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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可错过(5)+番外

一代名师董存瑞终于遇到了苏微这个伯乐,自然也是深感知遇之情,决心以慈父形象洗心革面,收拾起脾气重新做人,让众弟子如沐春风,师徒们齐心协力,亲如一家。

师徒果然如父子,绿茵场上少了一道风景线。

唯有苏微深感遗憾,有苦难言,只能对着傻大个的影子磨牙。这才叫阴沟里翻船,玩了一辈子鹰,反倒被一只笨鹰啄了眼睛。

是金子总会闪光的,董存瑞的系列报道让当局发现了苏微的政治天赋,组织上交给苏微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广播站新任站长。

苏微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广播站站长=免费内部录象=单人办公室=毕业鉴定加分=……关键的是早上不用出早操,这对低血压患者可谓天籁之音。

苏微一咬牙一跺脚:“我接!”

从此走上仕途不归路。

世间难觅后悔药,苏微上任没多久就后悔不迭,站长工作虽然轻松,偏偏要负责播发学校新闻,想来一间破学校能有什么新鲜事?无非是天天对着喇叭给领导们歌功颂德溜须拍马,只几天就把苏微弄反了胃。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怎好意思板凳没坐热就主动撤漂?只是心底发虚脸皮发热,看谁都像在笑话自己,自觉从此矮了三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期末考试如期来临,压力过大状态不佳的苏某人败走麦城,两门红灯。

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给家里打了电话不回家过年,卧薪尝胆准备补考。苏妈妈倒也没在意,嘱咐了几句便包袱款款看外孙去也。

黄建峰不放心,请了年假过来陪太子攻书,黄家二老是有名的耍家,退休以后双双出游,从来没想过什么欢聚一堂的陈年旧俗。

树梢树枝树根根,亲山亲水有亲人。

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一头扑在亲人怀……

可怜苏微满腹的委屈诉不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毁了黄建峰的新大衣。峰子自然是软语温存百般安慰,只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那么多事情都抗过来了,苏微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失却了雄心壮志?

问来问去终于问出了名堂,苏微的牢骚全围着那个傻大个打转!

黄建峰犯了难,没治了,这小子害的是相思病!

又是一场禁忌恋啊,只怕开花不结果。

黄老师苦口婆心谆谆教导,那个傻大个爱不得!

苏某人哭鼻子掉眼泪,爱都爱了我有什么办法!

爱了?你爱他什么?

不知道……一开始觉得好玩,谁知道怎么逗他都不生气,傻不楞蹬的……傻大个。苏微笑里带着泪。

一声长叹,黄建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乍见朋友发花痴。

两厢无言,这次可比两年前难办得多。疯病倒还可医,这傻病哪有妙药?

那个傻大个在哪里?我去会会他。

他家离得远,不回去过年的,这会儿八成在操场上练球呢。

他不补考吗?

他是他们年级前三名。

黄建峰眼眉上挑,敢情!你知道得不少啊?

苏微脸烧红云,半天憋出一句,三好学生的名单是我负责播的。

苦也!这么文武双全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哪肯抛却美满因缘大好前程,跟你这个小疯子相看两不厌?!

想是这么想,说却哪敢说?只是看苏微的脸色,知道他八成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哭得塌天黑地永无宁日。

心一横眼一闭,少不得为了哥们走上一趟,刀山火海也要闯!

苏微的情报果然准确,排球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数九寒天居然只着运动服。

黄建峰脱下已经被蹂躏成酱菜的大衣,满面春风上前套近乎:“嗨!哥们,一块打成吗?”

傻大个乐呵呵回一个热气腾腾的笑脸:“成啊。”

峰子挠挠脑袋:“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我教你。”

一来二去拜了师徒,黄建峰趁热打铁继续套近乎:“哥们是叫陈东吧?咱们见过。”

“没错,我记得你,你是苏微的朋友。”

峰子小心试探:“你对苏微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样。”

糟糕!“为什么?”

“以前满爱听他的节目,可现在居然只播新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嗓子去拍马屁。”

这家伙说话爽快,我喜欢!只是……这根红线怕是牵不上了。

“嘿!哥们的球打得还有点水平,你真不会?”

“真的不会,以前只练过足球。”

“是吗?我也喜欢足球。”

“真的?”

两个球迷相见恨晚,兴高采烈讨论起球经,把正事一股脑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穿大衣的下场是黄建峰当晚便高烧不退进了医院,可怜苏微相思病未愈还得侍侯哥们,两个人的新年过得是凄凄惨惨分外冷清。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黄建峰满面羞惭打道回府,临行前送给苏微四个字:“好自为之。”

相思难耐,相思成灾。

四层的厕所成了苏微的革命根据地,每天埋伏在窗口监视着排球队的一举一动,从小做眼保健操的良好习惯帮了他的大忙,用不着望远镜也能把傻大个盯个清清楚楚。

可恨傻大个锋芒在被却浑然不觉,天天乐呵呵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抬起头,恍惚看见四层厕所有人影闪过,便嘻嘻一乐,喊一声“鬼啊——”,把四周追随的姐姐妹妹吓得呜哇乱叫。

直气得苏微蹲在地上掉眼泪。

渐渐地就不敢再去了,这个人和自己根本就是异面直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时候。偶尔在路上看见,远远地就先绕开,不再敢去看一眼。

梦里,开始有个大大的10字,张牙舞爪地向自己示威追杀,拼命逃窜气喘吁吁地醒过来,不该湿的地方全湿了。

身体越来越糟糕,血压已经低到了危险线,校医开了一大堆的药,告诉苏微若是再不见效就立等住院。拿着药走出来,一头碰见两个人扶着陈东往里走。

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了,冲上去惶惶张张语无伦次:“怎么了怎么了?”

倒把傻大个吓了一跳:“没什么,打球的时候崴到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马上就要联赛了你还不注意点?!伤得怎么样?我看看!”心急地蹲下去就要剥傻大个的鞋。

吓得陈东往后躲:“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让大夫擦点药就行。”

拉扯之间惊动了医生,两个队友赶紧把陈东架进去,傻大个回头留下一句:“同学,谢谢你啊。”

苏微茫茫然回一句:“不客气。”眼睁睁看着人家没了影,想起那一声客套到极点的“同学”,忽然意识到傻大个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用力站起来,登时天旋地转,手里的药撒了一地。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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