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离怒了。
不过,现在她这么虚弱的状态,又怎能静下心来,和那些人周旋呢?
还是算了吧。
这本该是他的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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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龙舞姬的来历,可比熏香里的催情药好查的多。
毕竟是个大活人,即使乔装改扮,变了姓名,一样可以很轻易的排查出来。
她那种妖冶又艳丽的异族容貌,在皇宫内本来就极为乍眼,是哪宫娘娘保荐进来的,想藏都藏不住。
安福领了北皇口谕,带着侍卫把昭阳贵妃的寝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位娘娘的地位,在后宫内仅次于皇后,安福不敢造次,等着皇上亲自来处置。
昭阳宫里边的讯息传不出来,外边想打探消息的宫人们也进不去。
北皇下的是死令,违者立斩,派来的侍卫也都是临时从禁军里抽调出,个个铁面无私,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他们只忠实于皇上。
这一围,就是半月有余。
沙迦始终没有下令处置。
除了被软禁的昭阳贵妃外,其他四宫皇贵妃同样忐忑难安。
报仇(六)
人是由昭阳贵妃保进来,她断然脱不了干系。
众妃现在只求自保而已。
北皇暧昧的态度,让局势愈发不明朗。
他不动,底下的人也不敢稍动。
这几日,沙迦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去理顺后宫的烂帐。
小黑死后,浅离始终昏昏沉沉的病着。
怕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她不愿用药,只静静的修养。
沉重的打击,让她始终无法恢复好心情,小病拖拉不见好,每日都病恹恹的萎靡在床上。
除了沙迦之外,她谁都不见。
小虎子和大柱子来了几回,都被拒之门外。
浅离不敢见他们,心里总觉得愧疚,是她连累了小黑。
还记得那日在勤政殿内设宴款待,小黑曾说,不想留在皇宫,是应了她的央求,才勉强答应不走。
如果她早知道会有这场祸事,就绝不会自私的让他陪在身边。
“小东西,今天的太阳很好呢,朕抱着你去御花园吹吹风好吗?”沙迦撩开她散落在眉心处的碎发,温言哄慰,“听安福说,初春的时候,那边种了好几株茶花,原本以为不能活,没想到偏偏长的还很娇嫩呢。”
“臣妾不想动。”浅离使劲往被子里蜷缩,生怕沙迦软的不灵,就来硬的。
“你还想伤心多久呢?唉,难倒你就不怕朕拈酸吃醋吗?”就算她对小黑只是淡淡亲情,可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呐。“如有有天是朕驾崩了,你也会这么难过吧?”
浅离不乐意的白了北皇一眼,“您别老把生死挂在嘴边,臣妾害怕。”
小黑的突然离去让她明白了世事无常的道理。
报仇(七)
“有生就有死,是为一个轮回,无论帝王还是平民,都逃不过这个定律。”沙迦曾两次御驾亲征,对于生死,早就有所感悟。
“皇上!!”浅离郁闷的直捶被子,“我不想听这些,您别说,别说。”
“不说,就不死了吗?小东西,你把手掌放在这里,静静感受。”他帮她把手搭在小腹上。
过了会,问她,“有什么感觉吗?”
可怜兮兮的抬眸,在沙迦期望的目光中,抿唇道,“肚子咕噜噜的叫,饿了。”
沙迦捏了捏眉心,“安福,把娘娘的燕窝端来。”
“还要小笼包子,三鲜馅的那种。”她小小声提醒。
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你是在故意逗朕笑吗?”沙迦危险的逼近,尽管心里愉悦,还是故意摆出凝重的表情。
这样反而也把浅离逗的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虽然不太清晰,可她总算是笑了。
沙迦心中有某种东西落了地,接过宫人们送上的瓷碗,小勺子搅了搅,“朕喂你吃吧,你要快点好起来呦,一年一度的皇庄围猎就快开始了,到时候朕带你去瞧瞧,那真是热闹的很。”
浅离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皇上,您刚刚想说什么?臣妾怎么都感受不到你所说的啊。”
“傻瓜,你肚子里,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咱们的第二个皇儿,也是新的开始。小黑去了,皇儿来了,轮回辗转,他只是先在另一个世界等候着而已,总有一天,你和他会再见面的,当然,前提是有朕陪着你。”续一续老友情分就好,今生来世,浅离都只可能属于他一个人。
报仇(八)
这些日子,沙迦始终陪在她身边,连早朝都不上了。
她睡,他陪着她睡。
她醒,他陪着她悲伤。
就算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起的心伤,也没见他表现过不快。
浅离看在眼中,心田温暖汩汩流动。
“小黑安葬了吗?”话说出口,才发现嗓音粗嘎的厉害,这件事她一直不敢问,好像只要不提起,小黑便能活过来。
沙迦凑过去吻吻她的脸,“按照你的愿望,恩准他在皇陵内长眠。”
浅离抱紧北皇的药,感激莫名,“皇上,谢谢您了,臣妾替小黑谢谢您了。”
“朕不需要感谢,你我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多客气。”只要她能振作起来,他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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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过了两日,浅离的病情大有好转,只是脸色稍显苍白了些,身体却是无大碍了。
沙迦又恢复了过去每日早起上朝的习惯,勤政殿外,加强守备,除了经过考验,忠实可靠的奴才之外,普通的宫人已经不允许随便出入。
皇后现在病着,还怀了身孕,若是宫里真有人想要置之于死地,无疑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本来沙迦还想着像过去一样,带浅离上朝下朝,最大可能性的避免危险,可这一次,却被她坚定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