口唾沫。

“林烨!”

“好吧,林烨。”王文杰忽然一个立正,啪地敬了个礼,很严肃地掏出证件晃了晃,“林烨,你涉嫌非法持有警用器械,按照规定,公安机关有权对你处以十五日以下拘留或警告,并处违法所得五倍以下的罚款;构成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跟我到所里接受调查。”

“你睡迷糊了是吧?赶紧给我滚蛋!我怎麽非法持有警用器械了我?”

王文杰眨了眨眼睛,“林烨,你那副手铐……现在还在那俩家夥的手腕上铐著呢。”

第21章

王文杰没有冤枉林烨,那副手铐,的的确确,是──警用器械。

手铐这东西不比枪支弹药管理得那麽严,交接的时候漏下一个半个也是有的,何况林烨好歹也干了好几年的所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偏偏小王同志认了真,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瞪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

最後是王文杰投了降,摸摸脑袋嗫嚅著说了句‘好吧好吧现在太晚了,你白天再到所里来吧……’

然後,就很不争气地,跑掉了。

林烨瞪著王文杰的背影,一直瞪到他没了影儿,摇摇头,笑著拉下了卷帘门。

王文杰一口气跑回了所里,值班的同事一见他就伸出了手:“钥匙呢?拿来!”

“什麽钥匙?”

“嘿!你发呓症了?不是叫你找林所长要钥匙去麽,手铐钥匙!”

“哦,忘了……”王文杰一拍脑门,“别著急别著急,我有办法,有办法。”

王文杰拿出个挖耳勺似的东西,连捅带钻捣鼓了好半天,成功地把手铐分解开来,同事在旁边看得眼睛都大了:“哟,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呢?真没看出来!”

“这有什麽了不起的,要是我弟弟在的话,要不了一分锺。”王文杰擦擦汗,找地方睡觉去。

“喂!我说,”同事在身後嘀咕,“你既然能打开,刚才就直接开了不好麽?干吗还再跑一趟啊,累不累啊。”

王文杰没说话,闭上眼睛,睡了。

……

王爱国这会儿也正在睡觉──通常这个点儿大家都在睡觉。

天快亮了,可是还没亮,睡觉的人们在这个点儿通常都在做梦──美梦,或者噩梦。

王爱国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独自坐在福利院的角落里哭鼻子。那个时候的他很爱哭鼻子,包姐姐说男子汉不能哭鼻子,他点头,说我知道我不哭了,可是眼泪还是往下掉。

爱民哥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腿,丢下一块巧克力,转身走了。

是被大胖抢去的那一块,他刚咬了一口就被抢走了,他去追,却被大胖一把推倒在地上。

包姐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关爱民!你怎麽又跟大胖打架了?我要罚你背他去医务室看医生!”

他於是又哭了。

然後画面变了,变到了几年前,燕叔叔严肃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一个人,贪财也好胆小也好淘气也好什麽都可以,惟独不能自私,不能只想著自己不考虑别人!”

不能自私!不能自私!不能自私……

王爱国就在这念经一样的梦魇中醒了过来,天还是墨一样地黑,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还有说梦话的声音──对面上铺的老六在念诗,山映斜阳天接水,水里有个大水鬼……

王爱国笑著想起了哥哥王文杰──梦里的爱民哥哥,也总是喜欢说梦话,最爱说的是:“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水里有个大水鬼!哈哈!

笑完打个呵欠,翻个身,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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