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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旧版)(12)

“能干吗?洗澡!上床!睡觉!”冯陈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走。

“靠,你这人真TM没劲。”楚卫悻悻地,小声嘀咕了一声。

冯陈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卫生间的门,转过身来一个很流氓式的飞眼,“你怎麽知道我没劲啊?有种来试试?”

“滚!”楚卫骂了一声,转身要走,耳朵根红了一片。

“别走!”冯陈一把拉住了他,很紧,很急,“别走,让我再看看……唉,你也就这脸红的样子,还有点儿从前的样。”

一声叹息,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楚卫一把甩开了他,“瞎说,我从前什麽样现在还是什麽样,你知道什麽啊你?少套近乎!”

冯陈手一翻,一把勾住了楚卫的脖子,头对头脸贴脸,俯在耳边问得暧昧,“哦,原来……咱俩的‘近乎’还需要‘套’的麽?你可真叫我失望。”

楚卫一脚把他踹进了厕所。

冯陈一手扶著马桶,呲牙咧嘴地一边往起站一边叫唤,“哎哟!你还真踹啊?真够狠的你……嗯,看来你这腿是真好了,真好,我还真怕你瘸了呢。”

楚卫怔了一下,伸手把冯陈拉了起来,你啊……

也是一声叹息,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冯陈非常顺手地把楚卫拉了过来,一起洗?

你TMD得寸进尺!

砰!冯陈又一次趴在了地上,这次楚卫没拉他,转身就走了。

……

冯陈擦著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楚卫居然还在堂屋等著他,“跟你说点儿正事……别打岔!回头我又忘了。”

“你说吧,我就知道,没事儿你也不会回来。”冯陈坐下来继续擦头发,“哦对了,你先说──好事?还是坏事?”

“你放心,好事儿。”楚卫笑了一下,“赵四已经答应,把耗子留下来的地盘全都交给咱们打理,再过段日子,整个东城都是咱们的了!”

“这是好事儿麽?”冯陈停了手,看了楚卫一眼,眼神很复杂,“耗子已经判了,死罪,再过几天就枪毙──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呢!”

“你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楚卫哼了一声,“这对咱们是个机会,你别前怕狼後怕虎的!跟你说,赵四怀疑他手下有人反水……”

冯陈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楚卫没注意,继续说下去,“赵四在局子那边的线断了好几条,他现在已经信不过原来那些人了。所以他急著招新人进来,不然这等好事哪儿轮得到咱们?我可跟你说,四爷很看重你的,你可得抓紧机会,别不知道好歹!”

“我知道。”冯陈闷闷地答应一声,爬上床睡了。

“哎……”楚卫叫了一声,“你把这床占了,我睡哪儿?”

“小屋不还有张小床麽?你过去睡!”冯陈没好气地回答。

“我睡不惯那张床!你睡过去点,凭什麽这麽大一张床你一个人全占了?”楚卫耍赖地推了冯陈一把。

冯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言不发地扒拉开楚卫,推开门进了小屋,反手把门闩上,拉开被子往小床上一躺,睡著了。

楚卫在外屋跺了跺脚,恨恨地,关了灯。

下11

那是两个人在那间小院一起度过的最後一个晚上,那天晚上起了风,落了淅淅沥沥的雨,一下就冷了许多,冯陈打了一晚上的喷嚏。

第二天早上冯陈起得很晚,楚卫已经出去了,桌子上摆著几个凉透了的肉包子,还有那个厚厚的信封。

冯陈把包子热了热吃下去,他最爱吃的芽菜馅的,大概是因为感冒了,吃起来如同嚼蜡。

吃完了包子冯陈接茬儿睡觉,一口气睡到下午四点,楚卫没回来,打了个电话过来通知──我在金沙路租了房子,桂园小区16号,搬不搬的随便你,反正那个院子下礼拜就到期了,你看著办。

冯陈於是只好收拾东西搬了过去,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总觉得还有东西没带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於意识到──这个院子里,属於他的东西,只有回忆。

新房子位於城北的豪华别墅区,靠近外环,环境好空气好交通也方便,房子很大,很漂亮,华丽得像个宫殿。

“怎麽样,不错吧?”楚卫手里端著红酒杯,得意洋洋地显摆,“看这地毯,纯手工的!”

“嗯,不错。”冯陈点点头,很敷衍地回答,“我住哪间?”

“随便挑!这儿有好几间卧房呢。”楚卫志得意满地划了个圈儿。

冯陈挑了间最小的,和楚卫的房间隔得很远。

又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日子,两个人一起搭档,就只是搭档──关系简单、平淡、不好不坏。其他的,什麽也不是。

要说不一样的,也有。至少,两个人的默契远比从前来的深得多,经常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便能让对方心领神会,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个人都是很能随机应变的主,有经验有胆识,一个负责货源,一个负责交易,顺风顺水,买卖越做越大,渐渐地就有了名气,道上的人见了也会恭恭敬敬称一声‘哥’。

楚卫给冯陈的信封越来越厚实了,有时候甚至连信封都装不下,冯陈总是做噩梦,梦见那一摞摞的信封变成了白花花的死刑判决书,两个人的名字上画了血红色的勾。

正如楚卫曾经说过的那样,新年的时候,两个人不光把耗子以前留下的地盘全部接收,而且──“整个东城都是咱们的了!”

楚卫拉上冯陈去庆祝,在东城最豪华的馆子包了雅间──想吃什麽随便点!他们这儿什麽都有!

冯陈冷冷地说有切糕麽?

楚卫愣了一下,笑了,你TMD存心找茬儿是不是?

冯陈也笑,开个玩笑嘛,你不是吹牛说他们什麽都有的?

还真不是吹牛,有钱就什麽都能有。楚卫撇撇嘴,招手跟服务员吩咐了几句话。

一盘切糕端上来,一半糯米面一半玉米面,一半白生生一半黄澄澄,很好看,旁边摆著白糖,装在一个很精致的小瓷罐子里,罐子上还刻著花。

吃吧,管够!楚卫手一挥,显得又豪爽又大方。

冯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切糕,慢慢地吃,一口一口,很慢。

怎麽不蘸白糖啊?楚卫问。

冯陈没回答,缓缓地摇头,放下筷子,吃饱了。

操!真是扫兴!楚卫无趣地耸耸肩膀,吩咐服务员把菜撤了,只留下了那盘切糕,夹起一块蘸了白糖,三口两口吃完,走吧!

冯陈说等一下,服务员,我要打包!

楚卫忍无可忍地骂了出来,姓冯的,你到底在闹什麽别扭!

冯陈眨眨眼睛,没说话,拎著那一包切糕上了车。

楚卫把车开得飞快。

那一包切糕,冯陈吃了半个月,他发现,没有白糖,切糕的味道是差了一点点,不过也还好,就只差了一点点而已。

……

新年刚过,老雷那边来了通知,准备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