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夫君三流妻(90)

幸亏她身上一直带着内服外敷的药,伤口也只是一个很小很浅的口子,所以很快便止了血。

刚想把那根倒霉催的破刺给拔了,忽觉周围冷嗖嗖的寒意逼人,一转身,顿时吓得汗毛倒竖险些惊叫。

这段日子一直远远旁观从来没有靠近过药园子半步的司徒鸢,这会儿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白夏的身后。

定了定神,白夏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就算是在青天白日,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司徒鸢并不做声,只很仔细地看了看她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的手掌,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白夏无所谓地晃晃那只手:“不小心划了个大口子,真是流年不利呀!”

司徒鸢仍不作回应,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冷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一切冻裂又像是要将一切看穿。

白夏被盯得毛骨悚然,大热天的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正欲再度开口,司徒鸢竟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冲着她很慢很慢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无征无兆……

留白夏一人木立当场,半晌回不过味儿来:“什么意思?吃饱了撑的扮女鬼玩?忍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昨晚被刺激过度终于疯掉了?……”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互相无视的背后,是各自较劲。

司徒鸢此次的突然出现必有图谋,这是毋庸置疑的。不同的是,萧疏认为所图与国事有关,而白夏则觉得很可能大部分是为了私情。

所以萧疏派人搜集线报分析形式,白夏便有事没事总在司徒鸢的眼前晃。

对这种摆明了是去给对方找不痛快的行为,萧疏一开始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不过白夏很坚持,还笑嘻嘻地说:“人家司徒大人是什么身份是怎样的心高气傲,绝对是不屑跟我这种不值一提的小老百姓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忍无可忍想要一巴掌拍死我,也一定会光明正大不会偷偷摸摸。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只要不玩阴的,你还怕她不成?”

于是无计可施的萧疏便只好安排了很多明卫暗卫把她给团团保护了个严实,只可惜,再如何严防死守,也敌不过一根小小的竹刺……

白夏一边洗去手上的血污一边忍不住挫败的叹气。

其实她挺希望司徒鸢刚才是来摊牌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色或者威胁恐吓胡萝卜加大棒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让她离开萧疏。

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虚心听讲死不接受。

甚至就算司徒鸢表示能救萧疏的命,她也要表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看到结果不走人。

反正她是女子不是君子,也没什么身份地位需要顾忌,用不着玩千金一诺。横竖先解了萧疏的毒,到时候她再耍赖不认账,双宿双栖郎情妾意气死司徒鸢!

如果真能这样,如果萧疏真的能够活着,跟她一起活下去,该有多好……

————————

————————

萧疏在自家院门口遇到了司徒鸢。

“你来找我?”

“你不是也正要去找我?”司徒鸢皱了一下眉:“不打算请我进去坐?”

萧疏沉吟片刻,指了一下外面的小路:“那里清静,边走边谈。”说罢,当先迈步。

司徒鸢冷笑,但并没有反对,紧随其后。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的消息来得也很快,比我的慢了不足一天而已。”

“不,两份线报应该是同时到达的,只不过我还用了些时间来整理判断。”

司徒鸢停下脚步,放缓了语气:“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抱歉,并非刻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已经习惯性的和我为敌了?”

萧疏驻足:“如今大楚和戎狄既为友邦,你我之间自然也就不再是敌对关系。”

司徒鸢沉声:“就算两国再度交战,你我也不会成敌对,永远都不会!”

萧疏默然片刻,转过身看着她,缓缓道:“戎狄使团于十日前离开楚境,三日前遭草原霍图部袭击,七十三人,无一生还。包括正使,司徒鸢。这是我昨天接到的线报内容,刚刚又接一报,称戎狄国君病入膏肓危在旦夕,而花费了数年之久培植的救命之药却不翼而飞。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你已有答案,何须再问?”

“死的那个假司徒鸢,应该是曾经扮做过你的那位姑娘。至于贵国丢失的灵丹妙药,应该是被真司徒鸢,也就是你所盗。”

“没错。”

“我不明白,为什么?”

司徒鸢上前一步,视线锁住萧疏的双眸:“因为,我要与你长相厮守。”

“我指的不是这个……”萧疏摇摇头:“你为什么要彻底断了自己的路,这就等于放弃了权势地位,你得来不易也是最看重的东西。”

“你真的不懂?”

萧疏思量片刻:“我知道,贵国国君一旦身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你的父王,你们父女二人多年的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如果只是想要弑君篡位,随便找个人盗药也就是了,何须你亲自出马?这么做,根本就相当于自断臂膀得不偿失。莫非,是想让你借着假死之际,做些事情?”

顿了顿,又接着道:“如今你的‘死’跟霍图部有关,正可以此做出戎狄与草原失和的假象,便于更好的在暗中联手帮助北齐九皇子夺嫡。那么,又想从我大楚这边得到什么?”

司徒鸢的神情随着他的这番话变了数变,渐渐露出几分绝望:“你,竟如此想我?”

“有何不对之处么?还望司徒大人明示。”

“司徒鸢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司徒大人!”向来冰冷的话语里忽地带了难以抑制的颤抖,两手紧紧握住萧疏的右腕,像是抓住了仅有的救命稻草,司徒鸢积雪的眸子笼了一层水雾,透出重重防备下的脆弱:“只剩下阿鸢,站在你面前的,只是阿鸢。那个在小山村与你谈天说地,互许终生的阿鸢。那个为了你,舍弃了一切的阿鸢。你好好看我,此时此刻的我,从今而后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萧疏手腕新换上的白布迅速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却仿佛并无所觉,愣怔着喃喃:“这怎么,可能呢……”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我打了败仗,却不仅没有受罚反而皇恩更盛?”司徒鸢深吸一口气,勉强平息了少许激荡的情绪:“因为我承诺可以给皇上炼出一种灵药,治好让他痛不欲生的宿疾。”

萧疏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你给皇上炼的那个药,莫非就是此次失窃之物。莫非,正可解‘易魂’之毒?”

“应该说,因为可以解‘易魂’,所以我才选择了成为药鼎。”

“药鼎?”

“具体的情况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明白,从我给你下毒的那刻起,就发誓绝不会让你因我而死,我向来说到做到!”

上一篇:双璧 下一篇:宝珠二嫁